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输血。
也是, 左右致敏途径也就那么两条, 无论如何总要有血液交换才行。
可她真的没有输过血, 难不成她还怀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孕?
池以柔突然觉得再这么下去真的能把她逼到妇科。
那医生说道:“有一种理论上的可能性,如果你输入的rh阴性血致敏过,你体内也会存在一定量的rh抗d抗体, 一段时间之后, 你体内还存在多少, 这又涉及到机体代谢方面了。但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性,虽然我暂时还没遇到过。”
池以柔低头细想,摇摇头:“我就没输过血, 没这个可能的。”
沈钦从转头看了一眼池以柔, 若有所思。
医生想了想说道:“不然, 你回去问问你父母?或许你很小很小的时候有过呢?你可能就不太有印象。”
池以柔忽地想起母亲说自己三四岁时和父母走散了, 傻站在原地, 看到母亲后就抹眼泪。
或许吧, 的确有这种可能性。
毕竟她也不记得自己走散了, 抹过眼泪。
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母亲难道不是该第一时间告诉自己么, 毕竟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自己不知道的话, 万一以后真的生病了需要输血,忽略了这一点,误输入了rh阳性血,后果有多严重,家里不会不知道的。
池以柔点点头, “我回去问问。”
她跟医生道了谢,拿着化验单,脑中混乱的走出医院。
池以柔心里有事,开车就容易分神。
沈钦从主动接过车钥匙,坐进驾驶位。
看着池以柔苦思冥想的样子,沈钦从出声安抚:“别想了,想了也是有了,原因也没那么重要了,以后多留意些,别……”
“别怀孕别输入非rhnull血型血液是么?说的轻松,我以后不能要孩子了,危急情况下也没有用其他rh血救命的机会了,也不是你不能要孩子不能输……”
池以柔停住,自觉情绪有点儿不对。
跟他说这个做什么,这本来就是一件冷暖自知的事。
何况,又不是他的错。
她反思,觉得自己的话过分了。
池以柔话一停,车里就稍显压抑。
沈钦从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说了句:“我也可以不要孩子。”
池以柔:“可是我想要。”
所以说,人就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以前池以柔从来没想过要孩子,甚至在祖母有意无意提起以后的大重孙子的时候,池以柔还有些排斥。
生孩子很疼,身体很受苦,身材会走形,她也不喜欢孩子。
可当得知自己以后没法要孩子的时候,她却突然觉得,有个孩子,似乎也挺好的。
虽然正如沈钦从所说的,已经致敏了,再找原因也没有什么用处。
可池以柔就莫名地很想知道为什么。
她窝在座椅上,紧了紧身上披的衣服,拿出手机,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电话正待拨通的时候,被沈钦从拿走按断了。
“别问了,你家里知道的话没理由不告诉你,既然没告诉你,那就是不知道,你一问,平白让他们担心,何必呢?”
池以柔看着沈钦从拿走的手机。
话是这么说,道理也是这个道理。
可池以柔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问一句。
她侧头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车流,努力转移了一下注意力。
先等等,至少等平静了,再联系家里。
“我送你回去休息?”
池以柔没忘了自己回来要做的另外一件事。
“不了,先去你那儿吧,把锁换了。”
长期住酒店是真的不方便,池以柔那天和沈钦从在宾馆住了两天,就已经很不习惯了。
既然都回来了,也不好让沈钦从再住酒店。
沈钦从听了,也没反对,只问了一句:“要不要先去吃点儿东西?”
池以柔摇摇头。
“不吃了,没胃口。”
沈钦从也没再劝,只是略分了一下神,从两人之间的储物箱里翻出来一盒糖,递给了池以柔。
池以柔微怔,迟疑了一下,接了过去。
这是她采完血常吃的糖。
有时候血糖偏低,也会吃几颗缓解一下。
所以车里一直都备着这些,只怕需要的时候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糖?”
沈钦从以前是很少坐她车的。
即便是两人一起出行,也都是郭叔开车带着他俩。
极偶尔的就他们两人的时候,大多数也都是用沈钦从的车。
沈钦从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直视前方,“我记得你说过。”
池以柔打开盒盖,倒了几颗糖出来,塞到嘴里。
“你记性还真好。”
“我记性一直都很好。”
“是了,我都快忘记你是做调香的了,记忆力当然好,不然怎么分辨上千种香精。”
说到这儿,池以柔突然一乐,“你不是记住了,是闻到甜味儿了吧?”
“喏。”
池以柔又打开盒盖,从里面倒了颗糖出来,拇指和食指尖儿捏着那颗糖,递到沈钦从眼前。
“谢谢你帮我找到糖,给,谢你的。”
沈钦从又看了眼前方的路,才垂眼看了下池以柔捏着指尖的糖,粉嫩嫩的一颗。
沈钦从摊开右手。
池以柔把糖直接塞到自己嘴里。
沈钦从见了,摇摇头,笑了一下。
很快,到了小区楼下。
停好车,两人往小区里走。
沈钦从边走边给换锁公司打电话。
池以柔刷了下掌纹进了电梯,一路到了房门口。
她犯懒,倚门站着。
“应该在车里等,他们来了再一起上来。”
“就那么累?”
“也不是累,就是现在一看到针头就腿软没劲儿。”
沈钦从看了看池以柔,把外套脱下来递了过去。
他目光一点地面。
那意思很明显了,这衣服是给池以柔用来铺地上坐着的。
池以柔顺手把衣服搭到沈钦从肩上。
“我才不坐,上下一走人,像什么样子。”
沈钦从看着池以柔逞强,也不管她,刚把衣服穿好,手机就响了。
是开锁公司的人到了,进不来,沈钦从让池以柔在这儿等,自己下楼去接人。
没一会儿,电梯门一开,下来两个人。
开锁公司的人把工具箱往地上一放,和池以柔确认了身份,就在门口哗啦哗啦的找工具。
“你们这锁,不好开,得多等一会儿,我试一下,你们别着急啊。”
开锁师傅拿着工具就开始开锁。
池以柔无聊地看着开锁师傅开锁。
就在这时,门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惶恐地女声:“你们要干什么,我报警了!老公,有人撬咱们门!”
开锁师傅手一顿。
沈钦从脸色骤变。
池以柔眉头微蹙,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小赵?”
“柔柔?”
“是我,开下门。”
门“啪嗒”一声开了。
里面的人握着手机,另一手拿着菜刀,拿菜刀的手还微微颤着。
屋里并没有什么“老公”,只有小赵一人。
原本今天没有她的班,她只是恰巧顺路,就顺带往楼上送一点水果。
没想到刚从厨房忙完,就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就有用工具撬锁的动静。
她吓坏了,以为门外是入室抢劫的坏人,腿都发软。
谁知道竟是池以柔和沈钦从。
小赵也顾不得好奇为什么池以柔和沈钦从在一起了。
她满心疑问:“你们怎么撬锁啊……”
池以柔也没回答小赵,只是一侧头,声音骤冷:“你不知道小赵有钥匙么?”
池以柔也没等沈钦从回答,径自往里面走。
她目光一扫,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还有未清理的烟灰和烟蒂。
池以柔扭头问着:“小赵,你几天来收拾一次?”
小赵不知道池以柔怎么突然问这个,就实话实说:“隔天一趟。”
“前天来过?”
小赵摇摇头:“我昨天来的,今天是恰巧路过,来送东西的。”
池以柔伸手一指,“你不帮他清这个吗?”
“清了的呀。”
池以柔看了一眼沈钦从,目光冷的能冻死人。
她转头就走。
小赵傻在那儿,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池以柔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还有,为什么要撬锁呀。
小赵一头雾水。
开锁师傅更是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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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是怎么回事啊?
好好的屋里都有人,开什么锁啊,神经病!
沈钦从望了一眼池以柔离开时走的楼梯,扔下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小赵和开锁师傅,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