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忽然推开,打断我的话头。舒服走进来,后面跟着铭风,还有二个人。
我愣了一下,好久不见,舒服……似乎变了,变得比以前还安静,看着却没以前舒服。
我终于确认,我是累过头了。
“妆小姐。”舒服安静的,算是和我打招呼吧。
“好久不见。”我现在客套话说的还可以的,成天要应付很多人呢。
“坐下吧,我刚出去晚饭,Linda说有客人来,没想到会是你。”舒服眼里的惊讶也很明显。
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要惊讶,难道我不该来?
还是说大家都觉得我不会来?不应该吧。
殷亦桀总说我是个善良的女孩,那我就当看朋友,也会来吧?
这感觉,让我觉得自己是恶人。
铭风和殷亦桀看了看我,我也看铭风。
不知道为什么,我希望确认一下,是谁疯了。
我第一次出国——OK去东南亚那种出国的感觉实在太少——不知道这和过敏之类的有没有关系。
铭风挑挑眉头,转过去和殷亦桀打招呼:“您好,我铭风,妆总贴身保镖。”
我终于觉得,是我状态不正常,要不然铭风干嘛和殷亦桀这么古怪的打招呼?
我说:“我有些累了,若是大家没意见,我想先休息一下。”
这里可以算得上都自己人吧,我这么说,没问题吧。
铭风客气的像是替我解释——对了,从现在开始,我的所见所闻所感未必正确,大家见谅:
“妆总为了赶过来,一连三天三夜没休息,现在国内时间正好凌晨,正是困的时候。”
殷亦桀惊道:“三天……这么累做什么?快去睡一觉,好好睡一觉。舒服,你先照顾可儿。”
舒服忙提着铭风给他的行李,去隔壁房间。
我紧随其后,睡觉就睡觉,我实在不行了,看这幻听幻觉都出来了,实在是相当之不正常。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任由舒服替我挑衣服、整理浴室、四处忙着找牙刷之类的。
我就歪歪的靠在窗边,拉开窗帘,望着窗外,有些木然的望着。
雪,不算厚。
天,稍嫌暗。
风,应该不大,树枝微微摇晃。
花园外一截矮矮的篱笆,不知道算装饰还是隔界。
再往外是一条路,不知道是不是美国地方特宽敞,连医院内的路,也修的那么宽阔而平整。
对面一栋三四层的楼,不高,从对面能看到这边。
我忽然琢磨着,美国人不是最注重隐私吗?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其实也不一定吧,我实在没必要什么都去前面冠以定语。
看老友记的时候不是有这家看着那家XXOO吗?
还有从这家的窗外爬出去,从他家窗户爬回去,似乎比我们国内还来的开放来着。
“妆小姐,准备好了,您先休息吧。”舒服安静的说。
我回眸,安静的眨了下眼睛,觉得,脑子里无数纠结的饮料、广告、酒店、客房和灯饰都不见了;仿佛,我又回到了家里,舒服会放好热水,放好我的睡衣以及小内内,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熟悉。
是的,是一种熟悉;我从不因为他放的东西或者知道我大约哪天来大姨妈而感觉不舒服,似乎忘记了他是个男生。
缓缓的眨了下眼睛,我转过身来,看着舒服……他瘦了,以前就不胖,现在更显得,有点儿干涩;寻常的面容,没有沾染一丝美国人的感觉。
捶了捶脑袋,我觉得我现在不正常至极,咧嘴一笑,我说:“谢谢,辛苦你。”
舒服停下来,犹豫一下,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事先没准备,不知道您会过来,若是有哪里感觉不舒适,尽避和我说。您晚餐准备吃点什么?”
我摇头,不用了,除了睡觉,睡到我觉得自己正常为止。
我没什么胃口。
舒服并未多说什么,便安静的出去。
这种感觉,很熟悉;我想应该是我糊涂了。
洗完澡出来,卧室已重新铺过,崭新的床褥,透着淡淡的馨香。
我也懒得去问,比如铭风在做什么或者他晚上睡那里。
我想我回到家了,家里有殷亦桀和舒服,天大的事他们都会处理的。
而我,只管睡好好做个乖宝宝,就够了。
或许一觉醒来,我还应该吃饱饱,但现在没什么胃口,我睡觉好了。
不知道我有没有关灯,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倒时差了,总之,爬上床,连认床都没开始,我就失去意识,沉入梦乡,也可能是晕了,我想。
因为,我觉得浑身乏力,被人抽干了似的。
依稀记得,我似乎有同样的梦,被人抽干了,起都起不来,这感觉很像;似乎,还要配上一滩血,道具师一向很负责。
忽然我又想,也许是水土不服吧。
很多人都会水土不服,初到一个地方,感冒咳嗽之类的,很寻常。
我匆忙跑来,又是体质最差的时候,连续熬了……我也不知道我熬了多久。
元旦前忙着出货出货出货,好让大家休息上一二天。
那时候我回了一趟老县城,在车间盯着,保证不会忙中出乱子或者质量控制有疏漏。
给了工人们最强有力的现场蹦舞,我又立刻返回市里,凯撒酒店终于装修完工,偏十二哥挑了个吉日,要过半个月才开业。我有时候很怀疑他是设计师还是地理先生。
或许,等我回去的时候,又该忙成一团乱了。
哈,五星级酒店要开业,我竟然在这里呆着。
好吧,或许,我可以当成度假,回家度假。
好好睡一觉,回去的时候我又可以连轴转。
凯撒的位置好,越快开张越好,不用一两年就能赚回本,我很期待它能和可人酒店相互扶持,再创辉煌。
呃……可人酒店,我回头一定要换名字,这叫的也太……意识,有些模糊,我一时也想不起什么好名字来;或许,可以回去问十二哥。
别以为十二哥就是个顶级设计大师,他可还是个极有内涵的文艺青年;年纪轻轻,设计天赋和文艺细胞同样绝无仅有。
恩,回头找找十二哥,这个任务交给他好了。
十二哥的眼睛好干净,他的笑容好腼腆又干净,他身上的气息干净,真是个比玉壶冰要好的哥哥,或许比布莱恩还好……脸上,有手指轻柔的拂过,停在我唇上。
我已沉入深渊,醒不来也动不了,连意识也是片段。
他轻叹一声,掀了我的被子……似乎不是掀掉,而是掀开,手伸进来,摸着我的身,摸摸我的胸,摸摸我的胸,摸摸,我的胸……这是谁?他灼热的指尖,带着让我冰寒的触感。
这是谁?他轻微的叹息,带着让我噩梦的戾气。
这是谁?他欲望的触摸,带着让我欲呕的想法……我想应该是我还没睡够的缘故,或者陷入了噩梦,没能很好的调整和放松。
他有半年没吃我了呢,又几乎分手,他那个大色狼,有想法才正常吧?
没想法,岂不是对不起他的花名?
我没有动,努力的无视,努力的放松,努力的睡觉……门无声的推开,无声的脚步进来,有人无声的离开……似乎还有轮椅的碾动声音……世界,归于安静,我依旧昏沉。
于是,我开始数数……1,,……84,85,……0,0,04,05……1697,1698……不知道数到多少,终于,觉得有些累了。
我想,能睡着,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睡好了,我就可以正常起来,享受我们的小日子。有殷亦桀有舒服,在1B楼上,那是我们的家。
我愿长睡不复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