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鲁索简直气愤了,宋军军阵阵中有阵,环环相扣,还是令人恼怒的圆阵,骑兵是打进来了,却又进了另一个死胡同,面临四面八方的进攻,让人无所适从。笔痴中¥文bichi
他不得不投入阿里喜作战,却收效甚微,自己又没有正规的重步兵部队,只能干瞪眼。
最让他惊秫的是,宋军马队的突然出现,高升的‘铜头’猛安被击溃,简直出乎他的意料。他对汉军轻蔑不假,但高升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四郎君帐下猛将,不仅能冲锋陷阵,还很会用兵,并不是北地的汉人,而是来自中原的人。
竟然被打败了,他几乎不敢相信,似乎没听说高升失败过,发生了什么事?
来不及多想,竟然丰富的他很明白,高升的失败让他处于危险境地。他也挺光棍的,不要看他鲁莽地率七十骑突击,打散了上千宋军,那都是建立在突然袭击,还有强大突击力的基础上,人家马步军会师,他的部队陷入静态,明摆着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傻子才会死拼到底。
在他果断地号令下,金军骑兵开始想东突围,由于宋军军阵转变成小圆阵,东翼警戒部队也不复存在,好处显而易见,坏处分明是让金军骑兵从容撤退。
本来,金军骑兵被打的苦不堪言,别看一个个小圆阵,但你四面八方都是,不要说防备随时出现的冷箭,单单猛不丁杀出的死士,就让你心惊胆战了。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战法,根本不知道如何应付,听到撤兵的号令,一个个如获生天,没命地向东突围。
邱福当然不能让金军骑兵如愿,你他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这里是你家啊!在他一声号令下,宋军军阵再次转变,恢复防御性阵列,直接把一部分来不及撤退的骑兵、阿里喜卷了进来,好一阵大肆杀戮啊!
王秀的马队终于和军阵会师,标志这场战斗的胜利,高升和合鲁索完全失败,就算他们想集结兵马再战,也要掂量一下,区区两个猛安的残兵败将,要对付气势如虹的一将兵马,姑且不论胜败,你有本事来试试看?
“大叔,我没来晚吧?”王秀见到邱福就是玩笑,他的心情显然很不错。
邱福显然很不满意,他了眼远处尘埃,淡淡地道:“可惜被他们跑了,只拦住一些杂鱼。笔~痴~!中!文~vvbichi首发”
“不错了,我们打垮了他们两个千夫队。”王秀用大宋官场对金军军事组织的称呼,一般有万夫队、千夫队、百夫队的称谓。
邱福不置可否,反倒是下令加快绞杀金军残兵,尽快结束战斗。
“天驷监的马匹已经保住,大叔可以任意挑选战马,然后撤出去布防。”
“撤出去?”邱福惊讶地看着王秀,似乎有点明白。
“能拿的尽可能拿,反正辎重车辆充足,带不走的烧了,牟陀岗位置太靠前了,在这里防守只能让咱们吃亏。”王秀没有明说,但他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不做出头鸟,保存七十八将的势力。还有重要的一点,战马和粮食要带走,不能带的烧了,当然要撤退了,把责任推给金军。
邱福脸色凝重,最终还是长长一叹。
王秀心情也很沉重,这位邱大叔有自己的理念,忠君报国思想根深蒂固,要不是天驷监注定落入金军手中,肯定会反对他对战马的掠夺。
在他的观念中,忠君报国和匡扶天下,完全是两个概念,也是士大夫阶层不言传的思想,我忠的不是你赵家的国,而是天下的朝,家国和天下完全两个概念。看来,一些关键人物还需要加紧替换,不然随时都成为致命的缺憾。
心念闪动间,他慢悠悠地道:“大叔,你说高五哥比武失败,会不会咬牙再来?”
邱福一怔,却没想那么多,点点头道:“会。”
“那就好,咱们就准备一场战斗,明天应该能撤出战场。”王秀望着滚滚烟尘,嗅着空气中的血腥悠悠地道。
“怎么回事?”邱福敏锐地发觉不对。
“我见高五哥了!”
当天,合鲁索和高升败退,兀术并没有怪罪他们,他的目标是开封城,天驷监早就是他囊中之物,迟早的事。
合鲁索主动请战,还是率七十骑涉水夺取汴河御桥,一举击溃守军,为大军夺取道路。
当天下午,兀术率三千铁骑,耀武扬威地抵达开封城,兵薄卫州门,气势相当的磅礴。城头上宋军吏士见金马奔腾,卷起漫天尘埃,不由地相顾失色,大宋建国至今,国都第一次发出警讯。
朝廷自然一阵惊慌,城里的百姓陷入巨大的恐慌中,毕竟自大宋开国以来,还没有来自北方的蛮族侵扰过京城,无论两河、陕西战事多惨烈,对于开封过着小资生活的市民来说,那都是茶余饭后的话题,与自己干系不大。
泱泱天朝百余年的承平之世,一朝破灭,人们早上起来,女真的大军就在城外,战争已经蔓延到自己身边,不能不令他们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慌。
城中百姓惶惶不知所以然,金军主力火速南下,斡离不的帅帐向牟驼冈而去,他已经听说兀术夺取牟驼冈失利,传令初七必须拿下,天驷监对他太重要了,大量的军械和粮草,维系进攻部队能否维持。
“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是夜,兀术召集高升和合鲁索,他决定晚上发动进攻,要在明天让斡离不进驻。
“牟驼冈三面据水,又有七十八将死守,恐怕难以短期夺取。以我对王大郎的了解,他绝不会拱手想让,恐怕就算守不住,他也会烧了粮草,屠杀战马。”高升忧心忡忡。
“那个小子,真让我刮目相看。”兀术莞尔一笑,回忆起当年那一幕,这没想到他并不在意的小厮,短短七八年成为强悍的对手。也亏了高升的建议,顺手收集关于王秀的情报,才没有让他过分吃惊,这小子是个狠角色啊!高升的担忧很有可能,连斩杀数万人都能干出来,别说战马了。
但是,据郭药师的情报,牟驼冈对金军重要性不言而喻,无论是地形还是军粮马匹,都是进攻开封城的保证,斡离不势在必得,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王秀刚刚胜了一场,他们也立足未稳,晚上夜袭必能让他措手不及。”合鲁索很不满看重王秀。
“夜袭,再让韩元吉的猛安上,我在抽调步跋子,不求击溃王秀,先拿下天驷监再说。”兀术斩钉截铁地道。
高升知道兀术的脾气,军令下达再无更改,拼命也的去完成,他深深吸了口气,目光带着决然。
城内一片惊慌,夜里有琴莫言和文细君早早回家,连秦献容也过来了。
“太吓人了,女真人都到城外了,也不知官人怎样了?”秦献容是大方不假,但毕竟是小女子,外敌入侵就在城外,难免担心受怕,也没有注意自己担心王秀。
“是啊!今个听隔壁张四姐说,女真人可残暴了,杀人越货还吃人肉,官人在城外不知怎么过夜。”文细君大条多了,完全没在意秦献容的失态。
有琴莫言却细心多了,不动声色地道:“放心,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还能怕这些蛮夷。”她的经历过利国监保卫战的,很多事情看的很平淡,朝廷的京城那么容易被打下来,没看到哥哥跟没事一样。
秦献容也历经利国监战事,只是担忧王秀没有考虑到自己环境,有琴莫言一说倒是安下心来。不过,想到自己露骨地担忧王秀,以有琴莫言的聪慧,会不会?有时候明白是一回事,说出来就尴尬了,不由地有点心虚。
“好了,男人忙他们的,咱们姐妹静静等待就是。”有琴莫言压下别的心思,拿出大妇的姿态。
“今夜三姐就住下吧!咱们姐妹好久不在一起。”文细君心中担忧扫过,开始嬉笑。
秦献容俏脸微红,给文细君个白眼。
城外,牟驼冈大寨。
王秀和邱福观看地图,外面的吏士忙忙碌碌,战马一群群地被输送走,剩下的也不多了。
不能不说,封元的协调指挥能力很强,三百余人做了三千人的事,还干的头头是道,就算现在放弃牟驼冈,留给金军的也不过是残渣剩饭。
“他们重点进攻的是开封城,我们要能坚守在牟驼冈,就如一根钉子,让女真无法全力围攻开封城,牺牲再大也是值得的。。”邱福依然没有放弃,他的思维始终围绕赵官家展开。
王秀也不说破,几千兵马面对几万强悍的精锐,傻子才拼老本,他心里总有股不安的感觉。
正当邱福说的兴趣,眼看能够坚持到勤王大军到来,七十八将成为率先出击的先锋,是何等的荣耀时!一名急脚子快步进来,高声道:“大人,北面和东面出现大队虏人骑兵,似乎有数千近万,似乎正在集结。”
邱福一怔,立即想起王秀的判断,看来女真人要夜战了。一次动用近万兵马,可不好坚守啊!难道金军对牟驼冈真势在必得?
“该来的,总算来了。”王秀眼中闪过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