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才是舞阳圣子啊!”
“没错,今日舞阳圣子竟然有此豪情,当浮一大白。”
“天不生舞阳,万古如黑夜,舞阳圣子当真乃豪情之人!”
也不管虚情还是假意,在张舞阳豪迈地说出那句我来现场书写的话以后,场中爆发了阵阵喝彩。
只是在张舞阳眼中,这群人明显就是打架看热闹、打死听唢呐的混账,颇有一种骗傻子吃冷糕的模样。
而被众人这么一吹捧,那边的孟络脸色更黑。
他的心实在颤抖的,因为他突然觉得张舞阳这次怼他,绝对是居心叵测。
说不定,说不定这货早等着这一天呢!
更有可能的是,这货有很大的几率在天下行走之后就一直在闭关苦修文学,就等着梅诗诗会露一波脸呢!
而自己,无疑是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该死!这张舞阳坑老子!’
咬着牙,孟络真想一走了之,奈何刚刚已经怼起来了,若是现在离开,以后自己还要不要面子了?
输了,是一回事,那是自己学问不精。可是若是未战先逃,那就不是学问的问题了,从今往后,自己的脸还要不要了!
孟络真没猜错,张大少自从天池盛宴之后,六个多月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做学问,就是为了来这里装一波逼。
不巧,季明钥给开了个头,而孟络又自己撞了上来,这要是不利用一下,都对不起这几个月的闭关苦修。
“孟兄,你看我们先比什么?是我也做一首词,然后定下输赢,还是咱们就像我方才所言,现场做一首?”
孟络:“……”
他不傻,怎么看不出张舞阳用心险恶,只是…没有回头路。
咔!
折扇被合了起来,这大冬天的扇着,总感觉肚子里边不太对劲。
“既然舞阳兄成竹在胸,为兄也就不客气了,不然岂不是在蔑视舞阳兄吗?这样吧,就现场做文章可好?”
“戚!明明是怕了。”一边季明钥偷偷的吐槽,不过现场都是天骄,谁能听不到。
孟络装作没听到,张舞阳没好气的敲了一下季明钥的小脑袋,靠着窗户笑道:“也好,若是拿出先前准备好的,那也不能算自己的学问,现场做文章也好,只是这当以何物为题?”
即便是输,也要输出风采。
孟络此时也恢复了那种上位者的雍容,不急不躁的朝着众人拱手,让张舞阳都不由多看了一眼。
“场中贤者和前辈不少,不如由大家指定,如何?”
只能说不愧是圣地选拔出来的天骄行走啊!即便是明知道可能落到自己的套子里,竟还能在片刻恢复这种随和大度的气质,真是不一般。
所谓花花轿子众人抬,见孟络此时能够如此,场中众人也是先恭维了一番,之后全部看向了那边坐着的几个老学究。
毕竟是做学问的事情,众人比起几位老学究还是差了点。
见大家看自己,几人开始低声讨论起来。
一面是天元圣地当代行走之一,一个是圣地张家当代唯一行走,两人的身份上差的不是太多,所以这题目也需要拿捏一番。
主要是若题目出得太直白,比如说雪、梅之类的,很容易让两人的文采出现好坏的两极化。
在这诗词方面,越是简单明了的东西,越是能够体现人的文学修养。
反而是那些复杂困难的,因为本身就困难,除非说其中一个真的是文采飞扬当世少有,不然区别虽然也大,却少了那种争锋相对一目了然的味道。
比如说数百字几千字曲赋,只要对仗工整,虽有好坏之别,却在做完的那一瞬间,并没有那么的视觉冲突感。
所以……
片刻,几个老人彼此点头,其中一个老头站了起来,开口笑道:“承蒙诸位看得起,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了一下,不如做序吧?”
“梅诗诗会历来依旧,可是至今为止却还是缺少一片能够千古绝世的序,二位圣子都是人中豪杰,便不如以此为题,做序一篇?”
“好!阁老说的不错,正该如此!”
“甚是,甚是啊!”
场中众天骄拍手称好,而那边孟络先是一愣,之后嘴角微微翘起,对着几位老人拱手致谢。
做序,最难!
若不是能做出千古绝学,那大家的水平很难被具体体会得到。
“如此,舞阳兄,便做序如何?”
“没劲。”一边季明钥还嫌事情不够大,低声吐槽,奈何没人听她说话。
张舞阳想了一下,表情怪异的看向了孟络。
这可是你自找的啊!
若是作诗作词,输了虽然视觉冲击很大,可是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往后也不会有太多的人拿来说事。
而做序,
虽然很难分出高低,可那也是针对大家文采差不多的情况,一旦出现了那种真的文采飞扬的绝世好文,那冲击感,可比作诗来的强烈得多。
比如……滕王阁序!
所以……“可以啊,只是孟兄,等等别纠缠我拜我为师啊。”
张舞阳的话孟络不太明白,不过张舞阳确定可以却没得问题,于是他再度看向了几位老人。
“如此,笔墨伺候,比都开始!”
话落,立刻有吓人送来笔墨纸砚,场中也是给张舞阳和孟络空出了足够的场地。
此时孟络已经不打算高调了,张舞阳没办法反打脸突出存在感。
那么…
要比,
当然是直接碾压的对手连渣都不剩了!
还不等那便孟络想好第一句,张舞阳思索三个呼吸,提笔便写;
《文魁楼序》
天海故地,梅诗新府,星分翼轸,地接邵阳。襟三阳而通鲚鱼,引烈光而引华悦。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和冲往奉天之塌……
……
文魁高阁临阳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梅诗雨。
……!
没错,张舞阳为了视觉效果更加强烈,他引用滕王阁序了。
而文中邵阳,三阳,鲚鱼,烈光华悦都是地名。
至于和冲,正是张养性以前的名字,而文魁楼,也正是因为张养性当年题诗一首才得以名动天下。
张舞阳的畅然书写,让一旁的孟络有些迟疑,毕竟做序真的很难,若是轻易下笔,很可能做出一团狗屎。
看看张舞阳已经数百字,再看看自己只字未动,叹了口气,孟络提着笔走了过去。
没人说什么,因为做序真的难,若是张舞阳做的水平不是太妖孽,孟络自然会回去接着写。
只是,走到张舞阳身边,孟络就再也没往回走。
一边写,张舞阳一边笑道:“孟兄,别介啊,回去做序啊。”
“做序?”
看着手中的笔,看看另一只手中的折扇,面色怪异。
许久,张舞阳差几个字就写完了,孟络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将手中的笔朝地下狠狠一摔,折扇也丢下文魁楼,直接朝外边走去。
“哎呀~,孟络兄,别走啊~”
“呸!张舞阳,老子认了!认输!”抽抽着鼻子不让泪水落下,孟络骂道:“特马!以后老子再和你文斗,老子是狗!”
心态彻底崩了。
今天要是张舞阳做一首咏梅之类的诗,顶多也就是让张舞阳现场装一次逼,可是这是序!
基本上仿照《滕王阁序》写的《文魁楼序》!!!
含金量太高,足以记录在星源界文道史书之中的文章!
他孟络心服口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