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色长钉朝他刺来之时，牧尘原本波澜不惊的双眼忽然紧闭，那种对生命渴望的念头再次侵袭了他的大脑。
难道今天我牧尘真的要丧命于此？
怦怦的心跳声不断加速，冰冷的黑钉戳在他的额头，他的大脑却感觉像是在发热，浑身脑浆都在沸腾。
不！我还不能死！
强烈的求生欲望再次再次让精神亢奋，他想要躲开这锋利的黑钉，他用几乎超出常人的精神力，控制自己的头想要往侧面闪开。
但奈何他的身体早自己被摧残成了一堆破铜烂铁，就像一个破烂的机器人，空有一个智能的大脑，身体的其他组建早已经不听使唤。
时间不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牧尘的大脑向身体发送了多少条指令，但那股让他心悸的冰凉始终在他的额头，不曾落下！
啊？
为什么还没死？牧尘想道。
他的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眸中满是不敢置信。
“呼呼。”牧尘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顺着脸颊滴落，打湿了他黑衣的双肩。
“你什么还不动手？”
只见那半兽半人的脸，露出一丝莫名的嘲笑。
“我什么要杀了你？要知道这里可是华夏全国修灵者大赛导师战的比赛擂台，现在这里面的状况可是被场外数十万观众的双眼盯着。
你好歹也是修炼但超凡级的强者，我就这么杀掉你，你死不死无所谓，但我一旦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杀掉你这个超凡级的强者，我可就成为了你华夏全国上下的大恶人了。”
李夜咂咂嘴，蓝色的瞳孔白了一眼牧尘，嘲讽道：“你觉得我会这么傻？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会毫无顾忌的硬着头皮去做？”
牧尘脸上浮现过一丝惊诧，同时瞬间变得大喜。
他竟然活下来了！他可以不用死！
果然吉人自有天相，他牧尘果然命不该绝！
但好像刚才李夜说的话有一些纰漏，这擂台上的二级防御阵法都是他亲手布置，只要他在阵法上动些手脚，想必骗过擂台暗处隐藏的摄像头应该很简单吧？
哈哈，这个傻叉果然兽化之后脑子变得秀逗了，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到。
就算是阵道天才又怎样？华夏全国唯一的一名二级阵法师又怎样？他牧尘就算山穷水尽，还不是照样活下来了？
牧尘的目光再次看向李夜，布满血丝的双眼浮现出一丝古怪之色。
“你愁啥？”李夜眉头一皱，总觉得牧尘目光对自己有那么一丝嘲讽之意。
“瞅你咋……”牧尘下意识的刚想说这句话，只感觉他额头上的那黑钉的钉尖不由的有戳进他肉里几分。
“嗯？！”李夜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你刚才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
牧尘吓得脸色大变，他可是在阎王面前走过一遭的人，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生的希望，现在要是他嘴巴一个不小心，把李夜惹怒了，一钉子戳爆自己的脑袋，牧尘到时候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我，我刚才说了啥？”
李夜蓝色的瞳孔一冷，沉声说道：“不要给我装啥，刚才你的话我都听见了，你现在再给我一遍。”
“我，忘记了…”
“你确定？”李夜声音拉得很长，那把一直抵着牧尘额头的黑钉不由的又往他的额头上推进了几分。
牧尘偷偷的咽了口吐沫，他知道要是真说了刚才那句没说完的话，那他的小命算是真的到头了。
不，应该是头都没有了！
但牧尘如果又不说吧，那他的头可能现在就没有。
之前牧尘偷偷了解过李夜，关于他的生活习性，为人处事的态度几乎说他一概全知道。
其中最让牧尘看不透的，就是李夜那喜怒无常的性子，有些时候只是别人说的一句嘲讽的话而已，李夜就要了他的命。而有些时候敌人以及在他脸上拉屎了，他却屁都不放一个。
这就是牧尘对李夜的种种映像，所以李夜刚才说不杀他，牧尘可不会傻乎乎的真以为李夜不敢杀他了，说不定一不小心哪句话说错，他直接就一钉子送自己嗝屁。
李夜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烦躁的说道：“你到底说不说？”
“我说，我说…”牧尘的脸上阴晴不定，他沉思踌躇了好久，才最终缓缓的开口说道：
“我刚才其实想说，瞅你咋那么帅气。”
李夜嘴角微微上扬，强忍着笑意，没喷出来。
“你这句话本大爷爱听。”
看着李夜脸上的笑意，牧尘心里大喜，仿佛看见新鲜的曙光就在眼前，急忙趁热打铁的说道“那不知李兄可不可以把这黑顶从我脑门上放开…”
“但是！”李夜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立刻又沉了下来，那原本已经离牧尘脑门一厘米的黑钉又重新戳在刚才的印记上。
“不要以为我看不懂你刚才的眼神，这眼神我以前当保安的时候经常用，就是看那些傻叉业主时的眼神，你想要骗我还是有些太年轻！”
“所以，你竟然敢对我用这样的眼神，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我…”牧尘一脸颓然，之前想好的辩解的话刚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就连牧尘看李夜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大一样了。
娘的，这李夜还真是个人才。就只是一个稀松平常的眼神就能看懂他的意思，要是再让李夜知道他现在脑子里所想的，那牧尘岂不是要被李夜碎尸万段了？
牧尘叹息一声，颇为无奈的承认道：“刚才的那个眼神的确是我有错在先，我在这里向你陪个不是，对不起…”
李夜眉头一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曾经不可一世的绝世强者，牧尘竟然会主动躬身丢下面子向人道歉。
“你认为就只是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牧尘有些无奈的说道：“那你想怎样？我现在小命都在你手里”
李夜冷笑一声，丹田内的灵气通过经脉，慢慢顺着他的手臂，注入到黑色长钉之中。
“嗡！”黑钉发出一阵颤抖的微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