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别为两边的联络人,权力虽可大可小,但值此特殊的时机,确是举足轻重的位子。
江拾流还从未见过皇帝一面,皇帝却如此重用自己,料想中间定大多是武宗之功,笑道:“那皇帝给你安了什么名头?”
封安笑道:“给我安名头的不是皇帝,是我们的武林盟主。”
见两人都看过来,乐虎道:“封安现在是武林盟的右护法。”
在武林盟内,护法已高过长老,只低于盟主,是个不小的名头,整个武林盟内,也就只有封安这么一个右护法。
江拾流道:“行啊,你们现在在武林盟已经只手遮天了。”
封安苦笑道:“惭愧,让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当右护法,真是名不副实。”
实际上,这两年来,在封安的出谋划策之下,武林盟在封龙死后,又很快重新在江湖中站稳脚跟,并且把江湖中的一切事务处理得紧紧有条,再加上他是封龙独子,不会武功,得到武林盟五大长老的信任,这才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当上武林盟的右护法。
江拾流道:“那么你和程姑娘……”
封安眉宇间满是自信,“等正魔之间的事结束,我就还给晴儿一个名分。”
江拾流又转向乐虎,笑道:“柳依依呢,怎么没看见她,别告诉我,这两年来,她就一直呆在柳家庄不出来找你。”
乐虎挠头道:“我也一上午没见着她了,不过,她现在应该在白圣女那里。”
江拾流呼吸一顿,“你是说……”
乐虎道:“正是当初与我们一起护送九剑,月神宫的白姑娘。”
“她是代步宫主来的,除此之外,已经来的掌门有星海剑派的上官冼掌门、小须弥寺的方丈苦智大师、南宫世家的南宫忌同老先生……灵鹤宫的飞鸽传信也已经收到,信中说乙天道长刻日将到中州,还有……”
“咳……”封安咳嗽数声,示意乐虎不用再说下去。
乐虎看了一眼沉思中的江拾流,又看向封安,“怎么,我说的可有不对?”
封安道:“江兄弟刚赶至中州,舟车劳顿,需要先歇息。”
乐虎一拍脑袋,“你看,我怎么忘了,拾流如果你累了,就先去休息,你的房间就在对面。”
封安道:“盟主一直为你准备着那间房,每天都有下人进去收拾,江兄弟可随时进里面住。”
“有劳了。”江拾流笑了笑,抓起旁边的木匣子,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道:“皇帝召我回皇宫,可我护龙卫统领的腰牌,在点星剑派上丢失了,你们能否帮我知会武宗一声,否则我进不去。”
封安道:“没问题,等下我就派人去中城。”
乐虎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无春兄也在西城内,不过他……”
“不过什么?”
“他好像变了个人……一直往忘仙阁跑,你有空的话,去劝劝他。”
“忘仙阁……我也提醒你们,最好提防诛魔大会上活下来的几大掌门。”江拾流点了点头,打开门离去。
封安听了,不禁沉吟起来,目中微亮。
乐虎道:“封安,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拾流和我是好兄弟,没什么可对他隐瞒的。”
封安苦笑摇头,“那有什么好隐瞒的,再者说了,江兄弟对这些也不感兴趣,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
“据江湖的传闻,咳……长话短说,江兄弟应该是,喜欢上了月神宫的白圣女。”
乐虎惊讶地张开嘴巴,“啊?”
封安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两人不可能……”
“不是,”乐虎道,“我是为他感到高兴!”
江拾流没有回房间去休息,而是背着木匣子,一路离开武林盟,走到外面去。
他本已心止如水,可一听到白月盈也在这里,就算是心如止水,也不免再沸腾起来,这个名字,恐怕会让他这一辈子都释怀不了,忘不掉,也放不下。
可两人即使再相见又能如何,还能再说些什么呢?他不知道。
不知走了多远,听得前方丝竹之音不绝传来,虽是分繁杂乱,但并不扰人心神,反而丝丝入耳。
江拾流抬头一看,是忘仙阁。
即使现在还是大白天,客人依然络绎不绝。
这烟花之地,号称是西城最文雅,文人墨客盘桓最多的地方,最有名的姑娘,被称之为丽姬,无不是生就沉鱼落雁之姿,且有其最为奇特之处,不是客人挑选她们,而是她们挑选客人,惹得许多的穷酸之人也常往这里跑,希望能得到丽姬的赏识,那就是三生有幸了。
江拾流步进这忘仙阁,只见这忘仙阁内异常宽广,亭台布置错落有序,有不少姑娘与客人或吟诗作对,或品茶作画,或下棋谈笑,更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与一甚为美貌的姑娘,在小池边洗足玩闹。
“果然是不同寻常的地方……”江拾流不得不暗暗咋舌。
“公子是第一次来忘仙阁?”一个三十左右的女子走至他的旁边。
江拾流回首看去,这女子不施粉黛,却自生姣颜,不比忘仙阁内的这些妙龄女子差,“你是?”
女子道:“冰颜,忘仙阁的阁主。”
江拾流道:“幸会。”
女子望向池边的乞丐和姑娘,道:“那是忘仙阁的丽姬之一,莺蕊。公子想找哪位姑娘,还是想和忘仙阁的丽姬相见一面?”
江拾流缓缓扫视,漫不经心地道:“可以相见吗?”
“不太容易,”冰颜道,“想见她们,唯有等她们偶尔从窗户边望下来,看中你才行。”
“不过,我看公子不是来这里找女人的。”
“那依阁主之见,我是来找什么人?”
“找男人。”
江拾流一愣,笑道:“阁主真是眼光独到,没错,我就是来这里找男人的。”
这回轮到冰颜笑了,不过一笑即收,“公子可是跟我开玩笑?”
江拾流摇头道:“听说百里无春在这里,我来找他。”
“百里无春?”冰颜微皱起眉头。
“阁主可听说过此人?”江拾流道。
“这家伙在黛音的房间里,一年多了,身无分文,却一直赖着不走。”
“哦?”
“应该是黛音看上那穷小子了,不过没有万两黄金,他休想把黛音赎走!”
冰颜冷哼一声,这时反而如同一个寻常青楼的老鸨,不管江拾流,气哼哼地走了。
江拾流站在原地良久,暗自叹道:“百里无春这个浪子,还以为他浪迹天涯去了,没想到却困于这个泥潭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