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之日,断浪回归,看到站在唐雨墨旁边的天启,他的心在痛!因为他也深爱着这个坚强隐忍的大小姐,为了她,断浪才可以独自一人,与世隔绝的苦练三百年!
以切磋的借口,断浪给天启斗法,断浪胜了一筹。可是显然,唐雨墨并没有因为断浪修为更高而青睐于他,在她的眼中,他是家仆,天启才是爱人。
那一年,断浪想要慧剑斩情丝,却发现斩不断,所以,他爱上了酒,然后就变成了酒徒!但是,在复仇大计面前,酒徒强压了争风吃醋,他一样尽心尽力地寻找时机,寻找击杀仇人的机会。
三百年,原本还是守一境大圆满的仇人,如今已经是冲虚境大圆满,甚至有可能突破到大乘境,这对于只是一个散修世家的家主来说,绝对是引以为豪的事。
而有冲虚境大圆满的修真者坐镇,这个世家的实力也发展得不小,像个小门派,要想击杀这样的一个人,凭借她们三人,两个冲虚境初期修为一个守一境修为,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们三人并不这样认为,在一次合适的机会,终于动手了。他们成功了,但是,并不是因为三人,而是因为唐雨墨和天启的师尊出手了。
唐雨墨和天启的师尊,对于两人之间的小九九,其实心知肚明,知道很难劝返两人后,在三人陷入危机的时候,杀出来了,那时他的修为其实也不过才冲虚后期,连大圆满都没有。
事实上,冲虚后期跟冲虚大圆满还是区别的,那仇家修为确实高深,四大冲虚境血斗了半天,最后,仇家是杀死了,天启的师尊帮天启挡下了必杀之招,也死了。
死之前,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件事整个茅山上下震动,茅山也挺狠,出师有名地将那个散修世家夷为了平地。事后却是要审判天启和唐雨墨,研究如何处置两人的问题,按照惯例的话,唐雨墨绝对是要废除道行的。
对于修行了数百年的修士来说,废除道行跟死没什么区别,因为没有真元保护,身体机能绝对会以一天如一年般的老化,不出百日,必定死亡。
最后天启将整件事承担了下来,代价是喝下忘情水,天启老实顶下了他师尊的长老之位,而唐雨墨回到了她的老宅子里,陪着他的是一个成日以酒为伴的酒徒。
忘情水,并非能忘情,只是让你念情之际痛不欲生,而且相爱的人离得越近,会越痛苦。而酒,据说能消愁,但事实上,却是愁上加愁。
从那时开始,三人没有再见面,一个心无杂念的老道,一个愁眉苦脸的老太婆,还有一个邋遢的酒糟老头。直到一百多年前,修为在守一境没有寸进的唐雨墨,在老宅里死去,浑身颤抖的天启在墓地前守了三天。
“大小姐到死都没有嫁给我!”拧开酒葫芦,咕噜噜灌下好几斤,嘶哑地笑声响起:“也是,天启那家伙长得比我英俊,人也有担待,她们倒也般配!后来,天启估计是痛上瘾了,没啥事就跑到老宅子那边陪我喝酒……说是陪我喝酒,其实我陪他下棋,我的酒品臭死了……反正就是他喝一小口,我浮一大白……然后他一步三杀,我则是不停悔棋……”
喟然长叹,酒徒长呼了口气:“或许正是因为忘情水的折磨,天启的修为进展并没有我快,突破到大乘境后更是没什么长进。我呢……或许是因为心底的那股子怨天尤人劲,老大不耐烦,勾引着我到了大乘境大圆满,然后去渡劫……”
“渡劫……还真难……”酒徒突然语气一跳:“可能是我分心了原因,因为那时候我竟然想着大小姐的坟墓,我觉得,这是该死的老天爷的陷阱!”
原本融入了故事中的祁怀毅,神经也跟着一跳,微微愣神,却也苦笑,这酒徒用情之深,让人钦佩。而有了天启这层关系,祁怀毅倒是觉得这酒糟鼻子还是很有意思,也就没有了戒心。
“如果不是天启拉来三个大乘境的老不死,估计那天我就玩完了!”酒徒又灌了口:“后来他们出手了,老天倒是没让我下去陪大小姐,兵解了……我一生守着大小姐,报仇前在苦修,报仇后也在苦修……没有什么朋友的……因为天启的原因,我多了几个朋友……欠了一屁股人情债……”
“兵解后,我反正也无事,省得被人取笑我酒徒是个情痴,也就世界各地乱窜,偶尔有机会还还人情……什么样的角色我都扮过,比如说……乞丐……”说着,酒徒双手拍打着,将蓬松的头发遮到脸前,接着,双手一缩,竟然完全缩进了身体里。
祁怀毅惊愕莫名:“你……那天的乞丐是你?”
时间回到数天前,从茅山出来,还没进入北骧国时,一路上碰到比较繁华的集市,祁怀毅倒也会停下来,感受一些生活的气息,让他找回一点存在感。
这种时候,也经常会发生一些特别的事,比如说他在集市的转角处,一窝蜂的乞丐上前,要讨些银两。
对于乞讨,祁怀毅的心境很平和,虽然觉得这些乞丐有手有脚的怎么不去干活谋取生计,但是对于钱财都懒得跟粪土搭上联系的他,扔出点玲珑袋里还有的碎银子,实在是没什么关系。
接着,祁怀毅瞄见旁边一个乞丐,身旁挂着的布幡,上面写着“走过路过,酒钱错过,临头大祸!”,这种带着诅咒的乞讨方式,祁怀毅很是有些抵触,但是看到那乞丐失去了双手,心中感叹间,却是扔出了块金锭。
还没散去的众乞丐见了,都不平衡了,嚷着为什么那乞丐就是金锭子,而他们却只有银锭子,祁怀毅自然地回了句:“我爹也失去了双臂……”
“哇靠,改明儿我也弄断双手去……”“他是骗人的,那天还拿手抽我来着……”
一阵阵乱糟糟的争吵响起,祁怀毅巧妙地闪开了众乞丐……
“想起来了?”酒徒咧嘴笑道:“你小子很不错,那金锭子够我喝好一段时间的酒了。”
“然后你一直跟着我?”祁怀毅有些疑惑。酒徒摇了摇头:“要是我知道你是天启的徒弟,我就直接找你了。当时我正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也就是收徒弟的问题,然后看到了你……说实在话,你比我当初厉害多了,你还没二十岁吧?就到分神境了……你也知道,像我这种高人,收徒总要有点考验不是?”
“虽然感觉你这个人有善心,又懂孝道,而且资质绝佳,是个当徒弟的好材料。但是要是缺少点缘分的话,那也就算了。”酒徒又吧唧了口酒:“在那集市里,我醉了一天,然后猜你可能是去哪,最后想到你随口张来就是你父亲失去了双臂,想到你可能会到全真教来,于是我就过来了……”
祁怀毅点了点头,如果酒徒一直跟着,估计也不会让哪花想鱼那么嚣张,这倒是符合他这种疯疯癫癫的做风。
“在这等了一天,没见你,我就想我们可能没有缘分,也就准备算了。但是想到到了全真教,哪有空手而回的道理……也就忍不住进去……”
“你还真进去偷了东西?”想到刚才自己无辜的样子,祁怀毅想到了雷铃儿,突然发现,这修真洞天,小偷这个职业才真是暴火。
酒徒翻了翻小白眼:“说偷多难听……你不知道啊,全真教的防盗做得有多差啊,我都是大摇大摆地在里面拿啊……不过好像没什么好东西,都是些垃圾东西……然后我先后溜进去三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