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叔叔已经和爸爸谈好了,他承认并且支持妈妈做食品公司董事长,儿子,你说,妈妈知道了会不会勃然大怒?其实,钱多少不是问题,关键是妈妈已经表现出这个潜力,爸爸想让妈妈能有充分的机会去锻炼。”
“爸爸也不是有意要欺瞒妈妈,你到时候一定要给爸爸求情。那时候爸爸要是说出来,妈妈又不愿意接受,这事儿爸爸就两头不是人了,而且很危险哦。挪出来这些资金,爸爸可费了老鼻子劲儿呢。”
“儿子,爸爸问你,等妈妈知道以后,肯不肯嫁给爸爸?哦,爸爸想啊,一定……爸爸也不知道。不过,你一定能帮爸爸的对不对?要不然你想啊,妈妈不嫁给爸爸,一就一直是一个人,没有小弟弟小妹妹陪你玩,一个人,无趣啵?”
殷亦桀沉默不语,我,也无话,静静的听着。
他竟然还想要小弟弟小妹妹……
“儿子,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我觉得还是弟弟好,最好比你乖一点,乖巧一点,既支持爸爸又会哄妈妈开心,是不是很不错?小妹妹呢,爸爸让妈妈也给你生一个,不过……妹妹要是长得你这么丑,将来嫁不出去,爸爸很担心呢。”
我听到液体晃动的声音,他在喝酒吗?
“最好妹妹长得像爸爸,多漂亮,恩,鼻子,最好……还是别长得像妈妈好了……儿子,妈妈的鼻子,太性感了。爸爸只要看一眼,就……你都不知道,要不是妈妈鼻子太性感,那会儿妈妈在医院爸爸就不会不顾妈妈还没好就……就不会有你了。”
他在笑,是醉了,还是疯了啊!
“妈妈是独一无二的,又漂亮又懂事又温柔乖巧,看来你是没这个福气了。妈妈的小嘴儿好甜,眼睛大大的,看得人丢魂失魄……”
汗……我一头汗。
真不愧是超级变态大色棍,给几个月大的儿子说这个……无语……
“儿子,唉……爸爸想妈妈了,好像啊。如果现在能抱着好好爱两天,妈妈让爸爸做什么都愿意。还有,爸爸越来越不想报仇了。儿子,当然你的仇除外。”
又是喝酒的声音。
“这个,让妈妈那么痛苦的,爸爸一定要去报仇,毕竟他们还有威胁嘛。儿子,等事儿都完了,你说,妈妈会不会回来让爸爸……爱个够?”
色棍色棍,破坏情绪,破坏氛围,真是……
我脸红,怒!
静默的声音,慢慢走过。
下一个,记录的是五月二十八,七七。
他的声音又缓缓飘出来。
“儿子,今儿满七了。你能不能别走,再陪陪爸爸?小饭桶天天闹,爸爸只好把妈妈赶走,流落街头。你一走就再没人陪爸爸了。将来,也没有人帮爸爸向妈妈求情,爸爸就死定了。”
“儿子,小饭桶好多钱,你说让妈妈吃点儿苦让爸爸再骗一些出来,划不划算?问题是,如果不将饭桶的底子抽光了,爸爸就没办法打压他们呢,这个样子,爸爸好头疼。”
“唉,儿子……怎么样,这二个小房子好看吗?虽然,再多的东西都比不上你叫一声爸爸……爸爸也只能给你这些了。将来,一定给弟弟盖间金屋子,给妹妹盖间玉屋子……你会不会回来住呢?”
长长的叹息,殷亦桀不停的给儿子描绘我的经历,包括我在街头奔命,饿的喝自来水充饥、发传单赚钱、在学校暂住,还有好多。
几乎我经历过的他都知道,他都看着,痛着,回来说给儿子听、诉苦。
其实,我不觉得那有多苦,毕竟我都活下来了;
可是听着他说出来,让我感觉到他的心里,愧悔交加,竟比我要痛十倍百倍。
“儿子,爸爸有时候都在想,要不要停下来,干脆将那一大块都划出去,不要了。如果再送一间酒店能换来妈妈,爸爸毫不犹豫……”
殷亦桀为自己筹划了多年的计划迟疑,黯然。
六月七日,我从派出所到看守所那天,殷亦桀来了,话里满是酒味儿:
“儿子,儿子……儿子……妈妈是不是被爸爸逼疯了?杀人不要紧,为了保命不要紧,她,竟然那么狠心,凌迟……妈妈一块块的割着人家的肉,是不是,心里特别难过,才会这样?儿子,你说爸爸……算了,爸爸弃权,爸爸放弃,爸爸……”
哭,殷亦桀在儿子面前哭,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面对着儿子,躲在这个角落,哭。
我,杀人很恐怖吗?
他们本来就该死,我……
是不是有点儿太残忍了?
是不是,我真的精神上有问题?
看,我把殷亦桀都吓哭了,他在难过,在担心,在……
“儿子,爸爸要调整整个计划,不……让妈妈在里头呆一段时间,再给爸爸半年时间,半年,爸爸尽快。爸爸去找找谈叔叔,谈叔叔一定有办法对付饭桶他们。就算放弃,也不能便宜了饭桶,不能让他们得逞。”
“儿子,你说爸爸的决定对不对?你支持爸爸吗?爸爸给他让10%的股份,给他让10%的利润,都不要紧。关键是妈妈要安全,要正常没事,对不对?”
“儿子,爸爸赌不起了。爸爸不想等妈妈逼的神经失常再后悔。妈妈再坚强,终究……是爸爸不对,要求太高了。爸爸一会儿就去联系谈氏,找谈叔叔。学校图书馆的事儿,钱全部由爸爸出;老县城那边政府关系全部由爸爸去搞定;如果不够的话,爸爸再给。”
“儿子,雍和说有麻烦,他想让妈妈多呆一段时间。可是,爸爸不敢,爸爸怕了。不能等妈妈疯了,不能等无可挽回的时候再后悔。儿子,这辈子就你一个就够爸爸后悔一辈子了,儿子,你……保佑妈妈不要出事,让爸爸腾出手来,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儿子……”
“少爷,雍和刚打电话过来。”
又一次传来了舒服安静的声音,象是背景音乐,有点儿远,大概是在门口的位置。
“说。”
殷亦桀声音嘶哑,一下子阴沉了好多。我不知道他在习惯和孩子说话时,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舒服等了片刻,应道:
“范银春在里面,恐怕会对妆小姐不利。”
“让他去打点。”
殷亦桀毫不迟疑,甚至有点不耐烦。
“是。
雍和说那几个死者家属有人调唆,都要上告……
这封口费,多少还得打点一下。”
“多少?”
殷亦桀说的冷淡。
“至少五十万。虽然妆小姐是自卫,但从验尸结果等来看,明显有蓄意……”
舒服说的安静。
“让他先垫上。我这里没有,现在也不便给他。”
殷亦桀打断话头,干脆的应道。
“这房子的过户手续房地局产籍处那边已经办妥,现在就差妆小姐的手印,公证书没凑齐。
雍和说回头再补也行,只要妆小姐没意见,就没事。”
舒服继续汇报,声音一如春水平淡。
“恩。把证领了就行。别的我名下私下买的房产什么你都知道,盯着雍和一样样尽快办了。
不要等到又加税又多事的时候。可儿不在乎,但我的就是她的,过到她名下,让她安心点,你有空也多照应着些,别总让我说。”
殷亦桀有些疲惫的应道。
“是。太太那边的意思……”
舒服迟疑了,说的支支吾吾,似乎想说什么。
“那边你知道怎么应付,我刚说完。还有,让雍和去和可儿好好谈谈,还有老罗他们,都交代到:如果可儿出了什么事,我将他们锅都端了。人要保证安全,还要维持好她的状态,稳定她情绪。雍和……没问题吧?”
殷亦桀言辞犀利,一字一句,都像带着刀子。
舒服连连应声,悄无声息的走了。
“儿子,你一定要保佑妈妈,记住没有?那些人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一个个都是白眼狼、喂不熟的狗。里面什么乱七八糟都有,别让妈妈被欺负了!”
殷亦桀火冒三丈,暴戾的像个煞神,这才像他的样子,看着,听着,像我家那个霸道的色棍。
本本电池在不停的跳,好像,快没电了。
我,回过神来,赶紧跑到书房,找来电源插上。
客厅里,铭风已经睡熟;
墙上,二点五十,快三点了。
我,不困,一点儿倦意都没有。
许多的事情,就算还没理清头绪,也不用了。
知道他爱我,他在等我,难道还不够吗?
洗把脸,赶紧跑出来继续。
时间,已经跳到,十月底,警犬比赛前、我拆了范银春的第二天……
“唉……儿子,爸爸该怎么跟你说呢?妈妈,又杀人了,手段残忍,那人是该死,可是……儿子,唉……”
咕咚的声音,殷亦桀好像在喝酒,借酒浇愁?!
我杀人,那不是被逼的吗?
不过殷亦桀好像不是在抱怨,而是无奈,浓浓的无奈,苦笑……
“儿子,看来爸爸只有出下策了……饭桶想将妈妈赶尽杀绝,那个女人,唉……爸爸真想自己动手,一刀将她刮了。可是,咱的命更重要不是?爸爸妈妈不能因为她分开呀,两个人同时赔上更不值。酒店的事儿差不多了,既然奶奶一直逼着……爸爸,就出下策吧,终止合同又可以回避奶奶。少了一个,其实也能活,反正爸爸也只吃妈妈,妈妈不在爸爸也不需要……”
“少爷,那边联系好了,这几天就可以谈。”
舒服安静的声音。
“哼,谈?你联系一下,我要去美国做,干脆走远点,这里谁爱怎么样怎么样去。玉少那边呢,他什么时候能回来?玉立还没安排好?”
殷亦桀说得很慢,破釜沉舟?还是万念俱灰?
“玉氏一直都在阻拦,最快大概要到年底。我觉得不如干脆在美国见面,避开玉氏的耳目,是不是更好一点?玉立也是担心玉氏插手。”
舒服认真应道。
“咕咚。”
好像又灌了一口酒,殷亦桀懒散的道,
“也可以。你联系一下,我跟四少先说说。玉少他见过,这边的事情暂时只有交给他最合适。
给我忙二年,给他一个酒店,不会亏待玉氏的。哼,我要饭桶给我吐出来,掐着他们喉咙,给我老婆再吐一份赔偿金出来当嫁妆。”
舒服没接着话头,而是问道:
“少爷,我一直不大明白,四少……为什么一直不C饭桶?”
殷亦桀冷酷一下,道:
“你也饭桶了?国内对黑社会打压越来越重,饭桶根深蒂固,盘子大,坏事做尽。四少傻呀,进来给人家擦屁股,没准还惹一身骚?这事儿,他们可能有别的考虑。”
四少,谈氏,果然不是普通的好靠山,除了10%的利润,现在,还得给人家好处。
唉,看我捅的多大篓子。
虽然,我一直都理直气壮,但要殷亦桀给我收拾烂摊子,感觉也……不好。
接下来,没过几天,殷亦桀来了,口气沧桑了许多,道:
“儿子,爸爸要走了。半年内大概没空回来看你了,想爸爸啵?先把拳头收回来,把爪牙都收起来,过几年,等你长大了,爸爸带着你一块去打饭桶。妈妈的公司有四少镇着,会很安全,不用太担心。制药厂有奶奶在背后,也不用太担心。”
“爸爸好想妈妈,好想看看她,抱抱她,亲亲,最好能爱爱,唉……儿子,你说妈妈是不是妖精转世?爸爸现在见到别人都没想法了……儿子,咱说好了,等爸爸回来,一定要让妈妈……让爸爸爱个够,你不许偷看啊,偷听也不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