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若在榆树坡呆了不到三天,心里突然翻腾起来,像开了锅的沸水,她惴惴不安,远在薛家庄的婉珠姑娘是牵挂,虽然和这个可怜的姑娘相处只短短几天,但熙若把她当成亲姐妹,婉珠姑娘无依无靠,她不着想,再没有人能替她着想,熙若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婉珠姑娘会有事。
熙若偷偷把自己的感觉对剑羽了,剑羽一拍大腿道:“人命关天的大事,还等什么?快走呀!”憋在四处不见人的角落里,剑羽实在有受不住,好在熙若在身边,否则他真会偷偷跑掉,这会儿听熙若一,当然乐不可支,恨不得马上飞出去。
熙若忧心忡忡道:“哪有这么简单走就走,娘这一关怎么过?”她真的犯愁,和上次一样偷偷逃出去,又伤娘的心,熙若不忍;去征求意见,娘的心思做女儿怎会不知,娘是不会痛痛快快答应的,就算答应了,也是偷偷抹眼泪,熙若更不忍。
事情不能不做!性命攸关的大事,熙若怎能不去理会呢!于是,她决定硬着头皮找娘,实在不行!重蹈旧辙也不晚。
熙若也挺有心计,硬缠着娘到河边洗衣服,花狐回头看了看一本正经的女儿,暗暗嘀咕,这鬼丫头!怎么不陪着剑羽,突然勤快起来,去就去!看她耍什么鬼花招?
河离家只有几百米,熙若看扯着娘的衣袖,兴高采烈地蹦着跳着,像没有长大的孩子,可惜现在,就是跳蹦,熙若也是强装出来的。
清澈的河水,微微的波纹,没有一丝的混浊,两张笑脸映在河面上,各有各自的用意。
一条秋生鱼在水里优哉游哉地飘呀飘!后面几条鱼丁也跟在后面忙忙碌碌地飘呀飘!好一幅快乐亲情图。
熙若看着看着,忘记手上的衣服,呆呆地,她想起娘和自己,娘和自己不就是那大鱼和鱼么?彼此谁也不能分离,缺了谁都是伤心,她确实不忍心再抛下娘一个人留在榆树坡,孤零零的,连个话的地方都没有,但是,婉珠姑娘怎么办?如果婉珠姑娘真的有事!那自己不就成了永远无法宽恕的罪人吗?
“女儿不在身边,娘寂寞吗?”熙若终于停止心绪,望着花狐,用一种疼人的口气试探着。
花狐正在拍打衣服,没有对女儿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呆,而是早有准备似的盯着熙若道:“乖女儿,怎么突然关心起娘来了?”
“看娘的,女儿不关心娘,还能有谁来关心?女儿只想知道不在身边的那几日,娘是怎么度过的?”
“哦!难得乖女儿有这一片孝心!”花狐狡诘地看了熙若一眼。
“娘,你还没回答女儿的问题呢?”
“你呢?”花狐没有回答,却反问道。
“娘一定很寂寞!”
“真是明知故问!女儿是娘的心头肉,如果不在身边,就像娘的心头肉被剜了去,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这么严重?熙若理解了,自己不在娘身边,娘比寂寞还痛苦!
“那——”熙若打住了话头。
“那什么?是不是又要耍什么鬼花招?要离开娘?”花狐放下手中的捶衣棒,直视有惊慌失措的熙若。
熙若吞吞吐吐道:“娘不要乱猜!没有的事!”
花狐坐在那儿擦了擦手,有伤感道:“知女莫如娘!有什么事你就直了吧!不要遮遮掩掩的!”
熙若支吾着,不肯。
“叫你你就!躲躲闪闪的,哪像娘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