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鼻子四处嗅,大耳朵也转动得很灵活。
他们的身高让楼兰风想到了巫族,不过巫族似乎是人类的放大款,这些人却差异巨大,他们明显走上了另一条进化变异之路,更准确地说是退化之路。
他们更像是野兽而非人类。
楼兰风躲在暗处,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异常地缓慢。
已经战斗了一个多小时,他不想再和这些巨人战斗,只要他们不追进黑暗,自己绝不出手。
异化人似乎嗅觉和听觉异常灵敏,但是视力却很一般,甚至于和鲛魈一样,出现了明显退化。
楼兰风猜测这样的生物和鲛魈一样已经不适合在阳光下生活,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基本和人类相安无事,从未挑衅。
敌明我暗,似乎占据了很有利的位置,但是楼兰风没有大开杀戒的想法。
也许人类的两个探险队间接死于他们之手,但是这里是他们的栖息地,野兽都还有自己的领地,他们一样有自己的生存权。
是人类多余到此探什么险,并不是他们跑到人类世界杀了人。
人类自诩万物之灵,当然不能白白被杀,所以在楼兰风心里,杀鲛魈算是一种复仇,并没有道德压力,再杀下去就过分了。
双方就这么对峙了有二十几分钟,他们既不退去也不敢进入黑暗,而楼兰风担心移动发出声响,也不敢贸然撤退。
异化人的智商明显也不高,在这样单纯而孤立的环境里,智力肯定很难得到发展。
洞窟外呼哨声又起,十几个异化人闻声渐渐松动后退,不一会就消失了。
楼兰风有些诧异,蓝露不是说异化人残暴凶狠吗?难道就这么撤离认栽了?不会是搞什么花样,换一种怪兽追击进来吧?
楼兰风不敢确定,躲在暗处继续观察。
突然一声巨响,一块巨石从洞窟的上面掉了下来,带起一阵粉尘!
声响在洞窟中回荡,传出好久还有回音。
还没等楼兰风明白怎么回事,巨石接连不断落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楼兰风立刻就明白了,异化人打算封闭这个洞窟!
楼兰风从黑暗中起身站直,长长吐了口气,却又开始感到悲哀。
这些异化人应该真的和人类有某种渊源,也许他们和巫族一样是神族的后裔,但是很快便和巫族走上了分化之路。
神族巫族之后是精灵族和人类,而他们没有发展反而逐渐退化。
因为机缘巧合或者某种特别安排,他们来到了这个地下世界,孤立绝世,千万年来逐渐退化到与野兽无异。
而现在当他们遇到无法处理的危机时,再次选择了自我封闭。
巨石不断落下,一批批很有节奏。
洞窟外阵阵呼哨呼应,异化人似乎在不断互相打气。
看来他们没有自己的语言,这么单纯的环境,他们不需要复杂的沟通。
以楼兰风的估计,起码还要数个小时才能大致把洞口封闭。
洞窟的一头有河流,这是他们无法彻底处理的问题,也许只能封闭一个大概,而后不了了之。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楼兰风又观察了一会,情况似乎不会再有变化,他慢慢退入黑暗,转身离开。
找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在地下河里洗了个澡,最后找到自己的衣服装备穿戴起来踏上归程。
他呼唤出蓝露,把两颗金丹展示给她,黑暗中金丹光芒耀眼。
蓝露喜形于色:“原本以为你只能对付一只,取得一个内丹后采取守势撤退,没想到你能三只中击杀了两只。”
楼兰风却没有那么得意:“这些妖兽长期生活在地下,环境过于单调,它们没有天敌,甚至遇不到像样的敌人,缺乏搏杀的机会,于是智商变得很低,很容易被耍得团团转,攻击力虽然强大,但还不如非洲草原上的一头野狼狡猾。”
蓝露微微点头:“地球上的生物都是在厮杀中进化起来的,你看我们壳人,长期没有战争后,很多能力也丧失了。”
楼兰风微微冷笑,蓝露却看不到:“未必,你们还是很聪明的,人类不就是你们杀戮的武器。”
蓝露也不争辩,临走交待两颗内丹分别炼化,一个个服用,不要操之过急,特别是不能重蹈狰狞内丹中毒的覆辙,当时昏迷了几十小时,差点耽误大事。
远远地就看到苏婷的勘探灯摇曳着奔了过来,她扑过来抱住楼兰风,声音发颤:“你终于回来了!”
这个地下世界给苏婷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恐怖印象,她站在这里能清楚地听到洞口传来的妖兽刺耳尖叫,肌肉战栗着绷紧,让她整个人险些痉挛起来。
每当对峙的安静时刻,她都怀疑楼兰风不可能再回来了,那种安静就是意味着死亡,她一次次瑟瑟发抖。
异化人堵洞口,她以为战斗又开始了,没想到隆隆声还在不断传来时,却看到了他的勘探灯闪烁!
楼兰风把大致情况说了,最后说:“对方已经没有任何文明迹象,与野兽无异,探险队员被俘虏生还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苏婷对这样的结果毫不意外,她这么多年抱有幻想也仅仅是不甘心而已,实际上她心里比谁都明白。
最后黯然道:“你杀了那只妖兽,也算给他们报仇了,这个地下世界恐怕几十年内都不会再开启。”
放松后她依然有些战抖,软软地靠在楼兰风身上:“你打了两个多小时,你怎么看上去一尘不染,一点汗味也没有?”
楼兰风大战之后兴奋劲还没过,有些没轻没重,忍不住摸了她一把:“你抖个不停,不会吓尿湿了吧?”
恐惧对苏婷来说似乎很容易转化为欲望,而楼兰风的热血也早就被杀戮点燃,伴随着巨石的轰隆声,两人又在黑暗中尽情地释放到彻底空虚。
回程很顺利,花了五个多小时就上到了井上,外面已经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两个人洗了澡,楼兰风站在阳台上吹着风,看着对岸万家灯火,心情十分复杂。
楼下咖啡馆里传来卡朋特的《往日重现》。
苏婷走过来站在他身边,头发未干,如同出水芙蓉。
他默默看着她,突然说:“定明天的机票吧,我们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