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算一下钱,任务单上写的报酬是八十八两,三成要上交,也就是要上交二十六两四钱,实际收到一百两,那么我还有七十三两六钱可以自由支配,哇塞好多钱,平常王纯只拿一两或二两给我当跑腿费,现在自己可以独吞那么大一笔钱了。
该分多少给楚衣呢?我这次依然好像没出力……
一楼,柜台找掌柜,这间客栈装修平淡很多。
“掌柜的,能不能帮我把这锭银子找散?”
“不好意思,客官,本店不帮别人找零钱。”
“那帮我把我的房钱结了,顺便找个零。”
“那可以,客官住哪间房?”
“二楼,上去左边第四间。”
“哦,昨晚四个和尚扛着的那个是你啊,还有个姑娘跟着。”
“对了,那几个和尚在哪里了?”我问。
“把你放房间里就走了。”
“哦,我的房钱多少钱?”
“一钱。”
“那个姑娘的房钱也一起算吧。”我说。
“那好,再加十文钱。”
“她住什么房间?那么便宜?”
“通铺,就在楼梯底下。”
“通铺不是什么人都有?”
“客官不必担心,我这店不在官道边,没几个人住,都是做熟人生意,他们只吃饭不住店,所以通铺也只有那姑娘一个人住。”
“那还好,吓死我。”
掌柜拿出一杆小铜秤,称量散碎银子,然后又从抽屉数铜板,把称量好的十几个散碎银子和铜钱一起递给我。
“一共是九十九两八钱,然后再给你九十文钱。”
我拿起碎银敲了敲,又咬了下,然后把铜板和二十多两银子放钱包里,又从柜台拿了一张白纸把剩下的七十两包起来。
“多谢了,通房门口在哪?”我问。
“那边。”掌柜指了个地方。
楼梯侧边有扇门,开着没关,楚衣在里面整理行李。
我敲了敲门板,说:“楚衣,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我走到她旁边,怎么开口呢。
“那个,今天天气不错。”我说。
“有事就说。”
“这个,我接的这个任务,多谢你帮忙。”
她看着我,说:“哦。”
“然后就是,你帮了我那么多,你应该得到报酬,而且,这酬劳你应该拿大部分。”我把纸包递给她。
她不接,继续整理行李,说:“不用了,我帮你是因为我是你师姐,带师弟是师姐应该做的,而且不能看你自不量力来送死。”
周围的背景切换到王府账房。
“真厉害,才过了两天你就搞定了。”刘掌柜拿着任务单笑嘻嘻地说。
“也不是我的功劳,都是别人帮忙做的。”我苦笑。
“别谦虚了,最关键的还是你自己的努力,再接再厉,这又有一张散单……”
“不了,我还是先潜心修炼道法吧。”我说。
“别急嘛,下次道盟考试还有差不多两年,这么长时间,以你的资质早就达考核要求啦。”
“不了,不了,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我说。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逼你了。我跟你说,没有几个人第一次接单时能顺利完成的,能这么快完成的更是寥寥无几,你不必太低估自己,你今后必大有作为。”
“承蒙您贵言,多谢啦。”
钱包鼓鼓的,里面八十多两银子,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想什么呢?”王纯说。
我回过神,原来我坐书桌前发呆。
“刚才我讲到哪了?”王纯问。
“道法的‘法’和‘技’。”我说。
“法是什么,技又是什么?”
“法是运用道法的方法,技是技术?技术……”不对,技术和方法好像都差不多。
“又走神了?”王纯说。
“对不起。”
“道法的‘体’和‘技’,‘体’指你体内储存的能量大小,‘技’指你使用这些能量的技巧。”
“嗯。”我把这这抄在笔记本上。
“写什么?教材上都有。”
“哦?”我翻开书看了看,真的有。
“今天你心不在焉,就学到这吧。”王纯说。
“嗯。”
把书本放回房间,然后四处逛。
怎么让她收下这七十两呢?我这次任务完全是打酱油的,拿着这些钱心里非常不舒服。穿过长廊,过了个拱门。
“敢跟老子抢女人!活得不耐烦了吧!”
又是谁在我背后说话啊?回过头看,人呢?
“师兄,就是他跟你抢女人。”
声音从我前面的石拱门那边传过来的。
“活得不耐烦了吧。”
走过门,一段修在水塘边的长廊,目光从柱子的缝隙看过去,几个穿着跟我一样道服的人在打一个人,应该是哪位师叔的弟子吧。
“道长,饶命啊!”那人穿着下人的衣服满地打滚。
我走过去,拦着那些人说:“各位师兄,别打了,别打了。”
“你谁啊?”一个人说。
我说:“各位师兄,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出人命了到时候师父责罚可就不好了。”
“打他个内伤,到时候慢慢就死了,谁知道。”又一个人说。
“他怎么了得罪几位师兄了?”我问。
“他……哎,哎!”一个人正想说话,发现那个下人连滚带爬起来跑了。
几个道士追过去。
“怎么回事啊?”我问。
“他敢撬老子墙角,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一个人插着腰,满脸怒气。
“师兄,消消气,他不过是下人,是王府的一条狗,嫂子怎么会看上他呢?”另一个人从上往下抚摸他胸口,给他降火。
“哎,你小子是谁的门下?”那个被撬墙角的人问我。
“在下是王纯门下,敢问几位师兄?”
“我们是王青云门下,这位就是我们英明神武的师兄叫唐季昶,我叫轲闻哲。”那个不是被撬墙角的人说。
“叫你跑。”两个人押着那个下人回来。
“那两个是李飞剑和宇明德,是王证的徒弟。”
王证?没听说过。这个叫什么明德的,名不副实啊,助纣为虐也配叫这个名字?那个飞剑为什么不叫小李飞刀呢?
“道长,饶命啊。”那个下人脸上青一块红一块。
“现在会求饶了是吧?抢老子的女人时怎么不想想会有今天?”
那个谁?唐机场?唐季昶,捏了捏拳头,往他肚子锤了几下。
“冤枉……”那个下人吐出一堆口水,口水丝从他嘴里一直到地上。
我看了都觉得自己肚子被锤了似的,唐季昶又想打那个下人,我赶紧拉着他的手,他力气好大啊,我双手都不太拉得回来。
“师兄师兄,不要动手打人嘛,打架是不对的,要以理服人。”我说。
“我告诉你,不要再找巧巧了,被我发现你再跟她单独在一起,哼!”唐季昶把两个拳头放那个下人眼前,使劲掰几下,“嘎啦——嘎啦——”几声骨响,然后恶狠狠地说:“要知道,人和狗是不能通婚的。”
“巧巧是狗?”那个下人惊讶的样子。
唐季昶捏紧右权,一拳朝下人的左脸打去,那下人倒地,唐季昶说:“你条狗,乱吠什么?你们这些下人,我们在外面拼死拼活赚那十几个银子回来,你们呢,待在王府内好端端的,王府被袭击的时候我们第一个冲上去,你们呢?吃我们的用我们的,还敢搞老子女人?”
怎么说呢?王府的道士出去赚钱也没错,但下人的活也很辛苦啊。不过他女人被抢了,那么生气也很正常。
唐季昶继续在辱骂那个下人,我看周围,一堆下人拿着斧头、扁担、锄头、铲子、擀面杖过来。
那群下人站在那个被打下人的后面,唐季昶见了,停止打骂,后退了几步,说:“你们干什么?”
“你们这些臭道士,整天游手好闲,什么活都不干,水是我们挑,柴是我们劈,衣服是我们洗,夜香是我们倒。”一个下人说。
“而且挑的山泉水还不让我们喝,吃饭都要我们端进你们房间。”
“我们只能排队领白饭,你们个个四菜一汤,逢年过节王府还给你们加菜。”
“我们四五个人睡一张通铺连个转身的位置都没有,你们一人一个大房间,还带厅堂的。”
“而且一不高兴就任意打骂我们。”
哇!原来当道士有那么好福利!哎?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是睡通铺啊,还有,衣服怎么也没人帮我洗啊?饭?我还是排队领饭啊,没有谁把饭送到我房里了,还有,我的四菜一汤呢?谁给我私吞了?
“我们累死累活,却被你们当成狗!我们不干了!”
“不干了!不干了!”后面一堆人起哄。
“你们想造反啊?”轲闻哲说。
“反了!反了!”那群下人众口一词。
“你们等着,等着。”唐季昶恶狠狠地看着那群下人,慢慢走了几步,然后拔腿就跑,剩下那三个人见状赶紧跟了过去。
“家丁造反了!”那四个人边跑边喊。
哈哈,反差太大了吧。
“都盯着我干嘛?”我反应过来,那群下人除了躺地上那个都直勾勾地看着我。
“那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我说。
他们拉住我一顿乱揍,我用手护住头,但是肚子,背后,大腿,手臂,全都被人用脚踹,或者用棍子之类的东西打了。
“救命啊!救命啊!”我喊。
熟悉的柴房,以前我都把柴放这里的。
“冤枉啊!冤枉啊!”我喊。
我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冤你个头,你平时高高在上使唤我们的时候怎么不喊冤了?”一个下人说。
“真的冤枉啊,我的活都是自己干的,没主动见过其他人干。”我说。
“你身上的这是什么?”他把左脚放我椅子右边的扶手上。
“绳子,麻绳,还是粗麻的。”我低头看了看,说。
“你穿的这是什么?”
“衣服。”
“什么衣服。”
“道装,跟王权富贵同款的哦。”我说。
“那就对了,别想赖掉。”他出去,把柴房的门锁上。
“听我说,听我说,切,这么快就走了。”
我就说今天怎么一整天没看到张非他们,原来罢工了。
“有人吗?有没有人啊!”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喊,也不算空荡荡,有一大堆木柴,待会不会有人放火吧。
一个人送饭进来,他看了我惊了一下,说:“原来是你啊!”
“你是?”我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老李啊。”他说。
“老李?”我还是想不起来。
“教你砍柴那个,你刚进府不久时碰到的。”
“哦……好像是。”我好像想起来了。
“什么好像,就是,你什么时候当上道长了?”
“差不多半年吧。”我说,想了想,又问:“你们在干嘛呢?把我绑起来。”
“你也当过下人,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下人的苦,做了十多年,连个老婆本也没攒够,这不赵臻说要带我们下人罢工……”
“这赵臻又是谁?”我问。
“也是个新进下人,整天说什么平等公平,让我们一起罢工迫使王府提高工资。”
“他不会也是个穿越者吧?”我说。
“什么穿越?”
“没什么,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这个赵臻。”我说。
“不能。”
“为什么?”
“你还是先把饭吃了吧。”老李把饭放地上。
“你让我怎么吃啊,帮我解开绳子啊。”我说。
“不行。”
“你们绑着我干啥?我又不是给你们发工资的,绑架我有什么用?”
“赵大哥说了,如果王府的人拒绝了,就拿你当挡箭牌。”
“关我屁事啊!”我说。
“你自求多福吧。”老李转身出去。
“哎!别走啊,我怎么吃饭啊!喂!”
拿我当挡箭牌?太瞧得起我了。
“进去!”
门开了,几个下人把一个人扔进来,然后又关上门。
“唐季场?”我说。
“你才是鸡肠呢!”唐季昶说。
“别说那么多了,你没被绑起来,帮我把绳子解一下。”我说。
“你还说我是鸡肠呢,我为什么要帮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行不,请你帮我解开绳子。”我说。
“行吧,看你那么诚恳地道歉,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一下。”
他爬起来,把绳子解开,我顿时感觉一阵轻松。
“舒服,绑得手都麻了。”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和头。
“你怎么也被绑架了?”他说。
“还不是因为你,打人了就跑了。”我说。
“那你为什么不跑?傻乎乎地站在那里被捉。”
“关我屁事,我只是凑热闹的,谁知道他们黑白不分。”
“那也是你傻。”
“我傻?你说说你老婆怎么被抢走的吧。”我说。
“我还没成亲,哪来的老婆?”唐季昶说。
“没成亲?那就是你女朋友跟人跑了?”
“也不是,我表白过很多次,巧巧都不理我。”
“女朋友都不是,你还说别人撬你墙角?还把人打得那么惨?然后害我被揍一顿还被绑起来?”我非常生气。
“迟早就是了,我这不是怕她被人捷足先登嘛。”
“I am angry!”我说。
“什么鼓励?”他问。
“我——很——生——气——”我说。
“那你慢慢气吧。”他坐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这家伙真是无可救药。
走到门边,拉了拉门,拉不开,从门缝看到门被从外面反锁了,门外一堆下人在坐着站着。
往四周看看,柴房怎么连个窗户都没有,不怕闷死啊。
“你不想办法出去吗?”我问唐季昶。
“你想就行了,想好了叫我。”他从地上的干草扯下一根,叼在嘴里。
环顾四周,没找到任何窗户,连狗洞都没有,唯一的出口就是大门,如果硬闯出去的话,外面那么多人根本跑不掉。对,还有一个地方出去,就是屋顶,爬上房梁然后揭开屋顶的瓦片就能出去了。
还好有一大堆木柴,我爬上柴堆顶,还是够不着房梁。把周围的柴拿点过来垫脚。刚抽了几根木柴,就觉得整个柴堆摇摇晃晃。这样不行。
“哎,季昶把那根绳子扔上来。”我说。
“绳子啊,给。”他把绳子抛上来,说:“至于那么麻烦吗?”
“你不麻烦,那你想办法出去啊。”我边说,边把绳子抛到房梁上,然后打了个结拉了拉,应该爬得上去。
“嘎——”门开了,老李走进来,说:“我来拿饭碗了,怎么少了个人?”他四处扫视,然后看到我。
呃……被发现了。
“你干什么呢?”老李大声叫,顿时十几个人从外面走进来。
我扯着绳子,看着下面那堆人,说:“活着,还是死去?”
“你不能死,你死了就没有人质了。”老李惊恐地说。
“这不还有一个吗?他想死,就让他去死好了,赶紧的。”一个人不好气地说。
“呃——”貌似玩大了。
“要死就快点死,别浪费我们时间。”有几个人起哄。
“那个,那个,鸟之将死,其鸣也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有一遗言,你们要不要听听?”我说。
“什么遗言?”一个人问。
“能不能把我放了?”我说。
“不行!”众人异口同声地说。
“那我还有一句话要跟你们说。”我说。
“什么话,赶快说,说完上路!”
“你们没发现唐季昶走了吗?”我说。
唐季昶趁刚才众人不注意从门口溜了。
“啊?”众人看了下四周,没看到唐季昶。
“怎么办?怎么办?”一个人说
“追啊!”又一个人说。
他们都转过身往门外挤去,好机会,我拉紧绳子,想往上跑,结果一个人从我背后一把把我拦腰抱起。
“干什么!干什么!”我喊。
“小兄弟,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多着呢,何苦寻死觅活呢?听哥一句话,好好活着。”
“你放了我我就能好好活着。”我说。
“不放,一放手你就自杀了,你一自杀我们就危险了。”他把我摁在柴堆上,然后扯下那根绳子把我的手绑在背后。
我又被绑在椅子上了,几个人围着我。
“小兄弟,不要想不开,我们只是拿你当人质,只要王府答应我们的条件,你就可以平安出去了。”一个人说。
“几位大侠真是心地善良啊,哈哈,如果王府不答应呢?”我说。
“这有点麻烦,我们去问问赵大哥怎么办吧。”一个人说。
“嗯。”另一个人说。
“你们能不能带我去见那个赵大哥啊。”我说。
他们不理我,出去了。
“喂!喂!你们是聋子啊!我说话你们没听见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