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氏没见过多少大世面,人却不笨,自然明白这是曾氏的保全大法,难免喟叹,“风欲来,树何能静?”
待会宁府传口信的一走,便也派了个丫环去成国府,把会宁府传口的信原封不动地传了过去。
艾氏听说东平州的那事,已经气得整个人彻底不好了。因为东平州的事她根本就不知情,听说东平州的事后,暗地里把红珠叫来询问,红珠沉默不语。
“贱婢!你倒是吃的谁的饭?成国府的根基在哪?”艾氏大怒之下一耳光把她打倒在地。
红珠也不躲闪,嘴角被打出血,跪在地上沉默。
显然东平州的事是六姑娘干的,艾氏紧急写了一信派人快马送回老家。
对六姑娘再不敢象从前那样信任,因怕她再生事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和曾氏一样的做法,拿一把大锁,将她锁在玲珑院里。
偏这时鲁氏派来送信的人到了,把那话传了一遍,意思是苟如云恐怕使不上什么力了,曾氏已经将她“留”了下来。
艾氏气得浑身发抖。让青霞打发走传信的人,气得瘫倒在小炕上,想着得了成国府不少好处的温氏,这几日一个脚印都没再出现过,心中绝望升起。
“难道成国府就要毁在六姑娘手上了?都是老太太平时太过重用和信任她!”艾氏平时不掌家中大事,凡事都依六姑娘的主意为主,骨子里毕竟是个长辈,这些乱事一出,又听鲁氏派来传信的说朝廷已派新科贵人去东平州彻查此事,想到等送信的回来大约要两天,只得强打精神,和筠儿商量对策。
郑芊菁见红珠去了半天不回来,要出去找人,不料院门竟被从外面锁上,顿时心底一沉,气得差点晕倒。
“不就是金矿的事泄露出去?顶多充公就不得了!二婶竟然这样心狠?”郑芊菁回到屋里心情极度不好。
最近真是不顺得厉害,不仅奴魂阵不给力,那炼丹炉火也气人得很,每次那么多药材下去,就只出一颗药来。
想到丹药,她心定下来,世子还需服些舒筋强骨和益智丹才更好,这事二婶知道,每次世子服药,她都有亲自看着。
只是为什么二婶要把她锁在屋里呢?难道苟如云那边有事?一个接一个不妙的直觉涌上来。
艾氏和筠儿在屋里商量一阵后,还是决定和郑芊菁说明一点好,天黑后,艾氏来到玲珑院外,也不开门,只是在外面叫六姑娘。
郑芊菁出来,委曲地问,“不知二婶为何把我锁在院里?”
“如云现在被曾氏锁在会宁府了。外面到处都在传东平州路家的事和成国府有关!我们可是从来都不知道那事,我问过红珠了,她全部都招认了,我已经把她打入家牢。在得到老太太的指示前,这样做对大家恐怕更好。”艾氏冷冷地说道。
原来如此。郑芊菁明白了,成国府要开始保全自己了。
是谁,竟然把东平州的事在京城闹开?原来她认为安平侯不可能这么做,他是风口上的人,他的一言一行因身份之故,不言反好,若是言多反而惹人怀疑他的动机。
她来到奴魂珠里,这时刚好看到丹炉的二层里落出五颗益智丹来。
“我就说应该不只一颗!”她欢喜地过来取药,还没走拢,便凭空消失了四颗,盘子里依旧只剩下一颗孤伶伶地。
她惊呆了,就在她眼皮下,那四颗丹药凭空消失。
荣儿和小小北在那边正在取药,突见她来,也不惊慌,她是看不到蝴蝶宫这边的,大大咧咧地当她面拿走四颗丹药,只给她留了一颗,气得她脸色发白。
她抚摸着脸,最近骨子里象有什么血毒冲向脸上,不时传来一种刺痒,若不是有护身玉镜,只怕她脸上又要遭灾。
她拿起益智丹,自己一口服下。
“我对成国府不够尽心吗?最近我越来越力不从心,常常觉得心烦,脑袋也不灵光,益智丹一炼成,我自己都没舍得吃,却先给了世子兄服用。如今要锁我?往后这些好药就再没有了!”她双手抱在胸前来回徘徊,脸色青黑难看,不断地破口大骂成国府的人都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皇后、曾氏吃过我配的多少还/春丹,曾经许过我多少好听的话?这时都翻脸不认人了?曾氏竟然把苟如云先锁在会宁府里?苟如云这小嫖子,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枉我为你做那么多事!这世上的人没一个可信可靠!”
她有些迷乱,觉得恐怕得布置离开的事了。转念又叹,奴魂阵的能力还不显现,没有它提供的强大力量,她离不开!
心头好烦!血液里的刺痒又开始全身游动。
外面的草药根本就解不了这毒。
我倒底是哪里没做对?她懊恼的另配了一些药,投入鼎里,疑惑地看着空中,“难道真有个看不见的东西和我过不去?”
荣儿冷笑着看着她的狼狈,心里毅然下了决定,还是果断解决吧,留着她慢慢耍弄也没多大意思,只怕明年边疆又要打仗,后面还有不少麻烦等着解决。
想不到曾氏和艾氏那么有默契,都用了软禁的办法阻止郑芊菁和苟如云联系。
这样也好。倒是给我省了不少心思。
陌里得到补充人手后,便作了更全面的安排和布置,只待最后伺机收网。
“最近郑芊菁出不了门,恐怕她没事就会进奴魂阵,你好好盯着,不管她炼什么药,你取药时务必记得用这个银铲子!”为了防备郑芊菁炼毒药,她让陌里做了个银铲。
“我会小心。郑芊菁的末日就要到了。”小小北巴不得这坏女人立刻就死,若不是她,怎么会害得荣儿有家都不回?
郑芊菁不能出去,每日被关在小院里。艾氏让人在院门下方挖了个洞,每餐有人给她送饭菜进来,虽然吃得还算丰盛,这种日子让她憋得发疯。
“红珠那死妮子竟敢出卖我?”郑芊菁恶计涌上心头。
晚上,夜深人静时,写上红珠的生辰,压在黑珠下面,开始作法。
红珠的确被关起来了,这两日思付着此生的命运坎坷卑贱,又想到郑芊菁阴暗的心性,对成国府的心意死绝。
“这绳索能绑住我?从此离开成国府吧。”她自小跟着黑叔学得些过硬的武艺,艾氏大气之下忽略了这个问题,以为她真是逆来顺受的小婢。
她换断绳子,侧着身子,从里向外只用力撞了两下就撞开半块木门,轻轻一跃借着夜色潜回玲珑院里。见院门上锁,翻墙而入,来到自己的房间,悄悄摸到一包早已打点好的珠宝,取出两色粗布衣服,和珠宝裹在一起,绑成个结实的布包背在肩上,只听到隔壁传来古怪的声音,在走廊上捅破纸窗,悄悄偷看,只见她桌上摆了个黑色珠子和一些符咒,摆开架势作法。
第一次发现六姑娘会作法,红珠好生震惊,原来她费尽心思找那黑珠,是用来作法?
“该死的红珠!出卖我!让你知道我的手段。”郑芊菁在屋里手舞足蹈念念有词。
红珠在外面头脑隐隐作疼。
“她在报复我?”她反应极快,毕竟是练过武的人,头脑并不傻,努力定住心神,似黑夜中极细的轻语,佯言:“奴婢一定听二夫人的话。”说罢便翻墙而去。
郑芊菁听到外面的轻语,吓得赶快停止作法,收起东西塞到床下,倒在床上。
过了一会,外面一片寂静。
她打开门,出来看看,并没有一个人,到院门处摇了几下门,依然被锁着。
刚才听到红珠和人说话的声音,难道是错觉?
她走进红珠屋里,看到凌乱的场景,立即明白过来。
好个红珠,一定是逃跑了,刚才回来拿珠宝!用说话声骗过我!
贱婢!叫你有胆逃,没命享用那些珠宝!
郑芊菁重新摆上法阵作法。
红珠已逃出成国府,潜伏到一条靠近一边南门的小巷里,打算等到天明时出京。就在这时,大脑又开始作疼,疼得坐在地上打坐定神。
可是那夺魂咒力量甚为强大,那是上古伏魔的夺魂咒,莫说用来对付一个凡人,即使有些武艺功夫,也是无可奈何。
红珠疼得抱头在地上摇打撞地,没几下,魂魄就离体而去,被郑芊菁招回玲珑院里。
“哼。红珠的身体素质极好,放在魄基里甚好!”郑芊菁把红珠的灵魂牵引进奴魂阵的魄基里。
小小北看到这边又有新的动静,连忙叫来荣儿。两人静静地盯着那边。
郑芊菁有些疲惫地来到奴魂珠里,对着魄基上的莲花阴恻地笑,“红珠。想不到吧?还是被我抓了回来了?”
红珠变成鬼了,此时完全明白了究竟,见到另几个灵魂,方知成国府前阵莫名其妙死了些人的根由。再想想郑芊菁的处境,不由狂笑,“你以为你就有好下场?”
“我当然没有好下场,不过今晚我又有了新的主意。你就在这奴魂阵里好好地给我当魂奴吧!”郑芊菁恶狠狠地把一道符咒打进智基的莲花里。红珠再不能思想。
荣儿和小小北对视一下。郑芊菁够狠毒,连自己的贴身侍都害。她又有什么新的主意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