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现在的反应,确实让我有些发蒙。
殷亦桀象牙白的脸色,略显病态;薄唇略略张开,瞳孔放大,死死的盯着我,脸上有些抽筋,他手里的报纸亦抖了一下。
我顺着视线往下移,他的腿……屋里温度很高,他上面穿个毛背心,下面一条宽松的休闲裤,几乎都在膝盖上下的范围,空了。
我忙错开视线,打量屋里。
这是间起居室,大小适中,家具简单;简单来说就是温馨舒适。
殷亦桀背后有个壁炉,他正坐在沙发上,刚才是在看报纸,现在是在看我。
他的上身,感觉,挺暖和,比以前还暖和一些。
看来,果然不用我白操心,他心理上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挺好。
强人就是强人,不过一双腿,NO,是半双腿,膝盖以上似乎没问题。
这个程度的瘫痪,或许弄个高质量的假肢,他就站起来了,依旧那么冷酷……等等,他是暖和的,不冷也不酷,难道……有人说世事沧桑,难道经历了沧桑变化,磨光了棱角,他就变成了这样?
若是这么说,这事儿对他的打击还挺大,他也不是铁人王进喜……算了,现在应该用张海迪来比喻,用王进喜做什么,我脑子抽抽了。
“呃……”殷亦桀犹豫了一下,看着我,眼里的震撼已经收敛了,只留眼底淡淡的一缕。
他淡淡一笑,道:“你怎么来了,呃……怎么都没说一声?”
我有点儿石化,殷亦桀……没伤着脑子吧?为什么伤个腿他脑子变化这么大?
就算他不能像有脚的时候立刻冲过来拽着我打屁屁,那也该吼上一通之类的吧,比如骂我一顿这么大老远的说跑来就跑来;这才是他该有的反应吧。
难道……我们之前的吵吵闹闹,在他双腿受伤后,得到了什么顿悟?
他的霸道也……难道他的霸道也能因为顿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不懂,我嗯了一声,没动。
“才下飞机?来,过来。”殷亦桀将报纸收了,撑着沙发扶手往一边挪了挪,示意我在他身边坐下。
扭头放报纸的时候,似乎有种……如释重负?
我说不上来,反正,我……我好在没做心理建设,要不然全浪费了。
或许……他的如释重负,是终于可以因为此时和我分手?
我胡乱这么想着。
以前不是听说,谁谁瘫痪了,就将他媳妇儿离了。
殷亦桀那么爱我,大概会做这种事儿吧?
晕乎乎,我走过去,我不要他就这样放手唉。
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堵得难受。
说爱吧,没那么简单;说不爱吧,一个概念,也不是这么回事。
就是觉得,他怎么一下子变化这么大?
听说有个裘千尺,是裘千尺吗?我没看电视不确定,反正就是有个人之前无恶不作,后来皈依佛门了,让海灯法师收为徒弟,前后变化特别大。
这种感觉还真不大好受,他以前是霸道又惹人讨厌一些,可习惯了……人都有贱性,我也有吧。
坐在殷亦桀身边,我愈发左右不舒服,不对劲儿。
以前吧,我们都不是这么坐的,没人的时候,不是他抱着我……好吧,他腿有问题,我大概从今往后是别指望再坐他腿上了,虽然那个姿势实在有些Se情。
其实那姿势本身并不Se情,但他总能将不Se情的事儿搞得很Se情,要不就不是殷亦桀了。
现在这么并排坐着,我……我……我说一句什么吧……
“伤口已经好了?”我看望病人,似乎可以这么问吧?不过话出口,我又迟疑了。
截肢,十天,他伤口能好?他伤口有多娇气,我可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缺血小板,那么大的伤口……难道美国的科技比我们高那么多?
殷亦桀这么有钱有能量的人,在国内搞不到?
我觉得今儿脑子是有点问题,大概看报表看多了,各种各样的报表,他们最爱糊弄我,我得一样一样毛病的挑。
现在,我就感觉到,头痛治脚未必有用,但伤了脚脑子一定会发生变化。
“恩,已经愈合了,过些时候做个假肢。”
殷亦桀忙忙的将我搂着怀里,亲着我的脸,很快将头埋在我胸口。
我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挪挪……我坐的不太舒服,他以前很少让我难受的。
或许受伤太重吧;我忍了好了。
刚忍下来,就听到他呼吸加重,带着明显的情yu……汗滴滴滴!典型的殷亦桀式情se,不用三分钟不用打针不用吃药不用求神拜佛画圈圈,他一会儿就能用实际的身体反应告诉我:他想要。
我斜侧着身子靠在他怀里,腰侧的东西很明显。
“还以为你不会要我了,可儿……你太好了,我的可儿……”
殷亦桀低低呢喃,喉咙间慢慢的是欲望。
将他的话翻译出来,就是,你还会让我XXOO。
这个,暴汗,不是我几个月没吃想肉想疯了,而是,他的这个话的表达方式,还有他身体的反应、他喉咙间的闷哼,无不传达这这种信息。
肢体语言,还有字里行间,真的是……我哼哼:“谁告诉你我要你了?”
殷亦桀看我一眼,猛的将我大衣脱掉,围巾脱掉,背心脱掉,裤裤脱掉……这个难度很大。
他脚不能动,动作的幅度范围就受影响,拽拽拽,半天没拽下来。
我汗!真的热的一头汗,我说:“我……去换个衣服,这里比咱那烧得热。你别乱动,不影响吗?”
殷亦桀抱着我狡黠一笑,咬着我薄薄的毛衫连带肉肉,哼哼道:“我也想试试影响不影响。”
我……我啥都没说!
我挣扎一下,我要起来,去换衣服,梳洗一下好了,才下飞机脏的要命。
殷亦桀大概是和我扛上了,就是不松手,一点不像病人,胳膊力气大得很,将我抱紧,就开始乱亲乱摸。
我从没见过他对我MM这么感兴趣,很快就玩上了。
我……我脑子又开始嗡嗡响:他的变化是不是太大了?
他是爱吃肉,但也总有个分寸吧?
难道美国人吃肉特别多,啥肉都吃,他受刺激了?
还是说,就像他走之前非想抱我一下一样,现在就特想吃我?
但我总觉得不像,还有……管他像不像,我现在绝不想惯他这个毛病,大白天的在医院起居室,他就开始吃……我用力挣出来,怒:“你力气这么大,不像饿了很久啊,怎么……”
拿着衣服我站一旁,左右瞅。
这屋看着像有二个卧室,反正两个门望进去都有床,外面是窗。
窗外,常绿乔木在风雪中摇曳,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意思和松树差不多吧。
还真是个好地方,随处都能见到这么好的风景,疗养还真不错。
殷亦桀不能动,只能扁了扁嘴唇,似乎没吃够,意犹未尽的样子。
嗯?“意犹未尽”?
不行,我觉得大概是我坐飞机坐傻了,长时间坐着血液不循环,脑子转的……应该慢一点才对,我怎么相反呢?
我抿着嘴唇嘴唇,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或许我该好好休息一下,比如倒个时差什么的,让我正常一点,好做出准确的判断。
殷亦桀受了这么重的伤,心理上不可能没影响;我,似乎该理解他吧,或许是的。
但前提,我该找个合适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调整自己的状态。
“可儿……”殷亦桀犹豫的叫我一声。
我叹了口气,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