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楚雄的这番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顿时让在座的众人都瞪大了眼睛,而齐格菲尔德在愣了半天后才很不高兴地说:“爸爸,我觉得您这个玩笑一点也不有趣,要知道比尔的身体一直非常健康,怎么会突然间濒临死亡呢?”
“我是个医生,所以从来不会拿自己的病人乱开玩笑。”齐楚雄的表情异常严肃:“勃兰特中尉,请你告诉我,你最近除了经常头疼失眠之外,肝区是不是也有疼痛现象,而且你的食欲也很糟糕,身上还总是没有力气?”
齐格菲尔德和斯特凡妮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不仅仅是因为齐楚雄描述的病情和比尔平时的表现完全一致,更因为比尔自己也开始紧张的点着头。
“事不宜迟,你马上跟我去医院作全面检查!”齐楚雄二话不说就拉着比尔离开了餐厅,齐格菲尔德等人也纷纷跟了过去。来到阿尔特纳的医院后,医生们按照齐楚雄的要求对比尔展开了一次全面检查,而最终的结果却令人震惊——年轻的比尔居然患上了肝癌!
这个意外的消息宛如压垮骆驼脊梁的最后一根稻草,顷刻间便让比尔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彻底垮了下来——他瘫到在医院病房床上,苍白的脸庞上再无一丝血色,更糟糕的是,无论齐格菲尔德和斯特凡妮如何安慰,他却始终一言不发。
齐楚雄这时已经查阅了比尔过去的全部病历档案,出于对他高明医术的敬畏,好几名医生不停地在他身后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真是庸医害人哪!”齐楚雄重重的合上了病历档案:“他的症状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出现过,可是你们在检查时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反而一直用感冒和没有休息好之类的托词来搪塞他,现在他的病情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你们这种做法简直就是在犯罪!”
“很抱歉,齐医生,其实我们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我们的主管部门每年在分配医疗份额时,只给像勃兰特中尉这样的非日耳曼人留下了很少一部分费用,如果我们对他进行全面检查的话,势必就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就医,所以我们才不得不简化了诊断程序。”一位医生不安的解释道。
虽然齐楚雄的心情依旧愤怒,但是他却知道这位医生并没有欺骗自己——按照纳粹帝国的法律规定,虽然像比尔这样的非日耳曼族裔军官也可以享受到免费医疗服务,但是由于各大医院的主管基本上都是日耳曼人,所以他们在分配医疗配额时总是向自己人这边倾斜,而对于比尔这类人经常是敷衍了事,所以才导致误诊现象一直频繁出现,以至于很多非日耳曼族裔公民早已对医院失去了信心,宁肯自己在家里忍受病痛的折磨,也不愿意到医院里去活受罪。
丢下那群忐忑不安的医生,齐楚雄来到了病房里,一进门他便看到了比尔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庞,他眉头微皱,正要开口之际却被齐格菲尔德和斯特凡妮双双架出了病房。
“爸爸,比尔的病还有希望吗?”齐格菲尔德紧张的问道。
“根据检查结果,他的病情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而眼下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的病情尚处于中期阶段,只要他自己能够鼓起勇气,那就还有一丝希望。”齐楚雄说。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帮助他呢?”斯特凡妮焦急的问。
“多陪他聊聊天,尽量避免刺激他的情绪,还有一定要让他配合治疗。”齐楚雄说。
“我们一定会照做的。”斯特凡妮此时已经红了眼圈,而齐格菲尔德在沉默良久后,突然对齐楚雄低声恳求道:“爸爸,请您无论如何也要让比尔恢复健康,只要是能帮助到他的地方,您要我做什么都行。”
“放心吧,我会尽力的。”齐楚雄在儿子肩头拍了一把,便转身走进了病房。比尔麻木的看着他,脸庞上却没有一丝求生的欲望。
“勃兰特中尉,这段日子你就要接受我的指挥了。”齐楚雄笑着说:“肝癌虽然听起来很可怕,但是我想它还难不倒你。”
“谢谢您的安慰,但是我这次肯定死定了……”比尔绝望的盯着脚下的地面,“上帝对我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要结束……”
“比尔,你可千万别这样说!”斯特凡妮在一旁焦急的喊道:“你要鼓起勇气,一定要相信齐医生有办法让你恢复健康!”
“没用的,得这种病的人没几个能活下来,而我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
“比尔!”齐格菲尔德打断道:“你是个男人,应该挺起胸膛来面对这一切,不就是肝癌吗?它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根本不用怕它!而且我父亲刚才已经对我说了,你的病情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可怕,只要你愿意配合治疗,就一定可以恢复健康。”
“埃尔文,谢谢你的安慰,但是我真的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比尔低下了头,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齐格菲尔德虽然对此感到非常焦急,但是却也无计可施。
“我看还是让勃兰特中尉先好好休息一下,等到过几天他心情平静下来以后你们再来看他吧。”齐楚雄将众人请出了病房,但是他们刚一离去,比尔就用被子蒙住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回到了迈特纳为自己准备好的住所,齐格菲尔德马不停蹄的找来了茨贝尔和维托尔德,前者被立刻派回雅利安城准备他所需的药材,而后者则负责在暗处观察是否有人在监视他;接着他又找来了施拉姆,告诉对方自己最近一段时间会留在阿尔特纳,一旦形势需要,就请对方帮助自己与秦风进行联系;这几件事情办完后,他在房间里短暂休息了片刻,便又匆忙赶往阿尔特纳医院与那里的医生们继续研究对比尔的治疗方案。
齐楚雄这厢在为挽救比尔的生命而忙碌,而阿尔特纳附近的罗伊施纳山上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武装党卫军中校恩斯特·弗莱舍尔阴沉着脸走下了一辆轿车,他朝四周望去,发现自己身处在罗伊施纳山的顶峰,三面都是悬崖峭壁,唯一的一条下山通道也是崎岖难行,但是最令他感到惊讶的是面前竟然出现了一栋三层别墅,工人们还在里面做着最后的扫尾工作,当他走进别墅时,虽然里面摆放着陈列一新的家具,但是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股浓烈的油漆味道,他不由因此皱起了眉头。
卡尔突然从楼梯上露出了脑袋,当他看到恩斯特紧皱的眉头时,便主动走过来说:“中校先生,我知道您不喜欢这里的味道,但是帝国政府一直催得很紧,所以我只能让手下加快施工进度,不过请您放心,我们用的都是环保材料,对您和布劳恩副总理的健康不会有任何影响。”
“谢谢你为我们考虑的这么周到。”恩斯特的眉头飞快的舒展开来,“我倒觉得这地方很不错,哦,对了,你能带我去看看自己的卧室吗?”
“当然可以,请跟我来吧。”卡尔带着恩斯特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卧室里,房间里的摆设非常简单,几乎和监狱没什么两样,但是恩斯特的目光却被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吸引住了,那里面放着一张霍夫曼与他的合影,而且两人看起来笑得都很灿烂。
“这个大概是你的主意吧?”恩斯特伸手拿起了相框。
“是的,”卡尔见状微笑道:“因为我知道您一直非常尊敬副统帅阁下,甚至把他视为自己的父亲,而副统帅阁下对您也非常关照,就连您的妻子都是他亲自介绍的……”
卡尔的笑容突然间消失了,因为他惊讶的发现恩斯特竟然把相框里的照片撕了个粉碎!“您……您这是要做什么?”
“我都已经活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还要再继续戴着一副假面具生活呢?”恩斯特冷笑道:“这个狠毒的老家伙不但逼死了我的父亲,还让我的母亲也因此自杀身亡,虽然他倒是让我活了下来,但这不过是他用来在外人面前故意显示自己仁慈大度的遮羞布,而我在他眼中也仅仅只是一个随时都可以抛弃的棋子,至于说到我的妻子吗,她虽然是个漂亮女人,但是她的心却只忠于霍夫曼,所以如果我还想活下来的话,那就只能把所有的仇恨都埋在心里,像哈巴狗一样在他面前不停的摇着尾巴,否则等待我的就只能是一颗冰冷的子弹!”
“您是不是发烧了……”卡尔胆怯的朝后退去:“我这就去找医生……”
“亲爱的卡尔,我一点毛病都没有。”恩斯特满不在乎的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不仅仇恨霍夫曼,我还痛恨那个自以为是的维泽克,他肚子里那点玩意连酒馆的服务生都不如,可是居然被霍夫曼选中做统帅阁下的继任者,要是他这种人真的成为了第三帝国的统治者,只怕真正的末日也就离我们不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