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莲知道秀娘不想见薛爷,就劝道:“秀娘,不要再怨恨老爷了,他一定不是那样的人,姐姐和老爷生活半辈子,他是什么人,姐姐心里最清楚,你应该相信他!”
秀娘噙着眼泪道:“姐姐,不是我故意怨恨老爷,可是,我怎么也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爷他一定有责任!”
秀娘怀疑亭儿的死和薛爷有关不是没有道理,头天晚上还好好的,可一夜工夫,亭儿就变成那惨不忍睹的样子,着人不可思议,而那一夜的房内,只有她和薛爷两个人。
为此事,柳莲问过薛爷,她问薛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薛爷就是不肯,并一再恳求柳莲多找时间陪陪秀娘,开导开导她。
柳莲急了,大声喝问:“老爷,叫我怎么开导?一个好端端的孩子,死就死了,你能不奇怪吗?如果换成我是秀娘,也会怀疑是你暗中捣的鬼!你倒是是怎么回事呀!”
薛爷老泪纵横,可怜巴巴地辩解道:“夫人,我们夫妻这么多年,别人不了解,你还不了解我吗?再,我这是老年得子,是上天的恩泽,高兴都来不及,如何要捣鬼呢?”
是的!柳莲了解薛爷,凭薛爷的为人,不会做这连野兽不如的事情,他没有理由去伤害自己的孩子!可是,面对这千思量万琢磨也理不清的事,谁能肯定薛爷一身清白?谁能替薛爷来改变秀娘的误会?
柳莲认为很蹊跷,但没从薛爷嘴里问出什么,自己就糊涂了,她相信薛爷,对薛爷的了解不会苍白。但是,她没有折子弄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没有结论前,薛爷是最大最合理的嫌疑。
秀娘的不理解使薛爷痛苦万分,但他理解秀娘,理解秀娘在失去亭儿的漩涡中苦苦跋涉的痛苦。每天,薛爷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灼热的锅底寻找出路,可是,出路很茫然,只要时机不到,他永远爬不出去。
有时薛爷夜里睡不着觉,就独自一人偷偷跑到秀娘的窗前,像个蹩脚的盗情贼,侧着耳朵听屋里熟悉过的声响,踮着脚看屋里拥有过的情形。但是,有什么呢?秀娘的闺房早就失去昨天的生机。薛爷没有气馁,即便听不出什么欣喜的声音,看不到愉悦的情景,他也要听要看,他要默默地安慰自己,总是月高凄冷之时,他才叹叹气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走开。
薛爷心中太痛,他的痛虽然不是秀娘万箭穿心的痛,但痛得憋屈。秀娘失去亭儿,而薛爷是见不到亭儿和秀娘。亭儿好好活在世上,自己却偏偏见不到;一个是死别,一个是生离,何尝没有同感!
薛爷不可能去指责秀娘,他明明知道真相,却要担被怀疑的苦恼。因为他也拿不出最好的理由来解释,其实最好的理由是真相,可真相是秘密,一旦泄露秘密,就将自己置于对天下苍生不仁不义之地!忍吧!为天下百姓,再大的冤屈也要抗,总有一天会拨开云雾见阳光的!薛爷面对忽明忽暗的灯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