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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崇祯皇帝 王占君 4649 2024-11-17 16:57

  曹化淳没想到温体仁从中掣肘,本已了结的事情又起了变化。他不甘心败给温体仁,他便连夜去拜访东厂提督太监王之心。这二人皆是太监群中的佼佼者,王之心给曹化淳斟上香茶:“曹公公,深夜前来,必有要事。”

  “王公公,咱家遇上难事了,需要你施以援手。”

  他二人原本平素交好,且又互相用得着,王之心敞亮地回答:

  “曹公公有事尽管吩咐,咱二人还不是一家人。”

  “这个对头可官高爵显,弄不好可能反倒被蛇咬。”

  “只要不是万岁爷,其他人咱一概不惧。”王之心显出铁心帮忙的架势,“听你的话音,莫非是温体仁和你过不去了?”

  “王公公所言不差。”曹化淳把事情缘由讲述一番,“咱家既已应允了钱谦益,也不能半途而废栽倒在温体仁手下。”

  “曹公公放心,你只管说要我怎么做,咱家管保为你出这口气。”王之心撸胳膊挽袖子摩拳擦掌。

  “告御状的始作俑者是张汉儒,王公公把他抓来,在东厂一审,哪怕他是铁嘴钢牙也得承认。”

  “明白了,曹公公放心。”王之心表明态度,“如果是温体仁授意张汉儒告御状,他就得如实招供。如果他死不肯认账,那就叫他尝遍东厂的刑法,还怕他不肯画供。”

  “那就拜托了。”

  “曹公公等我的好消息便了。”

  细雨霏霏的夜,张汉儒又在自斟自饮。但此番的心境与上次大不相同,因为升迁已是指日可待,他的心气格外高。按他的估计,好消息就该到了。因为钱谦益巳抓走多日,定罪还是处死也就该有定规了,那自己飞黄腾达的日子也就到了。越想越喜,不由得信口哼起来淫词小曲:

  小大姐为福一年多,接待那个嫖客有一车。

  虽说是夜晚不好过,反着说也是挺快活。

  好胭粉每日脸上抹,不愁吃来不愁喝。

  攒够银钱从良去,嫁一个男人照样快活。

  门被兵地撞开了,两个公人站在面前。张汉儒因为有温体仁这个阁老做后台,腰板硬气了许多:“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私闯民宅!”

  来人比他口气还硬:“少废话,你是不是张汉儒?”

  “是又怎么样?”

  另个公人又问:“可是告御状的张汉儒?”

  “不错御状是我亲笔所写。”张汉儒急切地问,“可是温阁老派你们来接我到京城去做官的?”

  “对了,跟我们走一趟吧。”二公人把锁链搭在了张汉儒的脖子上。

  “哎,错了,我是温阁老的人,是有功的人。”张汉儒用力挣扎,“你们无权这样对待我。”

  “一切等你到了东厂再说吧。”公人拉起他就走。

  张汉儒一听东厂,他一下子蔫了。在大明朝,东厂和锦衣卫是要命的地方,人到了那里不死也得扒层皮。他明白这下子怕是玩完了,满腔希望全成了泡影。何需各种刑法尝遍,只把刑具摆到面前,张汉儒便尿了裤子,把以往的经过一五一十全都交待了,痛快老实地招供画押。这个不安分的师爷,费尽心机想往上爬,结果反倒丢了性命。

  崇祯面对着张汉儒的供词,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自己最信任的首辅温体仁,竟是这样一个惯耍阴谋诡计的人。满朝文武谁还可信呢?焉知此时此刻自己不是在被欺骗呢?他用不信任的目光扫了身边的太监一眼。王承恩和王之心全都吓得低下了头,那目光像锥子一样直刺他们的心。想了想,崇祯觉得相对而言还是太监比大臣可信。他发出了口谕传温体仁来见朕。”

  王承恩奉上一道表章:“万岁爷,温大人巳有本章奏上。”崇祯认真看过,温体仁说的是,自己蒙皇上眷顾,已在相位八年,倍感身心疲惫,恳请允其还家为民颐养天年。“算他识相。”崇祯愤愤地说了一句。

  “万岁爷,究竟对温大人如何相待,还是否传他进宫,还请圣上示下。”王承恩请示。

  崇祯拿起笔,在温体仁的请辞表章上批了三个字,“放他去”。温体仁没有等来皇帝的挽留,明白他机关算尽,终究还是被崇祯看穿了,不得不灰溜溜地离开坐了八年的首辅之位。

  赶走了温体仁,内阁还得选人。一个大臣的名字,跳上了崇祯的心头,他就是兵部尚书杨嗣昌。

  夜已二更,崇祯传谕:“王承恩,宣杨嗣昌立刻进宫。”

  “万岁爷,夜已深,您刚刚处理过温大人的事情,还当保重龙体,明天再召他不晚。”王承恩看到崇祯满脸倦容,斗胆相劝。

  “诸多国事岂能有误。”崇祯这是客气地,没有责斥他。

  王承恩乖乖地去了,杨嗣昌不知有何大事,急如风火地来了,叩头之后万岁,莫非有了紧急军情?”

  崇祯其实想要杨嗣昌进人内阁,但又没有拿定主意,是还要当面考核一番:“杨大人,眼下清妖和流寇东西为患,如今闯逆高迎祥业巳伏诛,我大明的主要敌人,是否当为清妖?”

  “万岁,臣以为,日后我大明若亡,必亡于流贼。”

  崇祯一惊你竟如此敢言,就不怕朕震怒吗?”

  “万岁,臣出以公心,也是提醒您不可轻视流贼的潜力。”杨嗣昌深人下去说万岁英明睿智,且又勤勉为政。奈何生不逢时,连年灾荒不断,百姓难以果腹,为求一饭,故而铤而走险。多少次巳将流贼近于剿灭,刘国能、张献忠、李自成辈登高一呼,便又有数十万众啸聚。故流贼万不可轻视,他们生存于无穷无尽的百姓之中。”

  崇祯听得异常入耳,多少年来第一次有人说出了他的心里话。自己本来就是个有作为的皇帝。奈何连年荒灾国库空虚无力赈济,使得民变蜂起。他很少当面对大臣给予褒奖杨大人所言甚合朕意,但那清妖难道就可以放任不管?”

  “万岁,臣意只是先后顺序而巳。先全力剿灭流贼,然后再集中力量把清妖消灭。”杨嗣昌又加注释,“清妖偏居东北,只要把住宁远,山海关,暂时他就成不了大气候。”

  “卿以为眼下对流贼作战的方略当否?”

  “万岁指挥有方,用人有道以收到明显成效。洪承畴、孙传廷皆能尽心剿贼,方使高迎祥被擒。”杨嗣昌话锋一转不过要想根除流贼,还当在此基础上,再加一把火,把剿匪之火烧得更旺。”“具体当如何加强,杨大人只管明言。”

  “万岁,简单说就是八个字。”杨嗣昌早有成竹在胸,“这就是四正六隅,十面张网。”

  崇祯不得要领:“你细说其详。”

  “四正,即湖广、河南、陕西、凤阳,也就是主战场。”杨嗣昌明白凤阳在崇祯心目中的位置,故而列人四正之内,“而山东、山西、应天、江西、四川、延绥为六隅。合起来便是十面埋伏,使流贼无处可逃,再也不能流窜。”

  “这计划实现,是否还要朝廷出钱出力?”

  “在现有基础上,需再增加十二万兵马。”

  “增兵得有军饷,这钱从何来?”

  “加租。”

  “百姓原本不堪重负,如此岂不更令百姓生怨,逼他们去加人流贼的队伍。反使流贼越剿越多。”崇祯反问,“这不也是杨大人方才所指出的,流贼难以剿灭的原因?”

  “万岁,此方针与臣所言并不矛盾。给百姓加租,暂时增加负担,待歼灭流贼后,即可还利于民。天下太平,可大幅给民众减租。”杨嗣昌自有他的解释,“此诚为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却也有理。”崇祯对杨嗣昌这番话深以为然,“长久以来,关于增兵加饷这一对矛盾总是解不开。听杨大人之言,使朕如拨云见日,看起来朕用你用晚了。若早用几年,说不定战乱早已尽平。”“万岁夸奖,微臣实不敢当。”

  “朕加封你为内阁大学士,仍领兵部尚书一职。”崇祯对他饱含希望,“关于剿灭流贼,卿当再接再厉。”

  “万岁,洪承畴、孙传廷二位大人自然皆为能征惯战的统帅。但是若要加快灭贼的进度,还需再选能臣大将增加兵马以便早奏凯歌。”

  “爱卿之意何人可与洪、孙二人比肩?”

  “两广总督熊文灿。”

  “他,”崇祯抱有疑问,“朕却未听到熊大人有何显要的战功。”

  “万岁,熊大人之能重在抚,而不在剿。”

  “抚?”崇祯摇头“杨大人难道忘记了令尊杨鹤,便是吃了招抚的亏才丢官罢职。这些贼匪极无诚信可言,常常是降而复叛,反复无常。”

  “万岁,想要彻底根除匪患,必得剿抚两手并用。”杨嗣昌谈出其中的奥秘,“其实,招抚之后主动权在我,想要收拾他们,还不是随时随地。”

  “有理。”崇祯感到杨嗣昌确为难得的人才,很多看似难解之事,经他一点拨,便全都豁然开朗像张献忠这种几番又降又叛之人,早该找机会将其剪除。”

  “万岁,臣欲调熊大人前往西北剿匪,不知可否?”

  崇祯想了想朕派曹化淳前往广东当面考察,权力就下放给曹公公。如果他确为灭贼的能臣,即任他为五省总督。”

  “臣遵旨。”杨嗣昌得到崇祯的赏识,高高兴兴回到兵部,认真计议起他的十面埋伏。

  夜幕下的广州,一派南国的繁荣景象。珠江像一条束在美女腰肢上的翠绿绸带,蜿蜒曲折地飘向远方。一艘华丽灯火辉煌的画船,美酒飘香笙歌嘹亮地巡游在碧玉般的江水上。俊俏而又穿着暴露的船娘,轻击着檀板,摇着滚圆的臀部,赤着双脚在曼舞,伴随着她那撩人心魄的低唱:

  桨声响,夜迷茫,远来游子当断肠。

  别妻离子战商场,今宵应醉温柔乡。

  芙蓉帐,象牙床,相拥二八女娇娘。

  相思情债今得偿,且把他乡做故乡。

  熊文灿把夜光杯高高举起:“曹公公这船娘的一支艳曲如何?要不要再来一曲听听?”

  “罢了,赏她二两银子。”曹化淳挥挥手,“我们还有正事要谈。”熊文灿令船娘退下:“请公公赐教。”

  “熊大人,咱家此番前来,是为皇上采买些南珠珊瑚等物,可不要让咱家砸了这趟差事啊。”曹化淳在说假话,他不想露出底牌。

  “放心,全交给我好了。”熊文灿才是真正放心了,他此前不知曹化淳的来意,一直心中忐忑不安。

  “嘻!”曹化淳叹口气,“皇上而今常常废寝忘食,西北匪患不止,关东清妖肆虐,启用了一个又一个能臣,但总是不能把乱匪根除,让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跟着闹心。”

  有了八分酒意的熊文灿不觉意气豪发:“诸位大臣皆误国之辈,下官如在西北,决不致那些宵小鼠辈为非作歹。”

  “咱家不信,洪承畴、孙传廷未能完成的大业,熊大人便能超过他们二人?”

  “要说匪患,福建的郑芝龙如何?”熊文灿又干下一杯酒,“他手下十万之众战船数百只,纵横驰骋海陆两界,还不是被我拿下,皇上还是没用到真神,用的皆是无能之辈。”

  “熊大人是把郑芝龙擒获了?”

  “不曾,下官是令他无路可走而俯首投降。”

  “郑芝龙他没有再反叛吗?”

  “他敢!”熊文灿十分自信地,“他降后,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敢有异动,下官定叫他碎尸万段。”

  “好!熊大人真乃我大明中兴柱石之臣。”

  “曹公公过奖,下官实不敢当。”

  “圣旨下,熊文灿接旨。”曹化淳突然战起身,从袖中抽出圣旨。熊文灿一怔,急忙跪倒接旨。当他听到封他为五省总督,克日到西北剿匪时,呆呆愣了半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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