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舍命陪君是妾身 骆红是无服之丧

　　母亲送的信 ，孙家来了客人。孙嫔听说后就急忙地回到家，见大妈和妈在客厅陪客闲聊。客人是绸缎商三夫人也就是三妾骆红，是大妈和妈在永城的老牌友。孙嫔进来见三妾骆红，情礼兼到地打招呼。孙嫔同时想起牌友纪昀的老婆，给孙家留下一位纪媛媛。牌友骆红会给孙家带来啥样的信息或状况？父母在永城见熟人有啥大小难事，都相助为理！三妾骆红不过30左右岁，变得老了很多。孙嫔知道三妾姓骆名红。骆红过去到孙家打牌时，总是一身时髦的装束，一扭一扭地走过街面。男人们都有睥睨窥觎的行为。三妾骆红如今没了闲情逸致，不注重了修饰，但犹存少妇的霞姿月韵！孙嫔叫周小妞和吴秀红进来见了三妾骆红。三妾骆红请求欲与孙嫔独聊。孙嫔拉到妈的客厅，让侍女出去，并带上了门

　　“‘舍命陪君，是妾身’！这是丈夫临死，告诉大夫人的遗言，让二三妾陪葬。侍女偷听到告诉我。因夫弟李时勉在刑部做事，夫李时间才如此遗言。是妾就应如此？”三妾骆红是一脸痛苦地说。成语解释：舍：舍弃。命；生命。陪：陪伴，指不惜一切陪伴与跟随对方，来自于—— ‘羊左’的典故。孙嫔想着成语解释。又听到三妾骆红一下说起，在街上听算命先生说的成语典故。

　　“此典故……”战国时有左伯桃与羊角哀相识，结伴去楚国求见楚庄王，途中遇到了大雪天气，他们穿的衣服都很单薄，带的粮食也不够吃，左伯桃为了成全朋友，把衣服和粮食全交给了羊角哀，自己则躲进空树中自杀了。后世将友谊深厚的知心朋友，称做“羊左”，也称舍命陪君子。三妾骆红说到此，感情用事地说：“左伯桃是救人，丈夫李时间是害人。算命先生指鹿为马是混淆是非，混蛋逻辑！”

　　“李时勉刚出大牢，官复原职。太祖驾崩有妃嫔陪葬。李时间是个富户，让妾陪葬？”孙嫔有气地说。是啊，他们是狗眼看（女）人低，啥人死，都拉女人陪葬？孙嫔那次在爆炸现场，见过李时勉，是永城人，绸缎商李时间的弟弟。家有当官的，李时间就肆无忌惮地陪葬妾？孙嫔愤愤不平地想。

　　三妾骆红在孙家来牌时说过经历，是被李时勉路过瘟疫村捡来的。

　　据说，那年在历史上留下最惨痛的一幕：瘟疫悄然无声地传来，只有少数人患病，后迅速地向四周扩散。死亡人数与日俱增，后来到处都是死尸，哀鸿遍野了。瘟疫使那片人口密集的村庄变成了死村。运尸车昼夜不停地穿街走村，运一车车尸体拉到村外，丢近挖好的深坑，坑装满了就用土填平，再挖新的深坑。后来连运尸的人被瘟疫吞噬了生命。不论是啥样人，染上瘟疫是九死一生。在那个恐慌万状的年份里，有一名吹唢呐的流浪人，领一个不到十岁的孙女，从那片死亡之地逃灾避难出来颠沛流离地度日，吹着唢呐述说着那里悲惨的场景：“快乐的生，快乐的死，魔鬼只能，拜下风！”幽默地述说乞哀告怜，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唢呐声，招引围观人的同情和怜悯。祖孙所到之处，常在被围中，人们不知爷孙俩姓氏名谁，有人送谓“快乐”唢呐！也有人称老唢呐和小唢呐！

　　有一天唢呐声传进来了京城。一位在京城做事的人，他耳闻目睹了唢呐爷孙女俩。一天，他从京城去探家，正好路过瘟疫地区，那一片村人死的死、逃的逃，百里内荒无人烟。他坐一辆马篷车，一路看着荒烟蔓草的惨景，车也颠颠簸簸地前行。见前面有俩大人首尾相援地叫着一小丫头，艰难地朝前挪步。俩大人实在走不动了，一下倒在地上。小丫头拉父母的手，哀伤地哭泣。车行近前停了下来，他从车上下来看，大人让孩走，孩不肯离去。原来是大人怕孩染上瘟疫，让小丫头逃命去。他听清了情况后，也怕染上瘟疫，就忙上车欲走。

　　“我们身有瘟疫，小丫头没染瘟疫，你行行好，带她走吧。否则，孩也得死。”俩大人跪地焦眉苦脸地说：

　　“我不走，要陪父母亲！”小丫头泣不成声地说。

　　“她叫骆红，刚十岁。你修好带走，她不能死！”俩大人一个劲儿地磕头哭求地说。

　　他点了头，拉小丫头骆红走了。小丫头被拉进永城一家大户，是绸缎商的李家。他是在刑部做事，探家过路的李时勉。

　　骆红被救到李家，在一张纸上摁个手印，就成了李家侍女。骆红和侍女叫小翠竹的，侍候李时间大夫人和二妾。李家亲哥俩：李时间是老大、李时勉是老二。据说，李时勉先祖，是南唐李后主五皇叔、江王李景逷后世遗传子孙。南唐灭亡后，李景逷为避宋军搜捕，便在安福县城东厢隐居下来。若干代后，其后裔又迁至今枫田镇坊下村，后又到永城。李时间、李时勉按辈份，是李后主的十七世侄孙。但李家到了其父母一代已朝荣暮落，到经营点绸缎营生的家境。传说，李时勉周岁那天，父亲按乡俗拜罢宗祖，铺席于地上放书本、笔墨、铜钱、糖果等物，李时勉先取笔、后取墨、继取书入怀，族人一见惊喜异常地说：李氏还有发达之日！家人于是供李时勉读书。李时勉在永乐二年考了进士，升翰林侍读、后刑部主事。在永乐十九年上书，他反对迁都北京进了大牢，刚被释放。孙嫔边想着边听骆红说李家事。大哥已娶妻妾俩老婆，李时勉也已娶了妻。骆红几年后成了大姑娘。李时勉在一次探家，想娶骆红为妾，得知李时间在一天夜强奸了骆红，骆红已经成李时间的三妾。李时勉一赌气，带走了家侍女尧妹为妾。李家父母死后也未分家析产，一直在一起生活。李时勉上学、做事，总也没在家，只是偶尔探一次家。李时间上几年学后，跟家父学经营绸缎生意。李时间大夫人生了仨小子：李豹、李虎、李狗。二妾生一个丫头，一直在外念私塾。三妾始终没生养。李时间活着时的妻妾仨老婆，整天捕影系风地争风吃醋，关系始终不睦。李时间一命呜呼，大夫人仰仗仨儿子，想独霸李家的财产。她说老爷留有遗嘱，要二三妾一律陪葬！李时间死了，李时勉未回家奔丧。骆红逃殉了后，想去县衙告状。李时勉在刑部，永城人都知道。三妾骆红不好去告状，就托人去县衙、知府衙询问，明朝的律法没富人让妾陪葬规定，但也没不让陪葬的条款。太祖死后陪葬妃嫔及宫女，个别臣死后，陪葬妻妾的案例，触目皆是!衙门人如此地说：现在是银子说话的天下。银子能买人命。人只要有银子，挡不住人殉事！

　　“先帝死了。你去告御状。新皇帝登基，许改变了律法。你要告李家啥？”

　　大夫人三个儿，已把二妾给弄死，二妾闺女见此况态，不知逃到了哪。三妾骆红逃殉，在街上求算命一位先生说。

　　“二妾被弄死，我要不逃殉，也得被弄死。我要告：妾我陪葬，不合法。”骆红说。

　　“你可听过舍命陪君典故？”算命先生问。

　　“骆红是，无服之丧！”三妾骆红说。

　　“谓有悲恻之心，而无服丧之举。你丈夫死，你不悲伤？”算命先生问。

　　“他让我赔死，我能悲伤？”三妾骆红气愤地说。

　　“你说得对！《礼记?孔子闲居》：“ 孔子 曰：‘无声之乐，无体之礼，无服之丧，此之谓三无。’ 孔颖达疏‘此三者皆谓行之在心，外无形状，故称无也’。”算命先生说：“你和家老爷，已是夫妻，厚此薄彼？妾理应，舍命陪君！”

　　“你何意？”三妾骆红问。

　　“无意！”算命先生说。

　　“我不明白！”三妾骆红一有气，丢下一枚铜钱就走。来到了京城。

　　“先生如此说？”孙嫔听完三妾对身世的述说惊讶地问。

　　“狗屁先生！”三妾骆红说。

　　“你住在哪？”孙嫔心生出几多怜悯，想帮三妾救苦弭灾而关心地问。

　　“天河大酒楼。我在那帮忙，万涓生让的。我想打官司，不愿去陪葬。”三妾骆红苦笑说：“万涓生是万县令外甥女，来京城开酒楼有段时间。你不认识？万涓生在永城大白牙商行开业时，我和死鬼丈夫祝贺过，万涓生接待。我后曾来过这酒楼。”三妾骆红说着。

　　“我知道她。”孙嫔很平淡地说。三妾骆红不知道万涓生是谭娟，谭娟也不愿别人知此事。谭娟去看王皇贵妃后，一直没来找孙嫔。三妾骆红从哪儿打听到孙府？孙嫔想应该不是问题。孙府的门脸气派，三妾骆红问街上人便知。三妾骆红来的目的何在？孙嫔笑地分析问；“咱俩独聊，你想说啥？”

　　“民女要告御状。你给问问，咱官司能否打赢？”三妾骆红想着地说。

　　“李时勉是刑部主事。你能赢官司？”孙嫔未答而问。

　　“刑部非他家，我想一试。”三妾骆红肯定地说。

　　“先帝遗体停宫中，朝臣办丧事，刑部没人伺候。”孙嫔笑地说：“你态度坚决？”

　　“是的！李家搭救于我，没死在瘟疫区，很感激李家，嫁给李时间是报恩。李死还要我陪葬？我反生仇恨！算命先生让我舍命陪君，我坚决不赔！我不管那多，定想讨个公道！”三妾骆红脾气和以前一样，在孙家打牌时贼拧的，拒绝围观人话，一意孤行地出牌。三妾骆红大概想着啥事苦涩笑地说，口气毋庸置疑。

　　“骆红是，无服之丧！”孙嫔看一眼三妾骆红笑地说。

　　“啥服不服的，我恨透李家人！”三妾骆红一脸愤恨地说。

　　“李家人不会找到这来害你吧？”孙嫔很同情三妾骆红遭遇，没皇朝人殉制，庶民中怎会出此类事？孙嫔看着三妾骆红想着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