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父母。”憋了老半天的于丰终于开了口。“过年也就这么几天,龙儿不是孙悟空,也没得分身术,又有这么多人请他吃饭,所以我们聚在一起商量了后,定了个时间表。”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递给了邵家父母。邵战士用双手接过纸,打开一看,只见纸上写着:“第一天上午,余良李迪,时家兄妹到邵家接龙儿,与陈烈刚全家到白市长家吃饭。第二天上午,于丰用车去白市长家接龙儿到绿色别墅,与上官仁,皇甫炽,俞锋,巫得龙,路建国,仝太宗,范大江,金焕,卞庆胜共同过年。第四天上午,东野一郎到绿色别墅接龙儿到幸福园,第五天下午负责送龙儿到邵家。”
“可以。可以。”邵母看了后连连点头,笑笑说:“有这么多人疼龙儿,这是他的福气,我们心里也高兴。”郎慧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摸摸天龙的头笑着说:“这孩子,既懂事,又讨人喜欢,难怪这么多人想招他做女婿。嘿!我家老于说了,如做不了于家的女婿,就让他做于家的儿子,你们看呢?”邵母连连点头,乐呵呵地说:“我们也不是俗套的人,做谁家的女婿,由龙儿自己来定,只要不做司徒家的就行。”邵于两家的话这么一说开,那还有什么话不能上桌的,小辈们放完鞭炮进屋,邵丽君和于佳丽听自家父母在说笑天龙的婚事和前程,两人一合计,一左一右地搂住了天龙,嘻嘻地对自己的父母说:“我俩都做他的老婆。”这种幼稚的话,顿时引来满屋大笑。也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岳贞的声音:“龙儿,又是谁惹你生气啦?”她声到人到,拄着龙头拐杖进了屋,站在了天龙身后,见邵丽君俩都搂着他,刚要说话,就听天龙说:“没事。恩婆,是我在生自己的气。”说着起身,扶恩婆在自己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又搬来一张太师椅请奶娘坐下,随后来到岳贞的身后,一边轻轻地替她揉肩捶背,一边说:“恩婆,说书老头的话原本是件小事,既然我听了,又撞上了皇甫叔,就将听到的话说了一下,原想让皇甫叔分析分析,谁知四哥挥棍就想砸死我,白二叔还在一边帮凶,还骂野种什么的。我有爹有娘,他们凭什么羞辱我?哼!不就是马蜂窝吗,捅了又怎么样。恩婆,我真的是忍无可忍了,这才动上了手。不是龙儿搬弄是非,这项白两家决不会轻易地搬出永乐宫,也许四哥正在向我大哥诉苦呢。大哥他一向恨我,今天这事正好捞住了把柄,晚饭后必来这里闹事。你看,我该怎么办?你说句话,恩婆。”
“你说呢?龙儿。”岳贞笑笑反问了一句,不料天龙冷冷地说:“恩婆,如大哥今夜讲道理则罢,不然我少不了和他动真格,看是他的摄魂刀厉害,还是我的追魂枪锋利。”在场的人听了这话都傻住了,一个是上届的金榜太保,一个是这届的金榜太保,放着两人的年龄相差二十六岁不说,单说摄魂刀相遇追魂枪,那还不两败俱伤。岳贞的心里一惊之后,忙摇摇头叹道:“手足相残何时了。龙儿,听恩婆一句话,他就是有千万个不是,但总还是你的大哥,不到危急时刻,我决不允许你伤害他,不然恩婆很难做人的,也不好向全府上下交代。你明白恩婆的话吗?龙儿。”谁知天龙激动哭了起来,愤恨地说:“这我都懂。恩婆,我不小了,我什么都懂。自进了这永乐宫,他们不但引出事端来打骂我,侮辱我,羞辱我,还骗我上山,推我下河,饼里掺砂,水里下毒,只要我不死,我就忍。忍。忍。可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恩婆,既然他们时时刻刻的想置我于死地,我又何必要忍让,忍让,再忍让呢?如再这么忍让,我这条小命今夜也就没了。”
他越说越气,说到最后竟然将嘴唇也咬破了,邵丽君和于佳丽瞧了都心疼地哭了,还拿出自己的手帕争着替他擦血。岳贞早就知道,东方蒙死后,为了这份产业,这兄弟六个迟早要翻脸,要斗杀,要拼个你死我活,但决没想到会是今夜。无奈之下,她一咬牙,放弃了最后一道防线。“好吧!龙儿,飞龙长你二十六岁,我就不插手过问了,是好是歹,就看你俩自己的造化了。”回答了天龙后,她又对邵丽君说:“记住,牡丹姐,他们兄弟俩斗杀,你只能旁观,不许助战。阿俊和英豪也许会帮飞龙,但宏运和英武也不会袖手旁观,这兄弟六人早已成为两派,势不两立地对抗着,不分出个胜负是决不会罢休的。牡丹姐,如有六兄弟之外助战,你也不用客气,明白吗?”随后又对余良说:“你虽然是府外人,但毕竟是龙儿的结拜大哥,如有外人插手,你也不用看谁的面子,到时就看你的手段了。”邵丽君和余良都点了点头,她又把天龙从身后拉到了面前,抚摸着他的脸说:“龙儿,你真的长大了。今天这事恩婆不但不生气,还非常高兴着呢。你为了自己的荣辱敢作敢为,不畏强权,这是常人很难做到的事情,我为你骄傲,也不枉恩婆如此宠爱你。但是有一点,恩婆非常地生气,你学会了追魂枪法,为什么不告诉恩婆?”说到这就脸色一沉,严厉地问:“说,龙儿,这三十六路追魂枪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你背着恩婆,到底在外面学会了多少稀奇古怪的套路?快!给我一一地说来。”见恩婆生气,语气非常地不快,吓得天龙连忙跪在地,邵丽君和于佳丽见状,魂也没了,急忙跪在了天龙的左右,惊骇地望着恩婆。“恩婆,龙儿没有错,这追魂枪法是我爹传授的,爹还教了我摄魂刀法。但爹说过,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我没说。其它功夫是在秃石岛上学的,奶娘她也知道。飘逸步法和软鞭,都是我娘教的。恩婆,就这些。”见天龙说得振振有词,毫无惧色,瞧得岳贞心里高兴,就摇头挥手笑道:“好啦好啦!我怕你们了,都快起来吧,别再折腾我老婆子了。”天龙一听没事,“呼”的一下站起身,还随手把邵丽君俩拉了起来。“来!牡丹姐,丽丽姐,你俩快坐下。”说着伸腿从圆桌下先后勾出两只圆凳,让她俩坐下,刚要说什么话,只听得门外响起了郎进的声音:“国太是不是在邵家?”郎敏急忙应道:“是在这,爹。”话音刚落,已见郎进沾着一身的雪花走了进来,说:“府里又出事了。”岳贞听了有些失色,连忙问:“这回又是谁家?”
“项老大家。当然,也跑不了白老大家。”显然郎进有些幸灾乐祸,瞧那神态,就惟恐天下不乱,说着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后,接着又说:“国太,为了龙儿的事,我们怕项白两家今晚会闹事,饭后都到了老郎中家里,以防惊变。嘿!恰巧项老大也在,正在和老郎中争论什么,反正脸色很不好看,气氛也很紧张。大家劝开后一问,才知老郎中在给云瑛那丫头搭脉看病时,查出她已有身孕,四个来月吧,这可是件丑事,就找来了项老大,不料项老大一听便火,骂起人来。唉!女儿的肚子明摆着,项老大就是捅破天,这事也只能认了,还能怨谁?国太,你老也知道,府里就这么几对青梅竹马,项老大不去找白老大家,却在老郎中家放屁,真是草包一个。按族规,这可是个败坏门风的罪名,白老大又不是不懂这其中的厉害,当然护着儿子死不认帐,两句话说不到一块,项白两家就大闹了起来,一时引来了不少瞧热闹的人。国太,这事还得有你去处置。就这么,我一路询问的找了过来。”他说得轻描淡写,岳贞却听得火冒三丈,老脸一沉,起身说道:“这还了得?白天的事还没了结,现在又发生这种怪事,我瞧这两家是不想活了。走!上白文家。”她气呼呼地站了起来,让郎进前面引路,出了邵家。
不说项白两家怎么闹得天翻地覆,就说邵家父母听了项云瑛这件事,自然也就联想到了女儿和天龙都睡了两年,别也惹出这等丑事来,就把郎慧叫到一边,实话实说地抖出了自己的担忧。“别瞎想。”郎慧是城东医院的院长,妇产科主任,有没有怀孕,她瞧一眼就能知道,但想到这两个孩子都已发育,如睡一床时间久了,也不能保证他俩不出这种事。“不过,以我看,在结婚前,他俩还是分开睡……”刚说到这,院外忽然响起了少当家的怒吼声。“野小子,你给我滚出来,不然的话,我就要打进来了。”东方英武手持长棍气呼呼地冲出屋,见门外黑压压的少说也有六七十人。“混蛋!谁是野小子,你给我说清楚,否则我饶不了你。”他明知大哥骂的是五哥,但还是怒气冲冲地挡在院门口明知故问,意在找茬。“小弟,大哥说的不是你,你快闪开,让那野小子出来说话。”少当家没料到小弟会在这里,又见他手中长棍一抖,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和自己玩命的招式,这心里又惊又怒,却无可奈何。这时,天龙手持银钩梅花枪走了出来,见小弟如此模样,心里顿时明白了**分,但怕他技不如人会吃亏,就唬着脸说:“英武,我和大哥的事不用你插手,听五哥的,给我到屋里去。”他见英武一脸委屈地还想说什么,就双眼一瞪。“听话。不然别想再学追魂枪法。还不进去。”说完就反手一枪,把英武打进了院子,随后又朝左右两侧的邵丽君和于佳丽说:“丽丽姐,牡丹姐,这里没你们两人的事,快进去。记住,不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就是我让人打死了,也不准你们三人出来。听见了没有?”于佳丽当即哭了,邵丽君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怒视了东方飞龙一眼后,推着于佳丽走进院子,见英武站在老槐树下生气,忙说:“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你五哥是个老实厚道的人,再怎么样,飞龙也是他的大哥,他会真的动手吗?快!你翻墙出去,把恩婆找来。否则你五哥的命就过不了今夜了。”英武当然知道五哥的脾气,忙一点头,扔下长棍,象只夜猫子般地爬上了老槐树,顺着树枝来到了墙上,刚想闪身消失在夜色中,却见恩婆带着一群长辈匆匆赶来,就返身跳下了院墙,高兴地叫道:“恩婆来了,我五哥有救了。”
原来岳贞早有安排,少当家一伙人刚走出太子室,王豹就把消息送到了白文家,她听说去了那么多人,怕天龙大怒之中做出错事,惹怒整座永乐宫,这才带着一群长辈匆匆赶来,还来得正是时候,天龙冷眼横枪地与少当家,项云飞,皇甫亚飞,陈磊,上官韶文,英豪,牛不羊,云斗,白允中,白鸿鹄刚要动手,见她来到,这才都退了下来,相互对视着,等被恩婆训斥后再动手。“飞龙,我也知道你想为项白两家和英豪出气,但凡事都要论个是非,不能感情用事。我明白,你一向憎恨天龙,他一天不死,你就一天不安稳,所以有事没事就找他的茬,总想置于他死地而后快。飞龙,你是东方不凡的嫡亲长孙,这永乐宫早晚是你的,我这个老婆子也插不上手,凡事你自己掂量着办吧,我劝你不要因小失大。飞龙,我不是帮着天龙说话,我老婆子的心里还不糊涂。好,既然你这么想帮项白两家说话,那么府内往后的一切都有你来做主,我这个老婆子乐得清闲。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们要打就打吧,我这个老婆子谁都不帮,就在一旁看热闹。不过,万一让追魂枪占了摄魂刀的便宜,你这个做大哥的可不要说他以小犯大。好了,你们动手吧!都还愣着干什么。”
尽管东方飞龙已经从太子室搬入了玉龙宫,但依然是个少当家,凡事都要看王豹和赵虎的脸色,这心里自然有气,但也没办法。此时听了岳贞的话,可当着这位恩婆国太的面,他这个曾孙辈又能把天龙怎么样呢。但今夜带人到此,如不给天龙放点血,那他这个少当家往后在府内说话,还会有多大的份量。“恩婆,不是我想为难他,而是他打伤了英豪。不过,我不会太为难他的。”说罢一抖手上四尺长的摄魂刀,刀背上的九只钢环磕碰作响,随后拉开架式刚要动手,只听余良叫了一声:“慢”后,就从天龙身后闪了出来,朝他抱拳拱了拱,正色地说:“飞龙大哥,我和天龙结拜,并非想沾他那金榜太保的光,只是敬佩他的胆量和勇气,与他同生共死。我先扔句话在这里,你们两相残我不管,也管不了。如有第三人上场,那我余良就算功夫再不济,也不会让我小弟孤身奋战,到时也只能得罪了。”言毕退了回去,接过邵丽君递来的三节棍,在天龙耳边说了句:“要么不打,要打就别心软。”天龙“嗯”了声,对飞龙说:“大哥,这里地方太窄,如你真的想取我的小命,那我们去练武场打,怎么样?”“打就打,难道还怕你小子不成。”少当家还没说话,白允中却仗着人多叫了起来,怒得天龙大吼一声:“找死。”反手就是一枪,照着白允中的脑袋砸了下去,陈磊见势不好,眼明手快地用双锏去挡,却不知银钩梅花枪有32斤重,自己这用力一挡,虽然救了白允中的小命,但他的虎口也被双双震裂,疼得扔下了双锏。少当家见天龙如此威猛,这心里还真没有取胜他的把握,就恶狠狠地扔下一句话。“好你个天龙,我们走着瞧。”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到了这时,岳贞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让府内长辈各自回家,自己推着天龙走进邵家,一张老脸早已气得通红,坐下后,把他拉倒身边,摸着他的头语衷心长地说:“龙儿,不说你也瞧得出来,飞龙恨透你了。你给我争口气,往后做事,千万别让飞龙捞住你的把柄。按今夜的情景来看,你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听话,从明天起,没事就别呆在府内,少和他们照面。常言说得好,人不见心不烦,惹不起还躲得起。恩婆再也没有手段管住你飞龙大哥了。”
大年三十的中午,楚芸、金丽晶、时艳、寒琴、如意、金兰、菲妮、邵丽君、天龙来到了城东码头的望乡大酒楼。
过年了,酒搂也没生意,伙计都回家了,只有姜掌柜一家守着酒楼,在底层对门的八仙桌上喝酒说笑,见有顾客上门,姜掌柜一愣之后,他女儿姜娜忙起身离桌,对欢喜地对家人叫道:“爹,娘,是新科金榜太保,和古城的十大美少女来了。”随后忙用自己的新花布衣袖擦椅子,招呼天龙他们坐下,取来茶杯,斟上茶上,笑笑说:“不知你们信不信,今天上午有个说书老头路过我家,开口就向我爹要五元钱,说我家今天有贵客到,现在想想,果然不错。你们等一会,我去杀鸡宰鹅。”
眨眼间,姜掌柜一家全忙乎去了,菲妮说:“龙哥,自你成了金榜太保,我们都沾光成名人了。”寒琴点点头说:“是啊。自我爸死后,我妈改嫁,常有不三不四的人会欺侮我。自龙哥上回到我家,就再也没人敢欺侮我了。”楚芸笑了,嘻嘻地说:“我还遇上怪事了呐。就在前几天,我从学校出来,迎面过来一辆自行车,车上扎着鱼杆,车尾挂着一对鱼篓,骑车的是个老伯,车都已经过去了,又转了回来,在我面前停下后,从车尾解下一只鱼篓,说了句,我见过金榜太保搂过你,那你肯定是他喜欢的女孩,这一篓鱼送你吃了。”金丽晶“噢”地一声笑着说:“原来是这回事啊,我还以为是你趁别人不注意,偷来的呐。”
大家说笑之中喝了四五壶茶之后,第一碗鸡爆肉丁终于上桌了,可九双筷子没夹几下,便已成了空碗。幸好姜掌柜夫妇同时下厨,接着就上来了糖醋鲤鱼和鱼香肉丝,楚芸首先夹了一块糖醋鲤鱼放在天龙嘴里,瞧得大家都笑了,如意说:“现在好了,连楚芸都会心疼龙哥了。”金丽晶刚要说话,只听门外一声马嘶,寒琴闻声脸色一变,“呼”地站了起来,这时有匹白马在门口扬了一下前蹄停了下来,马上的鄂伦春族女孩阿依莎不等寒琴说话,叫道:“琴妹,你继父开来了三辆卡车,正在搬你家的家具,马五兄弟拦着,我就过来报信了。”随后冲着天龙叫道:“快上马。”天龙上回去寒琴家见过阿依莎,就起身跑了出去,菲妮嘻嘻地问寒琴:“这女孩谁呀,长得也太美了,我好想上去咬她一口。”寒琴没说话,因为发现天龙上马后,阿依莎就让天龙从后搂往她,随后一扬马鞭,白马跑了,禁不住叫了声:“这下惨了,龙哥被阿依莎耗上了。”金兰忙问:“是什么意思啊?”寒琴说:“阿依莎不但飘亮,还野性十足,我们那一片的人都称她为不能碰的美女。她对我说过,谁敢搂住她的腰,她就嫁给谁。可她刚才还有意让龙哥搂住她的腰。”金丽晶挥手笑笑说:“那是你多疑了。她肯定是怕龙哥掉下马,才让他搂住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