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回家,莫菲将纸包拿出来一看,里面是一叠银票,竟有四万两。一时苦笑不已。
谪仙模样的陈晟睿走了。曲村长会时时提起他,提醒村民们莫忘他的好处。
莫菲每日练剑和指点永明他们,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周姨奶的肚子越来越明显,王老头是意气风发。
陈晟睿的外家每月十二果然按时还来,黄精送到李郎中处,莫菲随时可去偷偷取回家。
中秋节过去了。重阳节过去了。
京城凤小姐在定国候夫人在东篱埔举办的花宴上,竟不小心撞见了被茶水弄湿衣裳,正在换衣的三皇子。
凤夫人哭得梨花带雨,心里是说不出的悔恨,此次是她不好,是她与定国候夫人商议着办此宴会的。
因为三皇子的提议,京城许多贵族都为自己的儿子请封了世子,这一批新的世子们是众贵妇们择婿的目标。
而三皇子做为提议之人,自然被郑重邀请而来。要知道,他还没有正妃呢。同时,贵妇们也带着未满十六而没有去灾区押运物资的小世子们而来。这样的宴会其实就是相亲宴会。
出事之后,虽然她与定国候夫人及时压了下去,不至传去坊间。但如今,两家正在商议的凤小姐与陈晟睿的婚事只能作罢,她与定国候夫人两个手帕交抱着痛哭了一通,悲伤的拿回了不久前才交换的庚帖与信物。
三皇子第二天就亲自来凤府提亲了。求娶凤大人唯一的嫡女凤小姐为正妃。
凤大人与凤夫人是打心眼里不喜三皇子,当然,任何京城这等身份之人,都不会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三皇子。看看,提个亲都自己亲自来,哪一点像个皇子的样子。
一个死了母亲,外家人丁凋零,在皇帝面前不得宠又没势,身体不好,长得瘦弱的男子,即使是皇子,近半年来有了些许声望也不能让他在凤大人与凤夫人眼中更讨喜些。他们只恨不得把这个药罐子三皇子给剐了,还有那副假出师表给撕了、烧了。
凤夫人直接就抱病不见。
凤大人再恨再怒也无能为力。他昨天细细问过凤夫人,确属意外。当时三皇子喝水,一阵咳嗽,满满一盅茶水倒在了腿上,幸得茶水是放温了的,不烫。但三皇子是何许人也,药罐子啊,忙让随从去马车取了备衣去书房换,不雅是其次,重要的是秋风一吹他会着凉。
书房里,除了衣裳的三皇子还没来得及穿上干净衣裳,却见凤小姐自一侧的书橱后出来。两人吃惊对视。
事发后,杨夫人、凤夫人、定国候夫人以及几位贵妇问凤小姐私溜去书房做甚,她欲哭无泪说道:“我就是想看看字,听闻杨大人得来祝允明的出师表,轻易不给人看,就藏在书房,今天偷着来看,却是副赝品,是赝品啊。”
几位贵妇听得嘴角都抽抽。都什么时候了,凤小姐竟然想着是那副出师表是赝品。
凤小姐热爱字画众所周知,三皇子是药罐子家喻户晓。而杨大人的确前阵子得了一副字,据说是祝允明的出师表。只是没想到竟是副赝品。
京城第一才女凤仙儿,与京城著名的药罐子三皇子,这两个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不得不议亲了。
要说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七公主,可七公主此人,与京中哪家贵女不交好啊!实找不出破绽。
凤大人叹气,只得自己出面与三皇子商议起亲事。依凤小姐的身份与才名,嫁哪个皇子都得是正室,何况是三皇子。
凤大人心中隔应得很,提出要留凤小姐满了十八周岁再来迎娶。瘦弱的三皇子满口应了。
七公主的娘亲安嫔的身份凤大人还看不上,三皇子便说回头托皇后来做媒。凤大人烦燥的摆摆手。心道都这样了,搞得风光做甚。最后便订下,托无子失宠的贵妃来做媒,好歹是个贵妃。
三皇子走后,凤夫人才从屏风内出来,她哭得泣不成声,说道:“老爷,你看看,看看他的样子,走路都直不起腰来……”
凤大人对凤夫人如此无礼的言语没有半句指责,只重重地又叹了口气。
凤夫人又哭:“就他这样,活不新鲜死不断气的。”
凤大人叹息道:“事到如今,只指着他能多活些年头啊。”
凤夫人哭得更厉害了,说道:“倒不如早早断气了,仙儿还能改嫁。嫁妆厚些,嫁远些就是。”
凤大人说道:“胡说,要是如此,岂不是让人嚼舌根说仙儿克夫。”
凤夫人哭道:“克夫,谁敢说,他本来就是个药罐子,走路都喘气,腰都直不起来,是个男人吗。谁家敢这样说仙儿,我撕烂他的嘴。”
凤大人怒了:“你还说,边境战事不休,灾区建设没成,你们这些妇人倒好,没事还办个什么花宴,闲得没事找事,现如今出了事吧。”
凤夫人大哭起来:“你还怪我起来了,我的仙儿命苦哇。”
提到凤小姐,凤大人心又软了,软语道:“我也难过啊,夫人,如今能怎么办?我们难过,仙儿比我们更难过。你还是多去安慰安慰仙儿,我是爹,这等事不好说。现在还是得往好里想,希望婚后他们小夫妻美满幸福,他那两个侧妃是掀不起风浪的。三皇子再不济,但这些年看下来,到底是个善的。”
几日后,贵妃冯氏前来凤府,再几日后,交换了庚帖与信物。凤小姐与三皇子的亲事,就这样无奈地订下了。
早就急着想相看女婿的高夫人可没胆子这个时候来问凤夫人,给她家宝珠订的人到底是哪家少爷。罢了,等吧,总归是要等到这位少爷入了工部后才会议亲的。据凤小姐之前说的也就这一年两年的事了。反正嫁妆早就备得差不多了。
凤小姐安静地写着信,写完后很有耐心的等到墨迹干,才仔细折好,放到信封里,交给梅儿说:“让田魁亲自送去给喜鹊,易容,一路上不得让人发现。”
梅儿点头,把信放入怀中,俯身耳语:“小姐,宅子今天谈妥了,一万五千两。”
“嗯,这几日交银票,宅契上写永明的名字。”
“好的,小姐,你仿写的那副出师表卖的一万八千两还能剩下三千两。我回头给五百两田魁,他最近手上的银两不够了。”
“你安排,那些多的银票放你那。等喜鹊他们进京后,怕要用得上的。”
“是,小姐,七公主与三皇以为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岂知……”
凤小姐面无表情道:“掌嘴。”
梅儿吐了吐舌头,不吭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