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杨看着他微笑,口气和善而坦诚:“你也别怪公司掺和到你的私事里来,那段时间你接受了很多治疗,身体上的明显变化公司怎么可能注意不到,何况还是出现了妖界王族的标记。”
楼兰风心中又开始责怪自己太随意,几乎没有防范自保之心,以至于吃喝拉撒都被掌握着,内心的怨气不免进一步加深。
他不想表现出戒心,看着黄杨故意流露出惊讶:“所以公司对我与何梦晴的接触了如指掌?”
黄杨微笑诚恳而无奈:“咱们工作的单位就是这种性质的,处理的都是秘密,而自己就没有秘密可言了,你别当这是冒犯就行了。我每年回家过年,在家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一样都得汇报,你不过是还没习惯而已。”
楼兰风揣摩着他话里的意思,看着他笑问:“那你今天说的意思其实是公司的意思?是代表公司找我谈?”
黄杨和自己没交情,不可能大晚上专门等着提醒他。
黄杨拍拍楼兰风的肩膀,像个大哥哥:“兄弟您想想,我个人哪有资格对您的私事指手画脚?公司当然也没权利对您这方面的事具体要求什么,只是提醒您在做决定时要通盘考虑,在不损害个人利益的情况下,也能照顾一下人类的福祉。”
楼兰风笑起来很夸张:“这话未免太看得起我了,难道我攀了这门亲就能改变双边的未来?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让精灵国的情况变得更复杂更糟糕,这里的人似乎很排斥人类社会干预他们。”
黄杨却很自信:“舆论咱们是可以引导的,不都说民意如水嘛,水是可以挖坑挖沟蓄起来的。而且首相也支持这门联姻,精灵国内的事情他可以负责搞定。这个进入精灵国统治层的机会很难得,毕竟对于我们人类来说,慢慢同化这个种族是最好的选择。”
这种赤裸裸的算计也亏他这么冠冕堂皇地说出来,扯虎皮拉大旗谈什么人类福祉,说白了都是阴谋算计。
不过想想他白天才指挥着杀戮了万人,还有什么话能让他说出来难为情。
楼兰风却对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已经越来越腻,他生下来就好像和这种屁话有不解之缘,以至于一直被耍的团团转。
楼兰风最后笑道:“这种事情咱们两个在这说什么都不算,大公主一开始就和我说清楚了这是冒充,我们不能在这替人家做决定。”
两个人的交情只能谈到这地步,楼兰风拍拍他走了。
如果出于精灵国政治需要,而何梦晴又有求于自己的话,他当然不会拒绝做某种虚假的妥协,毕竟何梦晴气质高贵、冰肌玉骨,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他即便作为朋友也不愿意看到她伤心难过。
但如果真要步入婚姻殿堂,那对双方都是很严肃的考验,怎么能如此儿戏。
与黄杨分别后,他回到寝宫转了一圈,越想越觉得这事复杂,黄杨是无利不起早的那种人,这背后肯定有名堂。
何梦晴还在宴会中没回来,于是他就直接来到苏婷的房间。
既然两人已经结盟,涉及公司的问题找她商量理所当然,蓝露在博学恐怕也难以揣摩清楚人类的阴暗心理。
苏婷上午还是受了点伤,楼兰风暗怪自己忽视了,山鬼的牙齿非常尖利,虽然轻轻叼回,但是后背还是被咬出两个洞。
虽然苏婷已经处理过伤口,但是这种洞状伤口很容易留下疤痕,如果换用楼兰风的丹药明显要好许多,痊愈后基本可以毫无痕迹。
苏婷也不推辞,脱去一半长袍让他帮忙上药。
楼兰风先清理掉原来的药,重新消毒了伤口。
苏婷身材极好,后背细润如脂,粉光若腻,此时趴在椅子上,鬓云乱洒豆蔻半掩,唇色朱樱一点,看上去清丽脱俗,完全不像传说中的四维第一狠人。
楼兰风虽然欣赏,但还不至于上个药也要趁机占人家些便宜,他把药捏碎了撒在伤口上:“快的话明天早上就会恢复如初,不留一丝疤痕。”
说着还帮她提起了长袍穿好,接着把刚才和黄杨的对话大意对苏婷说了。
苏婷冷笑:“我就想你不可能是专门跑来关心我伤势的,无事跑来献殷勤,果然和程天骄一个德行,在女人问题上惹了麻烦了。”
楼兰风也觉得惭愧:“我这不是信任你,才来找你商量。”
苏婷继续冷笑:“你我这样的人,婚姻家庭这些事对我们有意义吗?有什么好商量!你即便在这个国度挂了一个驸马的名头,回到人类社会又能有什么影响?高黎在我们那也不过是个音乐培训机构的负责人而已。”
楼兰风叹口气:“我是骑虎难下,不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嘛。而且我也纳闷,之前程天骄交一个女朋友公司那么大反应,这次居然怂恿我假戏真做?”
苏婷:“难道这几天你没有假戏真做么?如果你不是德行有亏,怎么会来找我商量!”
她接着说:“公司处理问题一切以利益为出发点,是不考虑人性的。对你的这件事其实也是干预,只不过方向不一样。对他们而言一切都是一笔交易,奉劝你假戏真做当然也是笔买卖,联姻只是迈出继续同化精灵族的第一步,他们觉得既然做大事自然也就不必拘泥于感情这种小节,所以你的感受算个屁。”
楼兰风:“听你的意思是让我顺着他们当枪使?”
苏婷:“难道你想反抗?我已经说过了,这种事情对你在人类社会中没有影响,你不说也没人知道,你是不是怕宁檬知道给你脸色?还是担心灰眼睛的女孩知道了不高兴?”
楼兰风对自己混乱的感情生活有点羞愧,自己也曾经深刻反思检讨过,为什么从小到大一直规规矩矩,这两年却变得放浪不羁,最终认为就是缺乏了监督和羁绊。
没有了父母、亲戚朋友的期待,他变得无所顾忌,反正自己不管做了什么,都不用考虑承担不良后果,于是他成了黑暗角落里的坏孩子,做了坏事也没人在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