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打算出尔反尔吗？”舒尔茨问道。
“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国家好，但是我们必须采取一种不太容易被人谴责的方式，而这就需要得到您的协助。”罗蒙瞟了一眼舒尔茨，看到对方似乎对自己的计划很感兴趣时，这才继续说道：“齐楚雄已经请求与您见面，而他的目的就在于要搞清楚‘超级浮士德’的病理特性，所以我们必须很好的利用这一点，首先，您在表面上要摆出一副全力配合他工作的姿态，并且向他提供必要的资料，其次，您要以协助研制药物的名义和他经常保持联络，随时掌握他的研制进度，最后，一旦他研制出的药物被确认可以有效的控制瘟疫时，我就会安排您抢在他前面宣布这一切都是您的功劳！”
“我懂了。”舒尔茨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只要大家相信治疗瘟疫病毒的药物并不是由齐楚雄研制出来，您和副统帅阁下就无需再履行对他的承诺。”
“没错。”罗蒙笑道：“作为交换条件，您先前所犯的罪行将会被全部推到莱希特身上，而您也会因此获得特赦，并且继续担任细菌武器实验室负责人。”
“这主意听起来真不赖！”舒尔茨笑着点了点头，“我们成交！”
“好。”罗蒙微微一笑，接着又不动声色道：“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您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现身，只需要和齐楚雄在电话里保持联络就行了。”
“为什么？”舒尔茨问道：“要是不能和他呆在一起，我又怎么保证可以随时掌握他的研究进度呢？”
“我倒是不反对您和他呆在一起，但是前提是您必须先做好面对路德维希上校的准备。”罗蒙冷笑道。
舒尔茨顿时低下了头，片刻后，他不置可否的来了一句：“我什么时候可以和齐楚雄取得联系？”
“当然是现在，”罗蒙说：“我想他一定已经等不及了！”
……
“齐！”路德维希匆忙走进了病房：“卢泽部长刚刚打来电话，他说罗蒙已经同意了你的请求，但是却不许你和舒尔茨见面，只准你们在电话里进行交流。”
“这算什么？难道他还害怕我会和舒尔茨合起伙来欺骗他吗？”齐楚雄生气的说。
“事情不像你想的这么简单。”路德维希犹豫了一下，道：“你还是先和舒尔茨通话吧，其他的事情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
“好吧。”齐楚雄和路德维希一道离开病房，径直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里，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话筒，沉声道：“我是齐楚雄。”
话筒的另一端沉默了半天，才传来一个疲惫不堪的声音“齐医生，虽然我早就听说过您，但是我却没有想到我们竟然会是以这种方式展开第一次交流。”
“这一点我也没有想到，但是我们现在并没有时间来进行感慨，”齐楚雄说：“请您现在就告诉我，‘超级浮士德’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病毒？”
“它非常可怕，堪称是这个世界上威力最强大的武器，而且几乎没有任何药物可以杀死它，每一个被它传染上的人到最后只能是死路一条。”舒尔茨的语气里充满了绝望，令人简直不敢相信他会是病毒的创造者。
“这不可能！”齐楚雄说：“任何一种病毒都不可能无药可治，作为一名医生和病毒的创造者，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道理。”
“您说的没错，这世上确实没有无药可治的病毒，但是‘超级浮士德’却不一样，因为它里面掺杂了太多的野心，所以才让我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齐楚雄沉默了，他隐约可以感觉到舒尔茨内心深处藏着一种非常古怪的情绪，但是他却猜不透这种情绪究竟意味着什么。“舒尔茨先生，您刚才的话已经超出了我们谈话的范畴，而我的时间也很有限，所以我希望您能够及时回答我的问题……”
“齐医生！”舒尔茨突然打断道：“虽然我并不认为您会战胜‘超级浮士德’，但是我还是愿意向您提供有关于它的资料，而且我会一直和您保持联系，帮助您在最短的时间内研制出消灭病毒的药物。”
莱希特这种积极的表态多少有些出乎齐楚雄的意料，他拿着话筒想了一阵子，才沉吟道：“舒尔茨先生，您真的愿意帮助我吗？”
“与其说是帮助您，到不如说是帮助我自己更为贴切。”舒尔茨刚一抛出这句话，接着却突然转变了话题：“让我先向您介绍一下‘超级浮士德’的特性吧……”
半个小时后，齐楚雄结束了与舒尔茨的对话，但是他却没有放下话筒，而是陷入到沉思中。
“齐！”路德维希急忙凑了上来，“舒尔茨刚才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他倒是比我预想中要配合得多，不过我却觉得在这背后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这你还不明白吗？”路德维希没等齐楚雄把话说完就气呼呼说：“舒尔茨只有配合你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但是我绝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逃脱惩罚！”
“弗兰茨，我知道失去贝克对你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是眼下舒尔茨是唯一了解‘超级浮士德’的人，所以我希望你最好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作为一名医生，有时候我们总要面临一些痛苦的选择，但是无论怎样，作恶多端者都永远逃不过遭到上天惩罚的命运。”齐楚雄说。
路德维希沉默良久，重重的点了点头，而齐楚雄也在这一刻看到了他眼角的泪光。
“弗兰茨，你是个好样的。”齐楚雄轻轻拍着路德维希的肩头，“来，我知道你一定有话想告诉我，现在就说出来吧”
“是的。”路德维希叹了口气，便对齐楚雄说：“我也是从卢泽部长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情，据说舒尔茨曾经在无意中透露莱希特的实验室里藏有一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卢泽部长怀疑他所指的很可能是细菌武器，但是由于罗蒙对此事讳莫如深，所以他也无法获知更多的详情，”
“如果这间实验室真的是用来研制细菌武器的话，那么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倒好解释了。”齐楚雄说：“创造一种新病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不但需要进行大量实验，而且还必须有非常严格的防止病毒外流的控制措施，而一般的实验室是不可能具备这种条件的。”
“你的国家有句话叫做什么来着，哦，对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路德维希面色凝重道。
“心地善良的人是不会有这种烦恼的。”齐楚雄叹了口气，“好了弗兰茨，我们还是开始工作吧……”
……
在阿尔海姆监狱的一间办公室里，罗蒙的手放在一部刚刚被挂断的电话上，用一种讽刺的眼神盯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舒尔茨：“您对待齐楚雄的态度倒是挺坦率的，只是不知道如果您有机会和他呆在一起时，是否还会保持这种坦率。”
“人为了活下去，有时候往往会抛弃所有的尊严，所以您不应该对我的表现感到奇怪。”舒尔茨说。
“说的不错，”罗蒙回应道：“正因为‘超级浮士德’里掺杂了太多的野心，所以才让您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这句话简直就是当下情形的完美写照。”
舒尔茨默不作声的低下了头，看上去非常沮丧。
一名党卫队军官这时突然不打招呼就匆忙走进了办公室，罗蒙很不高兴的扫了他一眼，“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是的。”军官看起来非常紧张，“卢泽部长刚刚打来电话，他说城里又发现了新的患者。”
“这是怎么回事？”罗蒙大吃一惊，“不是已经采取了严密的隔离措施吗？为什么还会出现新的患者？”
“情况是这样的，”军官说：“总参谋部的部分军官由于担心生活在疫区的家人会发生意外，于是就把他们偷偷地从疫区带进了雅利安城。”
“这件事情发生有多久了？”罗蒙勉强压住火气问道。
“据说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
“混蛋！”罗蒙立刻被气疯了：“一个多星期足够他们接触很多人，万一疫情要是在雅利安城里失去了控制，他们就是死上一千次也不足以赎清自己的罪行！”
军官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好站在一旁看着罗蒙发火。
“总理阁下，生气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您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搞清楚这些人最近都去过城里的哪些地方，又和谁发生过接触，只有这样做才能防止疫情进一步在雅利安城里扩散。”舒尔茨在一旁提醒道。
罗蒙瞟了舒尔茨一眼，似乎是不敢相信对方会说出这种话，但是几秒钟后，他就完全采纳了舒尔茨的建议：“立刻调查清楚他们这一个多星期里的活动范围和接触人群，然后在全城范围内展开搜索，将所有和他们发生过接触的人全部都隔离起来！”
“是！”军官急忙离去。
罗蒙气呼呼地转过身，却发现舒尔茨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本来就不太好看的脸色这时变得更加阴郁了：“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
“我只希望齐楚雄可以早点找到对付这种病毒的药物，这样您才能永远的消除后顾之忧。”舒尔茨嘴边的笑容变得更加暧昧了。
“但愿您的话能早点变成现实。”罗蒙心烦意乱的回了一句，便匆忙走出了办公室。
舒尔茨瞅着罗蒙的背影，突然喃喃自语道：“可怜的城市？可怜的人？不，你们不值得我去同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