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廷玉口中的折家将非同小可,其乃大宋顶尖将门,世袭府州刺史二百余年。
几乎参与了所有抗击契丹,抵御北汉,抵御西夏的军事行动。在这一场又一场的战斗之中,折家人大多数为先锋或是统帅,尤其是西夏崛起之后,折家更是陷入了与西夏的漫长苦战之中。,
世人因此称之为折家将,折克行为第五代折家将,曾经在葭芦川大败西夏军。
折家将的名声,在北宋一朝,与种家将、姚家将并列,为北宋最为顶尖的将门世家,就是杨家将也弱他们一筹。
后来折克行之子折可求为金兵所败,又受胁迫,不得已投降。最终因被金人忌惮,以毒酒害死。
西夏趁机攻占府州,将折家一门挖坟掘墓,可见折家将在抗击西夏的时候起到了多么重大的做用。
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说。
只说栾廷玉听闻兄弟被折克行收留,心中颇感安慰,这起码表明栾廷芳生活的还算顺利。
“兄长休说此话,既然你我兄弟相认,我这做弟弟的,岂能眼睁睁看着哥哥你在这里郁郁不得志?小弟今日此来,便是有好前程送与哥哥。”栾廷芳说道。
栾廷玉摇头叹道:“什么前程不前程的,我早便看开了。如今能在这里安稳的生活下去,便是为兄之所求,便不与兄弟你添麻烦了。”
“哥哥此言差矣...”
栾廷芳正待劝说,却被栾廷玉打断。
“这些且先不要说,我这实在失礼,叫兄弟你在门口站了许久,且到屋中来。”
栾廷芳闻言只得先住口不说,兄弟二人进屋坐下,栾廷玉开口问道:“只不知这两位后生却是哪里来的?”
栾廷芳这才一拍脑门,说道:“却是小弟忘记说与哥哥知晓,这二位都是我收的弟子,说起来却是与那祝家庄一脉乃是远亲。”
“万年、永清来见过你二人的师伯。”
那两个后生齐道:“侄儿祝万年(祝永清)见过师伯,师伯康泰。”
栾廷玉听闻祝家庄三个字,又看这两个后生年纪轻,顿时慨叹不已:“!祝家庄被破,错就错在我这个教头办事不利!今番见了师侄,又是故人,却无礼物相送,实在惭愧。”
他闭口不提当年祝彪所行无耻之事,只把过错揽在自己一人身上。
祝家两兄弟齐道:“不敢叫师伯送礼,只求师伯不怪我兄弟二人空手而来。”
“哪里有甚可怪罪的?既然你二人和祝朝奉老庄主有亲戚,日后若得空时,只管来寻我。我周身上下也无甚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唯有一身武艺。却也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且传授了两位师侄,权当赎我些许罪过。”栾廷玉说道。
祝永清道:“师伯言重了,能得师伯教诲,永清万幸。”
“哥哥有所不知,我这两个弟子,与那祝家庄朝奉庄主,若论起辈分来,还是远方表兄弟。他两个虽然拜入我门下较晚,却都天资聪颖,可谓青出于蓝。”栾廷芳颇有些得意的道。
栾廷玉听了也不惊讶,既是远房亲戚,与祝朝奉同辈也不是不可能,没什么好吃惊的。
只是自家兄弟的两个弟子看上去年少英武,不由得叫栾廷玉想起来自己的三个徒弟来。
想当年他们三兄弟也是意气风发,只是万万没能想到,祝彪做下卑鄙之事。
一念及此,栾廷玉不由对面前的两个后辈说道:“两位师侄,当年祝家庄里我也有三个如你们一般英武的弟子,却都夭折。此皆在我施教不当所致,二位师侄切记,大丈夫行事,不可有愧于心。”
二人齐道:“师伯教诲,小侄定不敢忘!”
栾廷玉见状感慨不已。
栾廷芳趁此机会说道:“兄长,那梁山坏了祝家庄,你可曾想过复仇?”
栾廷玉叹道:“那罗恩虽为绿林中人,却行事光明磊落,实乃世间少有之好汉。为兄这条命都是其放过的,也未曾强留我在梁山上落草,叫人与之相比,不免心生惭愧。再者说如今梁山上渺无人烟,谈何报仇?”
“兄长此言差矣,那罗恩终究是绿林中人,不过是假仁假义,以收买人心罢了,哥哥岂能中他奸计?如今虽说是寻他不到,但绿林中多有如他一般奸猾的人物,就好似这登州饮马川一伙。”
“实不瞒哥哥说,小弟这一次前来,就是受命和呼延家呼延绰,还有那老将军庞毅一道除去此山寨,以免再现祝家庄之惨剧。”
栾廷玉闻言道:“兄弟既然带着命令前来,自当奉行军令,将此山寨除去便罢。我却只是个小小都头,能做何事?且为兄这心里早没了争强好胜之心,但求安稳生活便好。”
栾廷芳听了此话,心中大急:“哥哥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汉,岂能如此没有斗志?如今正好庞老将军定计要突袭饮马川,叫我前来领登州本处兵马先去佯攻。哥哥正好趁此机会,领军出战,待立下功劳,谋个出头之日岂不是好?”
栾廷玉道:“既要领兵,只去寻我那师弟病尉迟孙立便是了,他才是登州的兵马提辖。我一个都头,岂能带兵?”
“看来哥哥还不清楚,那孙立因惧怕贼势,一年有余未曾行动,是以知州相公早便将其罢免了,这正是哥哥取而代之的好机会。”
二人在这屋里面说话,却不防那门口却有一人在细细的听。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病尉迟孙立,他本想来找栾廷玉打探些消息,却正好看到了栾廷芳前来。
便躲在暗处,待几人进了屋子,就趴在门口偷听。
这一听不要紧,孙立十分惊讶。
直到栾廷芳劝兄长取他而代之这句话,直把孙立气的是火冒三丈,登时压不住愤怒,转身便要去找孙新,想叫他将此事通知饮马川众人。
只是他走的急,却未曾听到栾廷玉接下来这句话。
“兄弟不可胡言,我虽不敢称什么英雄豪杰。但若如你所言,此时正是我那师弟遭难的时候,我若这个时候谋夺他的官职,岂是好汉所为!”
栾廷玉甚至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