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兄长,你怎恁的固执?那孙立虽是你的师弟,但此剿匪之事,非同小可。他若能领兵剿匪,知州相公也不会罢免了其职位。”
“况且那孙立在这登州所做所为小弟也有所耳闻,今番正是哥哥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若能在此处得些功劳,他日我也好到折经略面前为你美言,到时你我兄弟皆到西军防守边关,也能图个封妻荫子。”栾廷玉见劝不动兄长,十分焦急。
“若别处事,你我亲生兄弟,我如何不能依了你?只是我绝非那等趁人之危的人!不论我那师弟是何等样人,也非我落井下石的理由。若如此做时,非但叫人耻笑,也害了我二人师兄弟的情谊。”栾廷玉也是十分固执。
“~”
栾廷芳叹息一声,十分失望。
“兄长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这做兄弟的也不好多言。也罢,待我再想办法就是了。只是素闻哥哥早已成家,怎的只一个人在这登州居住?”
栾廷玉早有妻子儿女,当年在祝家庄时,已是育有一子,不过尚且年幼,只有三五岁。
栾廷芳来时途经济州,也到祝家庄周边去打探过,是以清楚。
听得弟弟开口询问,栾廷玉道:“那时我兵败祝家庄,左右没个去处。生怕流落江湖,以此牵连了你嫂嫂和我那年幼的小儿,便将其母子二人送回了沂州我老泰山家中,指望着出头之时再回去接。近来这日子正好安稳下来,我一人在这里也是孤单,正起了去接的心思。不过一时被公务缠身,这才未曾去得。”
“原来如此,既是哥哥繁忙,不如写封家书,叫我这两个弟子,前去接了嫂嫂和侄子到来。”
“兄弟正要剿匪,如何能叫二位师侄离开?”
栾廷芳道:“哥哥不必挂心,你不愿趁那孙立危急之时取而代之,小弟不便相逼,也只好寻其他的法子。这般也需些时间,想来沂州离此不过几日路程,一来一回也并不误事。”
“算了,还是为兄过两日到知州相公面前告假,自己去便好。我多日未曾去拜见泰山,正好趁此机会,去到他老人家面前。”
栾廷玉听出自己这个兄弟还有想叫自己出面的意思,便回绝了。
“哥哥原来早有考量,也罢,小弟也不多言了。只是哥哥何时回心转意,七日之内,自可说与小弟明白。我已见过知州相公,他对我也颇为重视,想来这个面子还是有的。”
栾廷玉点了点头:“不知兄弟你和二位贤侄住在何处?我这里虽是简陋,也有几床铺盖,你三人大可先住下。也好叫咱们兄弟二人好好谈谈心。”
栾廷芳笑道:“兄弟我也正有此意,往日里只听江湖传闻哥哥的事迹,今番正好叫哥哥与小弟讲一讲。”
其实知州早为他们三个安排了住处,只是栾廷芳不曾想到竟劝不动栾廷玉。
叫他就这么走了,又是心有不甘,便想着再劝一劝,是以决定留下。
栾廷玉闻言也喜:“我这便去收拾床铺。”
“劳烦哥哥,我这两个弟子要到知州相公面前去,只留小弟一人在此便是。我且先将他们兄弟两个送走了。”
栾廷玉听了有公务在身,也不阻拦,栾廷芳便带了祝家两兄弟离了栾廷玉的住处。
三人出了栾廷玉家门,寻了个僻静之处。
祝万年道:“师父,非是徒弟对师伯不敬,只是弟子万万不能想到,师伯竟不顾兄弟之情,不参与剿灭饮马川之事。”
祝永清附和道:“师父你如此良言相劝,师伯却冥顽不灵,着实叫弟子难以理解。”
“我本也以为此事乃马到功成的结局,却不料是如此结果。只他终究是我兄长,那孙立再亲,还能亲的过我去?这里自有我来相劝,你二人休要心生怨恨。”
二人忙道:“弟子不敢。”
他们两个虽然与祝家庄有亲戚,但非直系亲属,说有多少情感,也不尽然。
而且还承蒙栾廷芳教授武艺,是以对栾廷芳并无多少怨恨,只是因为其不听劝说,有些不悦罢了。
栾廷芳点头道:“如此便好,剿匪一事,须有万全的准备,明日白天,万年暂且去到庞老将军出,叫他再忍耐几日,我再寻法子好生劝劝我这兄长。”
祝万年道:“弟子遵命。”
栾廷芳叹道:“若非那孙立在登州兵马中颇得人心,我等何至如此麻烦?早便带兵与庞将军会合去了。”
其实呼延绰一赶过来,便着手接手了孙立的兵马。
但是一来孙立在登州十数年,其手下兵丁多是向着他的。
二来这里面老兵油子居多,这新来的将领他们并不信任,再加上孙立官衔被打压下去。
那军队中原来的什长伍长之流生怕自己也会落得如此下场,被人取而代之,所以对呼延绰是阳奉阴违。
而栾廷玉再怎么说也在登州城一两年的时间了,这里军队中的人对其颇为了解,若他能够带兵,则能事半功倍。
这也是栾廷芳前来劝说栾廷玉的主要原因之一。
嘱咐完两个弟子,栾廷芳也不耽搁,便回栾廷玉那里去了。
他心里暗暗思量,纵然此次不能请得栾廷玉亲自带兵,也要说动他去劝劝登州城军马中的下级军官,这样起到的效果也会比自己和呼延绰的努力更大。
且说祝家两兄弟回了知府衙门,一直到第二日早晨,祝万年骑着宝马,一路要去庞毅所在之地。
这位老将定计,要两面夹攻饮马川,如今正带着兵马躲在隐蔽之处,只等登州城里面呼延绰几人安排妥当。
祝万年一路狂奔,要去庞毅所在之处,要打那饮马川前经过。
殊不知罗恩此时已经返回饮马川,而那孙新,得了兄长传话,知晓了栾廷玉还有个同胞兄弟的消息,便连夜来到饮马川山寨之上。
祝万年正行在路上时,忽见前面有个劲装打扮的男人骑着快马正从对面过来。
见得如此情形,不由叫祝万年心生疑惑。
寻常人家,哪里有条件得如此好马?
再看此人双目有神,不像是寻常人等。
“此人莫非便是饮马川的哪个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