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掏钱的功夫,手机却响了起来,萧何吏一看是乔晓红,连忙接起来:“乔姐。”
乔晓红的声音压得很低,也很急促:“何吏,先不跟你多说,我有事,再联系。”
听着话筒的嘟嘟的忙音,萧何吏不禁摇摇头,乔晓红仿佛很敬畏的样子,居然连说话都不敢高声,真是奇怪。
下了车,萧何吏加快脚步向山下那个小院走去,刚转了个弯,就远远看到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那里,心里不由有些奇怪,这车怎么这么像乔晓红的那辆呢?
等走得近了才发现,这辆火红的宝马跑车竟然真地是乔晓红那辆,因为她的车牌很好记,中间一个零,两边四个八。
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也是来找单老的?!萧何吏想到这里,不由更加快了脚步。
虽然只来过一次,萧何吏却记得异常清楚,轻车熟路般找到那个小小的院落,推门进去了。
“单老。”萧何吏站在院中轻声喊了一句。
银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单老走了出来,伴随着爽朗的笑声:“小萧来了,快进来坐。”
“单老一向可好?”萧何吏很尊敬地略略一弯腰。
“好,好!”单老显得很高兴,热情地拉住萧何吏的胳膊:“风雪迎友人啊,今天真是一场好雪!”
萧何吏见了领导拘束,但见了单老却放得很开,也开玩笑道:“贵人出行挟风雪嘛。”
“哈哈,挟得好,挟得好!”两个人笑着进屋。
屋内已有两个客人,这时见单老又来了客人,忙站起来迎接。
“单老,您有客人?那我在外面等会。”萧何吏说着就想往后撤,却被单老一把拉住:“不必!”
“萧何吏!”一声充满了讶异地女人惊叫。
“乔晓红?”萧何吏这才看清其中一个客人居然真的就是乔晓红。
单老也微微有些意外,不过随即就笑道:“呵呵,认识最好,省却了介绍之苦。”
萧何吏抬眼一看另一位客人,心顿时蹦到了嗓子眼里。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在电视里、报纸上却经常见到,这个人竟然就是省委常委、东州市委书记乔天舒!
乔天舒看到萧何吏敬畏的表情,猜想到他知道自己,脸上客气的笑容瞬间变成了不怒自威的神情。
“来,坐!”单老招呼着,随手拿起了茶壶给萧何吏倒茶。
“老人家,我来。”乔天舒的表情瞬间又变了,有些惶恐地想接过茶壶。
“呵呵,哪有让客人倒水的道理啊?”单老笑着摆了摆手,语气很柔和却也很坚定。
“是,是。”乔天舒没敢再坚持,但也没有坐下,而是等单老给萧何吏倒完茶后才坐了下来。
萧何吏也没敢坐下,欠着身子等单老倒晚茶,楚天舒坐下后,才慢慢地坐下。
谁也没开口,气氛一时有点冷清。
单老慢慢端起了茶杯,对乔天舒父女俩笑道:“你们两位请喝茶。”
乔晓红刚要端杯,却被乔天舒按住了胳膊,对单老笑道:“老人家,那我们就告辞了。”说完又带点怨意的看了萧何吏一眼。
萧何吏本来还在奇怪,怎么单老光让他俩喝不让自己喝啊,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端茶送客啊,都什么时代了,还搞这一套,心里刚觉得好笑,就看到乔天舒带着怨气的眼神射了过来,心里不由一慌,难道单老是为了自己把他们赶走的?
“老人家……”乔天舒虽然只说了三个字,却又仿佛含有无数的期待。
单老叹了口气,轻轻说道:“得意不可再往,好自为之!”
乔天舒面色有些黯淡,指了指乔晓红:“老人家……”
单老轻轻摇摇头:“清心寡欲修身养性吧,欲不可纵,一纵便是灾祸啊。”
乔天舒点点头:“老人家,那我们走了。”
单老点点头,并没送到院里,走到门口便停住了,又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吧。”
父女二人走了,乔晓红临走时看萧何吏的眼神仍是充满了浓浓的疑惑。
单老笑呵呵地回来坐下,再一次端起茶杯:“来,喝茶。”
萧何吏一愣,问道:“单老,不是赶我走吧?”
单老呵呵一笑:“记得上次来你也喝过,还夸过我的茶香,怎么?记不得了?”
萧何吏讪讪地一笑,端起茶杯深深地喝了一口。
单老放下杯子笑道:“这次来是顺路还是专程?”
“专程。”萧何吏有些愁眉苦脸起来:“我想来诉诉苦,也想让您老能给我指条明路啊!”
单老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路都是自己走的,放下包袱,那条路都是明路啊。”
萧何吏苦笑道:“单老,我包袱太多,也太重,可是哪个也都卸不下啊!”
“呵呵,”单老笑道:“那你说说看,到底有多少的包袱。”
萧何吏本来一肚子话要说,现在却一点也不想说了,就单刀直入地把赵逸云想让自己去乡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单老微微摇头,一脸的失望:“小萧啊,我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依然会为这样的事情烦恼啊。”
萧何吏重重叹了口气,也不顾单老高兴与否,一脸认真地说:“单老,这样的事对我来说就是很大的事了。”
单老遗憾地摇摇头,半响却突然说道:“何吏,我要走了,或许十年八年后再回来,也或许永远不会回来了。”
萧何吏一惊,忙问道:“单老,你要去哪里?”
单老没有回答,却说道:“临走还能见上一面,这也是缘分,那我就告诉你一句话,叫树挪死人挪活。”
萧何吏脸上露出一丝矛盾的痛苦,没有说话,端起杯子低头喝茶。
单老接着说:“这话其实在很多时候也是不对的!”
萧何吏眼睛一亮,放下了茶杯,充满希冀地望着单老。
“人很多时候需要听从自己的心。”单老笑望着萧何吏:“你心中早有答案,又何苦问!”
萧何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头感激地望着单老:“单老,我明白该怎么做了,不光这件事,别的事情也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站起身:“单老,我走了,希望还能见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