王玉婷空闲时便会用沙子堆出岛屿地形,研究以后的作战方案,因为她一直很空闲,所以随时可以这样干。(请记住我)最近常思考的问题是,西庇阿会在哪儿登陆。她已经认定西庇阿会进攻努米底亚,可细节问题却想不通,努米底亚可用的港口就那么几个,但傻子才在港口登陆,而努米底亚又是个海岸线漫长的国家,感觉就像大海捞针般。
“小姐!你还在这儿玩沙子?”德尔非跑过来,气喘须须地说,“快去准备!汉诺议长马上就要来这儿了!”
“什么?”王玉婷大惊,没想到这么快,而且还是汉诺亲自出马。
“议长阁下本来想请你入城,但猜想你可能不愿进城,所以他亲自来见你了。”德尔非解释了番,随后又透露,“议长这次很心急,可能发生了大事。”
“是吗?”王玉婷心里已经有了准备,昨天才让德尔非去传话,议会答复不可能这么快。
懒得整理房间了,王玉婷不想给议会的人太多面子,脏乱差的地方就让他们看着,反正自己习惯了,也不觉得污眼睛。汉诺进了屋,左右看了看,只说了句太简陋了。
“没收入的穷人,能有地方住已经不错了!”王玉婷非常怠慢地说,“议长阁下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呢?”
汉诺笑道:“有困难应该找我啊!你的报酬还放在我那儿,怎么不来领走?别人还以为我想私吞你那点儿钱,让我受了冤枉。”
“行了,议长阁下。我进了城还能出来吗?真有诚意,为什么不给我送来呢?”
“我不是来了吗?”汉诺笑着以手指点了点她,“你呀!这些年了,臭脾气还是没改,死要面子。其实你心里早就想来求我了,对不对?”
王玉婷抽动了下眉梢,这个死老头儿是来讨打的吗?
“别生气。当时撤了你的职务是因为你不是我们的人,内情你是明白的。伊比利亚战败,几个将军都有责任,而且你坚定到了最后,罚谁也不该罚你。但责任总要有人承担,这样才能向人民交待,更何况我们也没把你怎么样,口头上惩罚,做样子而已。”
这个烂解释还真让王玉婷对不上话,因为他说的全是大实话。吉斯科已经是努米底亚的国丈大人;马戈跑出去现在也没回来;哈斯德鲁巴已经死了。只剩下了她,她不挨刀谁挨刀?王玉婷的心中燃起了火。
“现在迦太基需要一个能掌握得住大局的人,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不是还有米隆吗?年轻有为。”王玉婷突然想起了那个接管了她的军队的人。虽然没见过面,以前也没听说过这个人,但想来应该是议会提拔的新星。
汉诺刻意板起了脸,“耍小孩脾气了,对不对?我这么诚恳地对你说话,你也该认真点!”
“我想认真,可是每次一认真,你们就让我‘回家玩’。”
汉诺安慰地点头道:“我承认,在西西里的问题上你是对的,我们判断失误了。现在不是正请你出面,挽回失误造成的损失吗?”
王玉婷当然早猜到了他的目的,她在想要不要给这个面子。面子最终会给的,但不能这么容易。“西庇阿已经成气候了,我们却什么准备都没有。挑战难度也太大了?”她不乐意地说。
“你需要什么?”汉诺今天确实不愿与她拐着弯说谜语。
“我要行使全权。”他直白,王玉婷也干脆地回答。
“全权?”
“对。我不希望议会干涉我的指挥。另外,迦太基上下必须全力配合我的行动。”
“你想行使全军统帅的权力?你不是最高统帅,不可能有这种权力。”汉诺犹豫地说。
“吉斯科人在努米底亚,占着茅坑不拉屎。他的位子还不如给我坐!”
汉诺想了想,“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一个下不了决定,得回去商量。”
“那好,我也得考虑考虑。要是输了,我的小命就没了,关系重大啊!至少得考虑三个月!”王玉婷酸溜溜地说。
汉诺盯住她,很不高兴地“哼”了声。“的确应该仔细考虑。因为我们已在同一艘船上,现在起了大浪,这条名为迦太基的船有危险了。”
“你是什么意思?”王玉婷敏感地问。
“英狄比利斯死了。”汉诺平静地说。
王玉婷惊愕地瞪大双眼。
“他与西庇阿订立了和约,可是西庇阿返回罗马后,他再次召集了八万人反抗罗马人,结果起义失败,被杀了。”汉诺说。
“他的手下呢?安巴利、莫里他们怎么样了?”王玉婷急问。
汉诺不认识这些人,没听说过,情报里也没提到,只能回答不知道。王玉婷非常担心。如此一来,伊比利亚人以后恐怕再也不能组织有力的反抗了。
汉诺接着说:“马西尼萨参与了这次,他为罗马立下大功,与罗马的关系更加亲密了。他已经登陆努米底亚,回到了他的国家。”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王玉婷突然感到周围发生了许多事,她却不知道。
“不久之前刚收到的情报。在迦太基除了三十人委员会,就只有你知道了,连一百零四人议会也还不知道这件事。马西尼萨在努米底亚西部的偏僻地区建立了根据地,依托着北面的伊比利亚,目前还没有任何行动。”
“西法克斯呢?他能容忍马西尼萨?”
“国王也没有表示出明显行动,他非常生气,但只把马西尼萨看作一个伺机复仇,成不了事的强盗。”
“他太粗心了,怎么这样大意?”王玉婷为国王着急。
汉诺出表示出担忧,不过对努米底亚的事还不怎么上心,他另有心事,“努米底亚有吉斯科在,他会提醒国王的。我担心的是西A}}p西里,马西尼萨这时候回努米底亚绝对是一个大计划的序幕。”
“西庇阿即将开始行动了。”王玉婷已经想象出西庇阿站在船头,得意地迎着风的画面。
“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们已在同一条船上,战火蔓延过来,谁也躲不了。”汉诺说。
“以马西尼萨为先锋是为了借用他的身分扰乱努米底亚的内政,为西庇阿出兵努米底亚提供借口,毕竟罗马与努米底亚没有交战的理由。”王玉婷想了想,“恐怕就在这几个月了。西西里的情况呢?”
“如常备战中,看起来并不急迫。”
“他不急迫是因为已经准备好了。整个执政官任期内,他没有打一场仗,就为了干这事。”王玉婷很怨念,同样的时间内,她在干什么?玩沙子。
汉诺表示出深深担忧。“的确如此,所以我们的时间非常紧,虽然有准备,但没想到这件事真的会发生,因此远没有西庇阿那样准备充分。你的条件我们会讨论,我尽量为你争取。假如没有通过,希望你也不要拒绝我们的好意。不过有一点尽可以放心,战争时期,迦太基将军的权力是很大的。”汉诺结束了谈话。
王玉婷向他点头,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即使议会没有任命她为最高统帅,那也不过是缺一张任命书而已,迦太基议全有自己的颜面需要保存,但议会默许她展现越级行为。
汉诺拜访后的第三天,王玉婷接到委任——任命她为迦太基本土地区的代理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