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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晨曦中新年的第一缕阳光冉冉升起。
按照当地的习俗,新年的第一天,除本家以外,大家一般不去串亲戚,基本上没有啥事,不少人不是聚在一起打麻将,就是三五个相互对脾气的人蹲在墙角晒太阳闲聊天。一些年轻人趁此放松一下,找几个朋友伙计在一起聚聚会,热闹热闹。
由于很多同学天各一方,平时很少有见面,大家特别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早早来到元真饭店,静候其他人的到来。武效军看康卫东、陈冰、丁丙信、邱巧英、谭祥云、赵桂霞等人早已到达,正兴致勃勃地东拉西扯吹嘘闲侃,整个室内其乐融融,满脸堆笑道,“几位来得好早啊,我是不是来晚啦!”
康卫东连说,“不晚,不晚,汪素贞还没到呢!”
说起汪素贞,他们两人相距并不不太远,而且她和武效军二姐家还沾点亲戚。两人初中同班三年,学习成绩不相上下,一并成为全校考入县城重点高中为数不多者之一。
元真地处偏僻,传统思想特别严重,两人虽相处六年,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平时几乎没有什么来往。
高三的时候,二姐婆母和汪素贞娘说起介绍两人处对象,汪素贞也没有反对。
二姐婆母原以为此事属板上钉钉,没有任何悬念,不料武效军正痴迷暗恋罗筱,心里根本容不下其她女生,断然拒绝了她的美意。她觉得对不起汪素贞娘,对武效军很有看法。
汪素贞也是心知肚明,每次和武效军碰面总是以忿恨的眼光侍候他。
武效军心中隐藏着这个秘密,每次到象州见罗筱,便刻意回避着她,以免罗筱产生误会。
陈冰提及汪素贞也受邀参加聚会,武效军多少还是有些犹豫,除了这层因素外,最担心大家在一起提及罗筱的事,毕竟汪素贞是知道的。
大家正在七言八语眉开眼笑的寒暄,忽然房门一响,汪素贞笑容灿烂地款步走了进来。只见她乌黑的长发披肩拢在脑后,白皙圆润的鹅蛋脸清秀红润,细腻洁白,双眸水润含情,流露出一股成熟和自信,穿着修身型黑色翻领单排扣中款羽绒服,衬托出她标准淑女的身姿,更显得大方标致,气质高雅,清丽眩目,不禁一片愕然。
康卫东连忙说,“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汪大美女闪亮登场。”
大家一起起哄道,“好,鼓掌,鼓掌……”
汪素贞看着大家的阵势,脸色立即泛起一丝红润,莞尔笑道,“卫东,别介啊,怪吓人的,路上车胎坏了,耽误了点时间,让大家久等了!”说着轻飘飘俯身和大家鞠了一躬,信步走到空沙发前款款落座。
康卫东兴高采烈地说,“要到的人都到齐了,各位请就坐开席。”随着他一声招呼,大家纷纷落座。
武效看汪素贞身边仅剩最后一个位子空着,只得冲她微微一笑坐了下来。
康卫东端起酒杯笑呵呵地说,“转眼之间,咱们各奔东西,将近四年没有见面,非常怀念高中时的美好时光,也特别想念大家,至此大年之际,略备薄酒不成敬意,希望大家在一起聊得开心,玩的痛快。来来来,有酒端酒有水端水,为了久违的相聚,为了传统的新春佳节,为了美好的明天,共同干一杯!”
大家在欢笑中一起举杯,顿时“咣啷咣啷”碰杯声,祝福声,“吱溜”喝酒声喧闹地充满了整个房间。
康卫东感慨地说,“咱们几个,除了一年前我和效军见过面外,其他人还真没见过,真是遗憾啊!”
武效军说,“没错,那时你在城关镇,现在你到人事局去了,腿真够长,跑的可真快啊!”
康卫东不屑地说,“机关里到处都充满污浊和勾心斗角,在哪并没有任何区别,好羡慕你们在大学里啊!”
丁丙信说,“每种环境都有它的优劣之处,不存在哪里好哪里坏之分,你现在是县里的公职人员,旱涝保丰收,吃喝不愁,多少人梦寐难求的地方,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康卫东得意地说,“不值得一提,不说这个!不说这个!说说你们学校咱们老乡有啥稀罕事没有?”
邱巧英眨巴眨巴眼睛说,“我和丙信在象州大学都是平常之人,咱们老乡中除了秦梅香比较活跃外,其她人也没有啥特别,只可惜自她家出事后,她就彻底辍学,不知去向,再也没见过她的人影。想想她也够不幸的,很为她惋惜。”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越是不愿听到什么,你们这些人偏偏往自己心口上撒盐。武效军心里一阵,立即紧张了起来,为不让他人看出什么,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露声色地静静地听着。
康卫东接话道,“这个我知道,秦梅香是我老镇长家的姑娘,是老镇长连累了她,不过……”康卫东稍微迟疑了一下,接着说,“前些天,我好像听谁说过,她和她妈去了深海,在一家公司做销售总监,但不知到底是真是假。”
丁丙信接话道,“至于她在哪里我不清楚,有一点我敢肯定,她虽然人没在学校,并不等于就彻底放弃了学业。前段时间,我在教务处曾看到她的考试成绩单。我也问过那里的老师,学校不忍毁了她的前途,始终为她保留着学籍。”
两年来终于有了秦梅香的一点线索,起码说明她没有被那场突如其来的横祸压垮,反而振作起来。武效军没想到突然获得意外收获,心里觉得暖洋洋的暗自窃喜,不由的情绪稍微一激动,将放在桌子上面的水杯碰到倒,水顺着桌子流到汪素贞的衣服上。
武效军吓了一跳,赶忙站了起来,手里拿着纸巾连连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走了神,我给你擦一下!”
武效军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座的人惊呆了,汪素贞顿时脸色绯红,悄悄瞪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纸巾,面带羞涩地说,“没关系,你坐下吧,我自己来。”
邱巧英开玩笑道,“武效军,说起秦美香看把你你激动的,不会是你和她有什么感情纠葛吧,我可听说以前你去找过她几次,连我和丙信得面都不见一面就偷着溜了,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武效军赶忙一摆手,“巧英,没有的事,不要瞎说。”红着脸坐了下来,再也不敢正眼看她。
康卫东看武效军有点难为情,忙笑着说,“可能效军昨夜守夜守的太晚,不要往别处想,大家继续说。”
陈冰心不在焉的说,“和他们几位比起来,我们学校最差,除了下棋打扑克,没啥好说的。”
谭祥云说,“我们学校可是怪事连连,咱们同学罗筱在象州真出了大名。”
武效军一听,紧张不安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无论她怎么说,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汪素贞对武效军和罗筱的事很在意,也很清楚。刚才当着众人的面不便和武效军计较和发作,心里对他还仍有些不满,偷眼看他紧张的表情,故意往他心口上戳一把,看着大家平和地说,“祥云说的没错,咱们同学罗筱可真不简单,牺牲自己和同伴的生命,破了一桩全省有史以来最大的FB窝案,不但把我们学校实习厂的副厂长差点送了命,省城的副市长、省厅的副厅长也判了刑,据说GJ某部的司长也受到了牵连。一时成为校内和省城的爆炸新闻,校内校外,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沸沸扬扬。”
赵桂霞疑惑地问道,“罗筱是那么稳重清纯的姑娘,她一个学生怎有那么大能耐?我不信这是真的。”
汪素贞正色道,“当然是真的。因为她长的太漂亮了,一到实习点就被厂里的副厂长看上,为他痴迷为他狂,她不愧是坚贞不屈,说什么都不答应。副厂长无奈之下,让情妇和他人将她与她的另外一个同学骗到市区近郊的一幢别墅里,施暴强奸了,以期生米做成熟饭逼她就范。罗筱醒过来之后趁副厂长熟睡之际,将他致残,然后跳到湖里淹死了。案子一破,是牵出萝卜带出泥,逮了一大串。”
赵桂霞自言自语地说,“骇人听闻!骇人听闻!江湖险恶,太可怕了!”
汪素贞叹口气说,“其实罗筱刚交了一个男朋友,两人正处于热恋之中,感情特别好,只可惜红颜薄命,让他那处于兴奋中的男友白白浪费感情,竹篮打水一场空,空有无限的遗憾和惆怅。”
丁丙信说,“话不能这样说,这也不是罗筱的错,和她男朋友没有关系,再说,谁也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对吧,各位!”
武效军看汪素贞滔滔不绝兴致地说着,似乎这一切都是有意说给自己听的,感觉蒙受一种莫大的屈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十分后悔今天不该来,恨不得立即起身走人,强忍着内心的疼痛,慢慢站起身,径直走进卫生间,用冷水狠狠在自己脸上抹了几把,对着镜子暗骂自己,“武效军,你真是一头没长脑子的蠢猪,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