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宠你,是我最想做的事 第285章 还有几个小老婆
“嫁妆,嫁妆!”秋凌朝着秋世吼叫,声音尖利嫉妒:“你就看中那笔嫁妆,妈的死怎么办?就这样白死了吗?你眼只有钱,只有你东山再起的雄心,你眼里有没有我妈?那可是你生活了几十年的妻子!”
“就是就是!秋世你要给我们林家一个交待。”林巧颖的哥哥嫂子带了一帮亲戚在旁边叫嚣。
“我怎么眼里没有你妈了?警方都说了是自杀,你要我怎么办?”秋世恼怒道。
秋凌眼中的厌恶感更盛:“警方的话你也信,有钱就能通天,秋意浓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是她一直怀恨在心,她和她那个疯子妈一样,攻于心计。明明是个私生女,是我妈好心把她领养回来的,借她好吃好喝,还供她上大学,她不报恩也就罢了,还怀恨在心。利用嫁妆的事,把我妈气的自杀。”
疯子妈……私生女……
秋意浓抿唇,敛下眼帘,一股情绪占据了身体,再抬头时眼神中已是冷芒泛泛:“我再重申一遍,我承诺过的事不会变,从那天咖啡厅分开后,我没有给阿姨打过任何一个电话。”
“你可是个电脑高手,你要把通话记录抹掉对于你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你拿什么保证?”秋凌咄咄逼人,根本不顾秋世的劝说和秋蔻的阻拦。
“我以我母亲的名义保证!”秋意浓声音不大,但字字极重:“至于谁是私生女,你应该问秋世。当年是他答应要娶我母亲的,他们在镇上办过喜宴,有很多证人,他回城前答应等过阵子跟我母亲去领证,是林巧颖捷足先登,我的生日比你早,但在我被林巧颖领回秋家后,她篡改了我的生日,你说说到底谁才是私生女?”
这句话一下子把当年的真相翻了出来,文众目睽睽之下,秋世眼神躲闪,不说话。
仿佛一下子秋意浓占了上风,秋凌一看这样更加怒不可遏:“要不是我妈的把你领回来,你一个黄毛丫头说不定现在还在乡下捡垃圾为生,哪有现在的风光?哦,对了,我听说你有个儿子,是不是跟你一样是个私生子,野种?野种生野种,倒是挺……”
“你说谁是野种?!”一道阴沉沉的嗓音毫无预警的响起,一双森目像剑,夺人心神,语气狠厉:“你再说一遍!”
秋凌这才注意到秋意浓身后站着宁爵西,一时语噎:“你……”
秋世是谁,眼看蔻儿以嫁入宁家,自然不会得罪宁爵西,马上唬下脸说:“凌儿,马上道歉!”
秋凌脖子上的筋都起来了,“是她害死了我妈,我为什么要道歉?”
“这两件事,你侮辱自己的妹妹就是不对,马上向小意和宁三少道歉。”
“舅舅,你说句话!”秋凌看向林巧颖的哥哥,林巧颖的哥哥这次来势汹汹,就是听说了秋意浓要给秋世出四百万嫁妆的事而来,能再次攀上宁家,这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好事。现在看到宁爵西在场,他哪敢帮腔,不减分就不错了。
林巧颖哥哥忙摆手:“你爸说得对,外面谁不知道你妹妹的孩子是宁三少的,你胡说八道也有个限度,赶紧道歉!”
秋凌跺着脚,满脸的心不甘情不愿,大局面前,撇开脸,硬梆梆的蹦出三个字:“对不起!”
秋意浓没说话,只是目光偏凉的看着。
腰后被男人的大手圈住,低沉玩味的嗓音再次响起:“秋大小姐,道歉要看着当事人,这是基本礼貌,你父母没教过你?”
明显就是在给她难堪,秋凌目光在接到秋世和舅舅的警告眼神后,忍了忍,抬头看着秋意浓:“对不起!”
秋意浓面无表情。
宁爵西看了眼毫无道歉诚意的秋凌,视线落在秋世,唇角勾了勾:“秋先生是不是也欠浓浓一个交待?”
秋世眼神闪烁:“什么交待?”
宁爵西盯着他,徐徐吐出:“关于这些年浓浓她们姐妹俩私生女的污名,你是不是得向外澄清一下?另外道个歉?!!”
一楼院子,朝阳,却地势低矮,屋里阴暗潮湿,所以来了客人才坐到院子里,光线明亮,令人所有的情绪无处遁逃。
“我想,有些事情身为父母的得以身作则,明知道外界对浓浓姐妹俩的污蔑,身为父亲就得挺身而出,给子女正名不是吗?”宁爵西俊颜含笑,慵懒的语气仿佛在闲聊:“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千万别偏心,指不定你偏心的那个不争气,成了扶不起的阿斗,而你爱搭不理的那个反倒飞黄腾达,让你高攀不起。”
这么赤裸裸的讽刺,秋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秋凌的男同学看不下去,出声道:“宁先生,秋凌是因为阿姨突然离世了悲愤之下才会口不择言,叔叔是你们长辈,道歉这种事是不是有点过了?”
“你们”二字直接指出秋世不光是秋意浓、秋凌的长辈,也是你宁爵西的长辈。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宁爵西淡淡的嗤笑:“秋先生,你有三个女儿,你曾经也是企业家,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宁爵西的坚持是秋世没有想到的,他这辈子起起落落,前半辈子是个普通人,后来发达了,也曾自我膨胀过,一夕之间家道中落,一贫如洗,又变成了普通人,遭人指指点点,日子难捱,这种大起大落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
或许,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和报应,尤其是林巧颖的突然离世,让他这几天大彻大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是他那时候年轻,重利轻感情,太在乎手上得到的一切,亏欠樱樱母女,亏欠了她们太多太多。
眼看这些年的苦日子终于要熬出头了,他的两个女儿转了一圈,又转到了宁家,而且还分别给宁家生了一个孙女一个孙子,这下能和宁家攀上亲家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他私下里不像从前那般高兴了。
今天林秋两家亲戚过来,不是为了巧颖的死而来,反而是听说了小意会给一笔四百万的嫁妆,加上蔻儿嫁到宁家,到时候又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彩礼,这些亲戚每人一张口都要借几十万。
这帮人当初他没落时个个躲他如瘟疫,如今他们不过是闻着钱味而来。
就在刚才,小意明确表态依然会付四百万的嫁妆,蔻儿在巧颖出事后,也带了一百万支票说过来,说是女婿宁朦北给的支票。
患难才见真情。
他算是看出来了,人这辈子什么最重要,不是你赚多少钱,你有多少多少成就,而是你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有几个孝顺的子女,这比你得到多少名利都来得重要。
秋世脸色缓和了一些,在院子里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首次低头承认:“这件事是我对不起樱樱母女三人。”叹了口气,视线落在秋意浓身上:“我明天会登报说明这件事,给她们母女三人一个交待。”
秋意浓忽然一阵解脱,像是锁心上的一把锁被打开,连同枷锁一起拿走了。
每个人或多或少在内心深处都有不可言说的秘密或是自卑,她曾经最自卑的是自己私生女的身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了,就在秋凌把这个伤疤揭起来时,她才知道她原来依然那么疼。
然而到了今天,秋世亲口承认对不起“樱樱母女三人”,妈妈当年受的苦,蒙受的骂名也算是有个交待。
来的路上她做好了各种应对唇枪舌剑的准备,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
像是在她这颗冰冷的心上慢慢倒上一盆温水,她的心暖暖的,不再对亲情那么心灰意冷,起码,让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热度。
宁爵西揽着秋意浓的腰往门口走,直到消失,秋凌才气愤的瞪着秋蔻道:“蔻儿,你是不是妈的女儿?你知不知道,如果爸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公布秋意浓不是什么私生女,那么咱妈呢?她可是尸骨未寒!”
“大姐。”秋蔻对秋凌的话有不同的看法:“我对二姐很了解,她是个外表坚硬,内心柔软的人,我相信她是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话刚说完,她手机震了震,拿起来看了看,再拿给秋凌看:“我就说的吧,你看,二姐发来微信,她说爸登报澄清的事等咱妈的葬礼办完再说。”
回去的路上,车厢内非常安静。
他们像来的时候一样,一路上没有交谈。
秋意浓忍不住打量男人的侧脸,看了看他额上换了纱布,但依然没有拆线的伤口,心头突然说不出来的感觉。
按下车窗,手支在车棂上看向窗外,任风吹在她脸上,沉默不语。
再回到公寓,外面天色将将擦黑,她走在前面,他双手插袋跟在身后,两人既像默契十足的多年夫妻,又像没有语言的陌生人。
直到她按了电子锁,伸手打开门,身后他才拉住她的手臂。
“还有事?”她转过脸,神色淡然的看着他,仿佛全然忘了刚才在秋家院子,他是怎么维护她,又是怎么替她移走了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
他眸色深深的看着她许久,淡淡的挑唇:“没有,早点洗澡睡觉,再过两天熙熙要开学,我会送他过来。”
“不必了,明天我就会把抚养权转给你。”
“我问过律师了,你和熙熙都是英籍,抚养权不是你说转就一下子能转的,得办一系列的手续。”
她歪头眯着眼睛说:“普通老百姓当然要办很久,不过你宁爵西不是手眼通天么?这点事在你眼里还算事?”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既像爱抚,又像警告:“熙熙不是物件,随意送人!你不是在国外生活过几年,讲究尊重孩子的本心么?那你应该问问熙熙,看他究竟想跟谁。如果是我,我尊重他,如果他选择了你,而你却把他推给了我,你不觉得这样太过残忍?”
“这个话题我们之前讨厌过了。”她低笑着看他,带着抹嘲讽:“刚才你在秋家也听到了,别人骂熙熙是私生子,那么抚养权给你,就是给那些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收回了骨节分明的手指,眸中深沉:“我并不这么认为,如果你嫁给我,也能给那些人一个响亮的耳光,更能给熙熙一个完整的家,报复了别人的同时,也让自己收获幸福,这不是两全其美?”
她盯着他笑开了,眼眸顾盼妖娆,有些虚幻:“你就这么爱我,非我不可?”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自私也好,残忍也罢,你还是你,是我要的女人。”
她看着他,似乎在思考,然后推开门,伸手打开公寓客厅的门,把包随手搁到鞋柜上,径自换了拖鞋,在餐桌上执起凉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唇角漫不经心的勾着:“你的意思是说,为了给熙熙一个完整的家,要我再嫁给你一次?”
“是。”
她低头盯着杯子中透明的水,眼中的笑意清凉,“如果我说,我可以答应,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第一,你必须交待清楚很多年前你和程蕊之间的故事。”
他立在门口几秒,抬脚进来:“第二呢?怎么不一次性说清楚,是不是第二次是建立在第一条的基础之上,如果我说不清楚,你是不是就打算和我领了证,分居,当个有名无实的夫妻?”
她没有马上回答,喝完杯中的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壶很大,满满当当的一壶柠檬凉水,她拿在手上很稳,语气也是:“你先回答看看第一个问题,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今天我们的谈话结束!”
他踱步走了过来,伸手把她送到唇边的水杯取过来,薄唇微张,慢慢喝掉这杯水,垂眸看着空杯,低低道:“没什么不可以回答的,八年前我和程蕊什么事都没有,所有的传闻都不可信。”
“什么事都没有吗?”她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扬声而笑:“苏柔曾经亲眼看到你们在宁谦东的别墅床上翻云覆雨,难道这个故事是苏柔编的?”
他只是望着她,并不说话。
“就算是苏柔编的,那么,事后你拿支票给她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封口费,而是女佣补贴费?”她伸手把他手中的空杯夺过来,一下放在桌子上,力气不大也不小,砸在桌面上却是掷地有声。
“那个男人不是我。”他扫了一眼被她放在桌子上的透明玻璃水杯,喉咙里带着些微如水般的沉冷:“我只是替人转交支票而已。”喉结滚动,“浓浓,我没有必要骗你,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就算我和身为大嫂的程蕊有什么,我大可以承认,但事实就是没有,我也无从承认起。”
她微诧的掀起眼帘,抿了抿唇,咽下问出的问题,就算她问,恐怕他也不会说“那个男人”是谁。
宁家除了他,与他长得想像的,也就是宁朦北了。
难道是……宁朦北?
不,不大可能,宁朦北做事很直接,几乎不加掩饰,他身上没有普通商人身上的八面玲珑,如果按照他的性格,他大可以直接把程蕊抢过来,不会偷偷摸摸的进行。
静了一会,他低声又问:“现在能说说你的第二个问题了?”
她低头抽了张面纸,擦拭手指上刚才倒水不小心漏出来的水,下意识回答:“我刚才只是说如果,并不是我真的考虑要嫁给你。”
肩膀上一痛,她被男人拉进怀里,踉跄的同时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么黑,像一眼望不见头的黑夜,语气压抑:“你就那么想知道是谁。”
她扬起脸,“你不是不说的么?”
“与你比起来,别的人都不重要。”他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巴,迷恋的抚上她沾着水的红唇,随即闭眸俊脸埋向她柔软浓密的长发,深深的嗅着她的气息。
“宁爵西——”她躲闪着他靠过来的鼻息,像羽毛一下一下撩着人的心弦,手指无意识的攥紧他的衬衣,冷冷的说:“你能不能不要像挤牙膏,把话一次性说清楚,挤一句,说一句,这样有意思?”
他埋脸在她颈间,手臂紧紧圈住她的腰肢将她禁锢在怀里,温热的唇落在她锁骨处:“我有一个星期没有要你,你有一百三十多个小时没有正眼看过我,我们说话的次数加起来不超过五十句。”嗓音从容不迫的总结:“我要是牙膏,你应该天天挤我,早挤几次,晚挤几次,可事实却是你连挤我的欲望都没有。”
好好的一句话,偏偏被他讲的无比撩人、猥琐。
秋意浓紧紧的咬唇,耐着性子:“你到底说是不说?”
“非要听?”
“嗯。”
“听完之后你就答应嫁给我了?”
“……”
她的耐心全被他磨掉了,开始推他的胸膛,他看着她因嫉妒而拼命掩饰脸蛋,扯唇开腔:“你先答应我,我就告诉你。”
“算了,你不用回答了,我不需要知道。”秋意浓打算撤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明明她盘算好了,把熙熙的抚养权给他,再和他划清界限,这样那个幕后黑手就应该不会把手伸向他们。
也不知道刚才和他怎么谈话的,谈着谈着就谈到了结婚上。
“浓浓,你好歹也是一家公司的副总,手上带着团队,出尔反尔可不好,嗯?”他深眸盯着她,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
她手指颤抖,别开脸深吸一口气:“我不想知道了还不行吗?”
“晚了。”他薄唇贴上来,亲吻她的唇瓣,毫无预警的说出埋藏许久的真相:“那个人是我父亲。”
什、什么?
秋意浓忽然僵住了,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说,和程蕊通奸的人是……他的父亲?
她没听错?
“不信?”他淡淡的,无奈的刮她的鼻梁:“这个答案不是你想听到的吗?怎么现在傻了?”
“不是……我……”她脸上尽是意外,想破头也想不到会是宁誉安。
八年前宁誉安和身为大儿媳的程蕊通奸?
不止一次?
事后被撞见就让身为二儿子的宁爵西去摆平?
天底下有这样的老子吗?
睡了大儿子的老婆,让二儿子去摆平?
这么多年,她对宁誉安的印象就是一个老顽固,对道德伦理看得极重,怎么会和自己的儿媳做那种事?
他置大儿子宁谦东于何地?
缓了好一阵,她喃喃的说:“你父亲怎么能做这件事,宁谦东知道吗?”
他的嗓音渗透着因克制而想要她的沙哑性感:“他应该不知道。”
“那……他经历的大火与这件事有关吗?”她脱口而出。
他若有所思的看她,捧着她的脸:“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是?你没有查到吗?”
“嗯,这些年我一直在查,包括宁谦东。关于那场大火,只能初步怀疑是我父亲,但没有确切证据。”
假如是,那也太可怕了。
宁誉安身为宁家长辈,和儿媳妇通奸不说,事迹败露,反而要对亲生儿子下毒手,这是什么逻辑?
“那当年宁谦东和程蕊有感情吗?”
她似乎问到了点子上,宁爵西多看了她两眼,“宁谦东经常不回家,又是商业联姻,你说有没有感情?”
“就算这样,可是程蕊不止一次说过,她喜欢的人是你。”
他皱了下浓眉:“原先程宁两家联姻时,两家商量的对象是我和她,但是后来是宁谦东争取到的,我奶奶当时在世,她考虑说老大没有结婚,老三结,说不通,于是就把我换成了宁谦东。”
这个秋意浓可以理解,当时宁家三兄弟正在夺权,这时候联姻无疑是如虎添翼,这么好的机会宁谦东怎么可能会放过。
想到这里,她问道:“你父亲在外面是不是除了宁朦北的母亲,还有几个小老婆?”
“是有,但具体不清楚。”他似乎不想多谈:“他年轻时很风流,宁谦东母亲是他的正室,他们是商业联姻,我母亲当时不顾一切和他在一起,以为他们之间才是真爱,等到宁朦北出世她的梦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