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听到鲁道夫的名字就会紧张成这副模样?”斯特凡妮试图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但是老妇人在很短的一瞬间后便又露出了笑容:“对不起,小姐,我有一个远房亲戚也叫鲁道夫,所以我才会感到很惊讶。”
“只要您没事就好。”斯特凡妮松了口气。
“时间很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齐格菲尔德并不想和这个神神叨叨的老妇人呆在一起,他很快便拉着斯特凡妮消失在夜幕中。
“豪勒河不喜欢鲁道夫,因为是他的躯体给大家带来了死亡……”老妇人望着这对远去的恋人喃喃自语:“可怜的人,你们已经厄运缠身了……”
卡尔一个人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他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斯特凡妮那副美丽的容颜却宛如一道魔咒,让他的心始终在承受着痛苦的煎熬。
转眼间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卡尔茫然注视着街道对面D的信号指示灯,红灯、绿灯……然而无论灯光如何变换,他却始终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走向何方。
“埃尔文,你为什么要夺走斯特凡妮,难道你不知道这和杀了我没有什么区别吗?我恨你!”当卡尔脑子里突然蹦出这番话时,就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哦,不,我怎么可以这样想!埃尔文是我最好的朋友,而斯特凡妮爱上他也是自己做出的选择,我是个男人,我要有勇气来面对这场挫折,我不能去恨埃尔文……”
“卡尔!”一个不速之客突然从街道对面冲了过来:“求求你帮帮我吧!只要你愿意,今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莱因哈特!”卡尔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卡尔,我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请你相信我,他绝对不会搞政变!所以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故意陷害他!”莱因哈特的语气非常急促,而他的眼神里也充满了血丝,一看就知道他已经在不安和焦虑中度过了无数个日夜。
“这件事情你应该去找法官,只有他们才能决定你哥哥是否有罪。”卡尔试图将莱因哈特打发走,然而后者却拉着他的胳膊说什么都不肯松手:“卡尔,我知道自己过去做了不少让你很生气的事情,但那都是因为我的年龄小不懂事才造成的,现在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好吗?”
“我没那么小心眼,但是你哥哥的事情我根本就管不了!”卡尔转身欲走,但是莱因哈特却突然跪倒在他脚下痛哭失声:“卡尔,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我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去帮助哥哥,可是那些过去一直跟在我哥哥身后的人这会都把我看成是瘟疫,他们要么躲着我,要么随便找个理由来打发我……更可恨的就是那个明希豪森,我哥哥当年一直在副统帅阁下面前为他说好话,可是我哥哥刚一被捕,他马上就翻脸不认人,还威胁我说如果我再去找他,他就会让盖世太保把我抓起来,我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只剩下了来找你这一条路,因为只要你能够在统帅阁下面前替我哥哥说句公道话,或许他就能获得公正的审判……”
望着昔日趾高气扬的莱因哈特如今却落魄的像个流浪汉,卡尔心头不由泛起了一丝同情。“快起来吧。”他伸手扶起了莱因哈特:“听着,我虽然没办法对你承诺什么,但是你哥哥即使上了法庭,也应该不会被处决。”
“这是真的吗?卡尔!这是真的吗?”莱因哈特全身都在颤抖。
“信不信由你,而且我能对你说得只有这么多了。”卡尔说。
“我信你,我当然相信你!”莱因哈特在狂喜之余突然紧紧抱住了卡尔:“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助我!所以我才没有去找齐格菲尔德!”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助你?要知道埃尔文在对待你的态度上远比我要理性得多,而且他和克劳柏森总理之间的关系也比我更为亲密,所以你如果要寻求帮助,也应该先去找他才对啊!”
面对卡尔的疑问,莱因哈特轻蔑的说道:“作为一个日耳曼人,我绝不会去央求一个下贱的杂种,可是你就不同了,因为你的身体和我流淌着同样高贵的血液,所以我坚信我们才是真正的同路人!还有,那个杂种依靠卑鄙的手段夺走了你的斯特凡妮,这种无耻的行为早晚都会受到惩罚的!”
卡尔张着嘴,想要反驳莱因哈特对齐格菲尔德的指责,然而到头来他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卡尔,谢谢你帮助了我!”莱因哈特对卡尔深深地鞠了一躬:“请你相信我,只要我哥哥获得了自由,我就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你夺回斯特凡妮!”话音刚落,他便一头扎进了夜幕中。
卡尔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想如果齐格菲尔德知道了莱因哈特刚才说的那些话肯定会很不高兴,但是他的脑子里却冒出了一个怪异的想法,似乎斯特凡妮要不了多久就会投入自己的怀抱,于是他心中那一丝短暂的歉意便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所取代了……
夜已深沉,然而维泽克却依然躺在冰冷的牢房里辗转难眠,这些天来他如同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猛兽,不停地发出令人恐惧的咆哮,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死一般的寂静,甚至就连送饭的看守都对他不屑一顾,渐渐地,他的心情从刚被捕时的愤怒变成了对未来的彷徨不安。
一阵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令维泽克心头突然一惊,他慌忙坐起身,却看到一个戴着铁面具的党卫队将军走进了牢房,而对方身后竟然没有一名看守。
“舒伯特将军!”维泽克的手在颤抖:“你来做什么?打算杀了我吗?”
“我要是想杀了你的话,那又怎么会出现在你面前呢?”舒伯特的面具后面依然是那种听起来非常刺耳的声音。
“难道是副统帅阁下让您来救我吗?”维泽克顿时露出了狂喜的目光。
“很抱歉,副统帅阁下病势沉重,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再来保护您,而且现在外面已经成了路德维希和阿尔伯特的天下,据说军事法庭也将在近期对您进行审判。”舒伯特给了维泽克一个坏消息。
“我没有罪!他们凭什么审判我!”维泽克气急败坏的吼道:“这完全是阿尔伯特一手策划的阴谋,目的就在于把我搞臭,然后他才能堂而皇之地掌握权力!”
“可是现在您已经失败了不是吗?”舒伯特仿佛是在嘲笑维泽克的无能:“而一个阶下囚无论再怎样不甘心,到头来也不过被踩在胜利者脚下的战利品。”
“不,我还没有沦落到这一步!”维泽克扑到了舒伯特面前:“我知道您一定会帮助我摆脱困境的,因为您和我一样,都是副统帅阁下最信任的人,而且我还愿意对您发誓,只要我能够东山再起,我第一个要感谢的人就是您!”
“您的承诺让我非常动心,不过我倒想知道您所谓的感谢到底是指什么?”舒伯特不紧不慢的问道。
“我会让您担任帝国保安总局局长一职,并且给予您一生都享不尽的财富。”维泽克说。
“哈哈!”舒伯特突然从面具后面爆发出一阵阴森的冷笑:“布劳恩先生,我若是接过了您这张空头支票,那我岂不是成了这世上最大的傻瓜吗?”
“好吧,我承认自己提的条件确实欠缺考虑。”维泽克忙不迭的抛出了新的诱饵:“只要您愿意帮助我摆脱困境,那么我就会让您成为我的副手,和我一起共享权力!”
“哼!”舒伯特摇了摇头:“看来您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的谈话也就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说罢,他竟然转身欲走。
“请等一等!”维泽克急忙伸手拉住了舒伯特:“您到底想要什么条件?说出来让我听听,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满足您!”
“您说的是真心话吗?”舒伯特问道。
“当然是!”维泽克大声叫道。
“好,那么你听着,从现在起您必须发誓效忠于我,并且无条件的服从我的命令!”
“!”维泽克不仅瞪大了眼睛,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攥紧在一起,而舒伯特对此却只是冷冷一笑:“听着,只要您答应这个条件,那么我就可以让您摆脱困境,如果您不答应,那就等着上绞刑架吧!”
对死亡的恐惧最终迫使维泽克不得不抛弃了自己仅有的一点自尊。“好吧,从现在起,我发誓永远忠于您,绝不违抗您的命令!”他说完这番话还像模像样的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
“我看您现在一定很想杀了我,”舒伯特做了个割喉的手势:“而且您还暗自发誓只要有一天能夺回权力,您肯定会把我撕成碎片。”
“不……您好心好意的帮助我,我感谢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想着要报复您呢?”维泽克尽量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然而嘴边的笑容却变得更加僵硬。
“您说谎的样子一点也不可爱,不过这没关系,因为任何一个想跟我玩花招的人到头来都会死的很惨,所以您最好记清楚这一点。”当舒伯特从面具后面对维泽克投去一缕冰冷的目光时,后者能做的也只有胆战心惊的点着头。
“听好了,我要您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军事法庭上承认是自己筹划了那场政变,而目的就是为了夺权,只要您亲口认罪,剩下的事情就由我来解决。”
“可是我一旦认罪,军事法庭就会判处我死刑,到那时我的处境只会更加被动啊!”维泽克喊道。
“这不是该由您来操心的事情!”舒伯特冷冰冰地回应道。
维泽克的身体抖了半天,终于还是无奈的低下了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