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匡慧双眼透射璀璨星芒:“什么人?如此惊才绝艳!”
萧让故意顿了顿:“此人想必庄主听说过,就是那扬州知府柳敬宣。”
西门匡慧不可思议地瞅了一眼萧让,摇了摇头说道:“柳敬宣,那个抗击洪水的父母官?怎么可能?我苦心钻研此功十余载,终究未能大成。凭他一个文弱的书生,怎么可能悟出如此残缺不全的功法。”
萧让从怀中取出一张丝绢递给西门匡慧:“西门庄主,你可以相信,也可以不信。这就是总诀。”
西门匡慧颤抖着双手接过丝绢,这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无数隽秀的蝇头小楷。西门匡慧越看,眼睛睁得越大,最后他将丝绢放在桌案上,双眼紧盯着眼前的老人。沉声说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萧先生将这总诀交给我,相信不会是白送的吧!”
萧让淡淡一笑,说道:“庄主说得不错。萧某前来就是希望能够请剑神出山,重立折剑山庄!”
西门匡慧冷冷一笑:“你的意思是要我反清复明,拥立擎天阁的楚敬连。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萧让微然一笑:“庄主如果不愿拥戴楚敬连,大可以自立门户。凭萧某三寸不烂之舌,定能说得楚敬连及擎天阁为剑神效命。”
西门匡慧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如今家大业大,犯不着干这抄家灭门的勾当。所以萧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这总诀你还是带回去,恕我不送。”
萧让轻轻拿起丝绢,双手轻轻摩挲了几下,然后缓缓起身说道:“西门庄主,你苦练金刚伏魔十余载,却未敢踏出太原府半步。老夫知你练功走火入魔。你虽有剑神之名,却无剑神之实。”
西门匡慧星目一闪,沉声说道:“先生此话怎讲?”
萧让瞅了一眼西门匡慧,淡淡说道:“庄主如今气脉逆转,内力不稳。别说是达偍魔或是鬼道人,就是今天在太原城一品山庄的慕容决绝,恐怕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如果萧某将此事告知天下武林,不知这百柳山庄是否还能存在。你这剑神的威名是否还能留存。那打铁的洪浩旋是否还能活过明日。”
几句话如铁锤击打在西门匡慧的心中,西门匡慧双睛一瞪,一股杀意弥漫在空中。
“你想杀了我?”萧让淡淡说道。
西门匡慧点了点头:“未尝不可!今日我杀了你,既可以练成这不世神功,也能保全这折剑山庄的威名。”
萧让摇了摇头:“你杀了我这个老迈无能的人,当然是轻而易举。不过从此往后,这世上再无往日那个气冲霄汉,恩怨分明,横扫天下的剑神了。因为这不是剑神风范,不是剑神的气度,更不是剑神的志愿。我知道的剑神是容不得一丝一毫苟且与贪生,宁折不弯,就如同这里无数的断剑一样。”
西门匡慧颓然地坐在石凳上,萧让说得不错。剑神的名号比生死更加可贵,他西门匡慧宁愿去死,也不会辱没自己多年来不变的信仰。
过了好半天,西门匡慧抬头看了一眼萧让,说道:“纵然折剑山庄毁于一旦,我也不会受你摆布的。”
萧让将绣满小字的丝绢轻轻放在桌案上:“这神功的总诀,练不练随你。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一旦练成此功,希望你不要食言。但愿老夫能看到折剑山庄重建的那一天。”
西门匡慧咬了咬牙,断然说道:“我说过,我是不会练此功的。”
萧让缓缓走向石穴的一边,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可惜啊!可叹!当年的剑神何等威名,人言剑法造诣当世无敌。如今却神功俱废,以至于一辈子也难以触及剑道的巅峰。三霸剑,剑道王者,即便当年的赫连擎天也未能练成。而你西门匡慧未及不惑,却永远无法看到那一天。可惜啊!可叹!”
西门匡慧大声说道:“你究竟是谁?”
萧让早已隐没在黑暗之中,只有远处传来模糊的回声:“我叫萧让!”
柳敬宣、诸葛清琳、纯悫等三人一路西行,这一日来到湖南长沙府湘阴县境内。这一路上还算平静,不过柳敬宣总觉得马车的四周有无数只眼睛盯着。这让柳敬宣心中越来越觉得不安。
这一日,柳敬宣等三人早早地在湘阴县的一座宾朋客栈住下。等到熄灯之后,诸葛清琳悄悄来到柳敬宣的房中。
一道如水的月光从窗户外映入房中,照在诸葛清琳明如秋水的面容,显得更加清丽动人。而床边的柳敬宣抬着头,平静地望向诸葛清琳。
“诸葛姑娘,你有事吗?”
诸葛清琳望着窗外的明月,轻声问道:“柳大人,你打算让公主殿下就这样一直跟着我们不成?”
柳敬宣苦笑一声:“她贵为公主殿下,而我们如今皆是平民百姓。不让她跟着,恐怕难啊!”
诸葛清琳说道:“不如我们明日一早,悄悄动身,折向南方。让公主殿下这样一路跟着我们,终究不是办法。”
柳敬宣摇了摇头,低声说道:“那公主纯悫武功不在你我之下,这种小伎俩,恐怕难以奏效。”
这时,门外传来纯悫的笑声:“柳大人不愧是官场老手,就是比小姑娘见识要高得多。想要甩掉本宫,你们这是痴人说梦。劝你们早点休息,莫要耽搁了明日的路程。”
诸葛清琳眉头一皱:“好可怕的耳力。从纯悫的话语可以听得出,她依然在自己的房中。相隔这么远,便能听到自己如此轻微的话语,这份修为,即便自己也是根本无法做到。”
柳敬宣冲着诸葛清琳摇了摇头:“姑娘还是早些休息。此事还要徐徐图之。”
第二天,柳敬宣等三人继续赶路。三人很快来到湘江渡口。这里江宽水急,渡口处只有几艘小船。
柳敬宣望着滚滚的波涛,皱起了眉头。这样的小船怎么能渡自己这么大的一辆马车。马车上的公主纯悫显得也有些焦虑。这一路上纯悫一向沉稳练达,但只要一过江水,纯悫就显得十分紧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