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冷昆阳心里说不急也是假的。作为皇上,他何曾这般去讨好过谁?他想要什么美人是得不到的?每日面对近在咫尺的苏怡鸣,看得到摸不到、得不到,他都快憋疯了。偏偏这样的感情是难以启齿的,即使他是君王,也不能随意说出口,他更怕吓到苏怡鸣,让他落荒而逃,那自己的苦心就全白费了。
此刻见苏怡鸣执意要走,冷昆阳的脸一下也沉了下来,“怡鸣,难道你看不出在朕的心里,你不仅仅是一个外臣?朕既然将你抱进了朕的寝殿养伤,那你就安心待着,朕说你留得就留得,朕的话就是规矩。”
“陛下……”苏怡鸣还想说什么。
“不要说了,朕先帮你把伤口处理了。”冷昆阳说着动手将苏怡鸣的衣衫剥了开来。但见苏怡鸣白皙的肌肤透着如玉的光泽,浑身的肌肉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冷昆阳的呼吸一下就重了。
他拉过锦被遮在苏怡鸣身上,转身取来药匣,暗哑着嗓子说了一句,“忍着,朕把毒镖拔出来!”随即运用内力,将苏怡鸣身上的毒镖一一拔除。
接着,冷昆阳又亲自为苏怡鸣擦洗伤口,上药包扎,刚要说话,便听得小贵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陛下,皇后娘娘着人来请。”
冷昆阳这才想起,按例今夜他应该宿在皇后宫中。低头看看苏怡鸣,伸手碰碰他的脸颊,“怡鸣,你好好休息,朕去去就来。”
冷昆阳和小贵子走了没多久,小白溜了进来,不一会儿又跑回去取了件中衣来,掺着仅着中衣的苏怡鸣回了房。冷昆阳的宫人本想阻止,可眼下这国师正得皇上欢心,他执意要回房,他们谁又敢说个不字?
侧厢房里,苏怡鸣躺在床上,小白坐在一旁,加上火玄和苏怡鸣的灵兽,统统用内力传音,暗中讨论了一阵,苏怡鸣方才闭着眼睡了。
而那去了皇后宫中的冷昆阳,先是和循例留宿宫中的冷雨辰议了议刺客的事情,后又和皇后一起坐着守岁,直到上子时结束,方才与皇后一起睡下。
只是,冷昆阳心心念念的都是躺在自己龙床上的苏怡鸣,与皇后行那夫妻之事也不过是草草了事罢了。方一结束,便翻身下了床,命小贵子伺候自己更衣,匆忙赶回承乾殿。
冷昆阳怎么会知道,其实今夜的一切都是苏怡鸣安排的一场戏,那些扮作舞姬的刺客也都是苏怡鸣的人罢了。要想赢得冷昆阳彻底的信任,这是个必要的苦肉计。
而为了逼真,苏怡鸣特命火玄暗中藏匿在那领头的舞姬身上,所以两人过招时,任何人都会看出那舞姬修为厉害,苏怡鸣也是尽了全力与之对抗。
冷昆阳从头看到尾,果然对苏怡鸣没起半点疑心,他之前收集的所有信息都表明苏怡鸣的修为很高,但这个舞姬的确更高一筹,加之用毒,最后又用惊雷做掩护,逃离时趁着迷烟扔出毒镖伤了苏怡鸣,这自然合情合理。
如今冷昆阳对苏怡鸣添了信任,多了欢喜,更恨不得时时与他相守。匆匆应付了皇后,赶回承乾殿,才知道苏怡鸣已经回了自己的侧厢房。
冷昆阳沉着脸将那房门推开,一股寒意卷着几分怒气,夹杂着雪花随他飘进了里屋,坐在床前撑着头打盹的小白打了个寒颤,一下惊醒过来,抬头一看怒气冲冲的冷昆阳,当即吓得跪下,“陛下……”
“给朕出去!”冷昆阳低喝了一声,就要伸手去抱苏怡鸣,触摸到他的身子,这才发现烫得吓人。心里一惊,刚要开口叫御医,却见那双桃花眼睁开,静静到看着自己。
“怡鸣……”看着这眸子,冷昆阳的怒火不知怎么就熄灭了,心下一个柔软,坐在床边,握住苏怡鸣的手,“你怎么发热了,朕这就命御医前来给你看看。”
“陛下,不用了,你忘记了,本座自己就会医术。”苏怡鸣笑了笑,“这是那丹药解毒的正常反应,出了汗,毒也就解了。”
“那朕抱你去朕的寝殿可好?朕不放心你……”冷昆阳方才闻到屋子里满满的都是药香,暗嘲自己是关心则乱,凝视着苏怡鸣,眼里带着暗涌的情绪。
“陛下,使不得!这汗一阵一阵的,会脏了你的龙床。有小白照顾,本座很快就会好的。陛下回去好好休息吧!”苏怡鸣摇头。
“朕听闻那小白性子野,时常骂你,让一个人伺候你,朕不放心。终归这年节是不需要上早朝的,朕陪着你,你也能恢复得快一些。”冷昆阳不死心。
“陛下,小白不过是爱碎碎念罢了,他伺候本座非常尽职。再说了,本座如今只能躺着,不时还需换掉湿透的中衣,也需喂药,陛下还是让小白照顾吧!”苏怡鸣的手轻轻反握了一下冷昆阳,“宫里出了刺客,陛下虽然不上朝,事情也少不了,能抽空来看看本座,本座已经欢喜了。”
“怡鸣,那朕陪你躺躺可好?”冷昆阳的话里带着一丝乞求的味道。
“陛下,这于理不合。本座一身汗渍,陛下……”苏怡鸣一愣,正欲开口拒绝,冷昆阳已经脱下外衣翻身上床,揽过他的身子,躺了下来。
“陛下……”苏怡鸣大惊,看向冷昆阳的双眼清澈中带着惊慌。
“你不是说要出汗才能解毒么?朕修炼的本就是纯阳之气,渡一些给你,有利于你解毒。”冷昆阳贪恋地吸了一口苏怡鸣身上的药香,紧紧地将苏怡鸣禁锢在自己怀里,释放出内力的身子像暖炉一样。
“陛下,你让本座情何以堪?”苏怡鸣被这热度烤红了脸,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他本就虚弱,说了这么些话也是真的累了。
“怡鸣,朕想对你好……”冷昆阳此刻早已心潮澎湃,恨不得将心里的话都说个痛快。
“陛下,谢谢!你待本座和义父一样好……”苏怡鸣嘀咕了一句,背靠在冷昆阳怀里沉沉睡去。
冷昆阳的满心欢喜在听到这一句之后顿时被浇灭,他本已抬头的雨望也瞬间熄灭。苦笑了一下,低头在苏怡鸣长发上吻了一下,闭眼和他一同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却听得小贵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陛下,八公主求见国师。”
冷昆阳一下就睁开了眼睛,眉头一皱,“她来做什么?”
“陛下,八公主说国师昨儿个宴会上为了护驾受伤,特意送了支千年人参过来,顺便看看国师可有大碍。”小贵子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只是陈述事实。
“她倒是热心。”冷昆阳低头看着怀里依旧熟睡的苏怡鸣,感觉到他已经湿透的中衣,再度蹙了下眉,“国师还睡着,让八公主回去!”
“陛下,奴才刚才已经这么说了,可八公主说,若是国师没有醒,她便要见见陛下,说是给陛下求的平安符要亲手交给陛下。”
“她还真会挑时间!”冷昆阳第一次对自己这个女儿有些不高兴,要知道,除了长公主冷羽馨之位,几个女儿里面他最疼的也就是这个八公主了,可惜今日这丫头搅了他的好事,他能不生气么?
“陛下,你看?”小贵子听出冷昆阳话里的不满,只能小心翼翼地征求他的意见。
“叫小白进来,朕这便起来了。”颇有些不舍地放开苏怡鸣。
小贵子和小白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一看冷昆阳身上的汗渍,小贵子慌忙上前阻止他穿衣,“陛下,你还是等奴才去取干净的中衣换上吧,这样会得风寒的!”
冷昆阳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衫,皱了下眉,却又想到这是苏怡鸣的汗,而且适才抱着他的时候,除了药香根本没有闻到寻常男子身上那种难闻的汗味,心里突然又高兴了起来,眉头一下就舒展开,“不用换,晚上沐浴之后再说。”
“是,陛下!”小贵子连忙接过他手里的衣衫,为他穿上。
“小白,国师身上已经湿透了,你用热水为他擦洗擦洗,换上新的中衣吧!”冷昆阳看着进来后就站在床边的小白,“年节前朕命人给他做的衣衫可够?若是不够的话,等下就让内务府的人抓紧再赶制一批出来。”
“陛下,门主有洁癖,如今发热,中衣是随时都得换的,若是陛下能让人再送些纯棉质的中衣来,那就再好不过了。”小白弯着腰,恭敬地答着。
“那好,朕这就让小贵子去传话,你就安心伺候着国师吧!朕就在外间,若是有什么需要,你随时说。”冷昆阳穿好衣衫,和小贵子一起走了出去。
小白这才上前拉开锦被,一看并无不妥,高高悬起的心放了下来。随即想到火玄也是在的,自己终究是太过担心。遂又打了热水,取了方帕,为苏怡鸣擦洗身子。
火玄暗中替苏怡鸣把了脉,见他身上的毒已经消失殆尽,对小白做了个安心的手势,自己继续隐身去了。
苏怡鸣朦朦胧胧间睁开了眼睛,见小白正在替自己换中衣,挑眉问了一句,“小白,什么时辰了?”
“快到午时了。”小白看看苏怡鸣,暗叹了一口气,将已经湿透的锦被抱到一边,换上一床干净的,又将苏怡鸣扶起半靠在床头,摸了摸他的额头,低声说到,“门主,你的热已经退了。”
“好想沐浴。”苏怡鸣靠在那里,脸上还有些潮红。
“不行!晚上再说!”小白瞪了苏怡鸣一眼,声音不觉高了些。
屋外的对话突然就断了,随即冷昆阳的声音传来,“小白,国师醒了?”
“回皇上的话,国师醒了。”小白连忙应了一声。
“八公主来看他,朕这就带八公主进来。”沉默了一下,冷昆阳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可使不得,公主是千金之躯,本座不过是个外臣,又是男子,理应避嫌……”苏怡鸣一愣,随即开口拒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