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首饰店里居然就把首饰陈列在桌上,任人把玩,这年头也没有玻璃罩,老板就不怕首饰被偷啊?看着一个女子把手指头戴满了戒指,又有一个男的给另一个女子插发簪,一个男的把一排玉镯拿起来看看、摸摸、哈了口气擦了擦,又放回去。这老板是不是特有钱,不怕被偷啊?
“摆出来的都是些下等品,那些金银都是渡的,里面不是铜就是锡,要好货还得问老板。”萧靖可说。
“二位公子,有什么帮衬的?”一个镶着金牙,手上戴了四五个金戒指的男子,估计身上这金光闪闪的衣服也涂了金粉。
“七十两左右适合女生的首饰,有没有?”
“有,当然有,我这不缺首饰,你要金的、银的还是玉的?还是镶玉?”
“银的吧。”我觉得黄金黄澄澄的太俗了,玉镯一摔就碎了。
“银的话,我这有一套凤冠霞帔要不要看看?”
“看看。”
老板叫一个伙计去拿东西了。
萧靖可问我:“兄弟,买东西送相好?”
“什么相好?别乱说,我这是还钱给别人。”
“还,钱?”
“对呀,还钱,我直接还钱给她,她不要,所以买件东西生日送她,当还钱了。”
“她是谁?”
“楚衣。”
“不认识。”
老板捧着个锦盒过来,说:“二位公子,东西来了。”
他把放锦盒柜台,我们过去,打开,一个超大个的银凤冠,还有银戒指、银项链、银镯子、银耳环等等,基本人身上能戴首饰的每一个部位的首饰都有。
“这么多?”我有点吃惊。
“七十两银子这套最划算。”
我算算,七十两,明清的话一两银子大约是四十克,四七二十八,两千八百克,差不多六斤重,也难怪能做那么一大堆东西。送东西送那么大一堆不合适,换小点的吧。
“老板这个不要了,七十两给我推荐些金首饰吧。”我把锦盒推过去。
老板把锦盒合起来,让一个伙计拿走,然后从柜台拿出一个小锦盒,打开,说:“公子,这件如何?”
我看了一下,一个金镯子,挺厚的,上面刻着叶子,看花纹,挺精细的。
“公子拿起来看看吧。”
我拿起来,掂量了一下,大约四两重,说:“看起来不错。”然后把镯子转了一圈,发现刻着四个字:百年好合。我立刻把镯子放回盒子里,这哪能送人,而且是异性。
“公子神色忽然凝重,不知为何?是不是嫌这金镯不好。”
“不好不好,当然不好,我不喜欢刻字的,给我弄个没字的东西。”
“那这个如何?”老板又拿出一个锦盒。
我打开,一个锁形项链。
“这是什么?”我问。
“同心锁,相传月老有一件宝物同心锁,相爱的男女只要被同心锁锁住就会永不分离。”
“你能不能给我推荐些正常的东西啊?”
“这些都不正常?”
“我要那些没有情情爱爱、男男女女乱七八糟寓意的东西!”
“公子不是说送给心上人的吗?”
“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送给心上人了?我是送给普通朋友的生日礼物,生日礼物,懂吗?”
“不好意思,我误会了。”
他又拿出一个锦盒,打开,是一根金发簪,几朵金花,还有两串金珠子吊下来。
“这没什么特殊寓意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靖可,你看这个成色怎么样?”我问。
“还可以,值这个价。”
“老板,把这个给我装起来吧。”我说。
“好嘞,公子果然爽快,不像一些人挑了又挑,看了半天都没买。”
我笑了笑,心想:爽快的原因是我根本没把这七十两当成我自己的钱,七十两啊,够一般人花五六年了。又看了看钱包,没有瘪,因为,六斤白银啊,根本装不进这小布包,都是另外拿布包起来的,就换来这么一小盒东西。
路边,地摊,挂着字画,挂着牌子写着代客写信、画像之类的。
“看起来挺不错的。”我看了挂架子上的那几副画。
萧靖可说:“这些地摊画好看而且便宜,一般人也看不出这些和店里边的有什么区别,而且不少临摹名作的可以以假乱真。”
“是吗?盗版啊。”我我继续看画,目光定在一张水墨画的竹子图上,我问:“这幅墨竹不错,老板,这个多少钱?”
一个正在看书的书生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合上书,打量了一下我,说:“二十文。”
我有点惊讶,说:“二十文?”我觉得跟刚才那店里的几十两的画画得差不多,怎么差距那么大。
书生叫我惊讶,又说:“客官,你嫌贵的话,十五文?”
我更惊讶了,说:“十五文?”这究竟有什么区别?名人效应?里面些画是名家所作所以贵?
“十文,怎么样?七八文也行,算了,客官看着给吧。”书生一脸泄气的样子。
“十文就十文吧。”我掏钱递给他。
“谢谢这位爷,您真是大善人。”他借过钱,然后拿根竹竿,把挂着的那幅墨竹图挑下来,细细卷好,然后捆上绳子,双手奉上。
“大善人?哈哈哈,十文钱换个大善人的头衔未免太划算了吧。”我见他用双手送过来,我也双手接下。
“你们王府天下是第一有钱的家族,道长想来也是身价百万,不然也不会给够十文钱的。”书生说。我估计他看到我这身衣服推测出我是王府的的吧。
“我是王府的,但不是王家的人,我不过是在拜师学艺兼打工罢了,王府再有钱,也与我没多大干系。”我说。
“不怕,你在王府还愁没钱吗?我可听说王府一个小厮工钱都涨到一两了,比我风吹雨打地摆摊挣得还多,道长日后必定财运亨通。”书生说。
消息真灵通,估计王府招聘处人满为患了。
我说:“你说那么多奉承的话,我也不会多给你钱的,省省力气吧。”
“这都是小生的肺腑之言啊。”
“行了,我走了。”我跟萧靖可走到一边,说:“这怎么那么便宜?”
“都是落魄书生,别的不会就会写字画画,混口饭,而且有功底再怎么样也不会太差。”
“以后买东西还是地摊买盗版好。”我说。
“盗版?什么意思?”
“没什么。”
一个声音传到我耳朵里,说三少什么的,傲来国三少?
“三少?”那只金光闪闪的傲来国猴子?我看了看旁边传出声音的铺,招牌是集文斋,也是卖字画和文房四宝的。
“你还想买什么?”萧靖可问。
我说:“我找个人,可能就在这。”
“找谁?”
“三少。”
我进去,问一个伙计说:“这位伙计,打听一下,刚才听到三少什么的?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个人叫三少?”
“三少?哦,三少,他在二楼和掌柜的喝茶。”
“多谢。”
我上二楼,唐季昶和一个人在喝茶。
唐季昶看到我说:“咦?师弟,你怎么来了?”
我说:“来买东西,听说这有个三少,所以来看看。唐师兄,你认识一个叫三少的人吗?”
“我就是三少啊。”他说。
“你?你为什么叫三少?”
“我在家排行老三,所以大家都叫我三少。”
“你姓唐,那么你就是……”
众人一起说:“唐家三少。”
“啊哈哈,不好意思,我误会了。”我挠了挠头说。
“来坐坐吧,难得有机会见面,以后不知道能不能再碰见了。”
“你要去坐吗?”我问萧靖可。
“不了不了,我不认识他们,我在楼下等你吧。”萧靖可下一楼了。
“话说,唐兄,你怎么在这喝茶?”我坐下问。
“这店就是我家的。”
“原来如此。”
“自从我被逐出师门后,每天都无所事事,就只好来店里喝喝茶,聊聊天了,对了,你今天出来,不是专门找我的吧?有什么事办的?”
“我想买几幅画挂墙上。”我说。
“买了什么画?让我瞧瞧。”
我把画卷展开,说:“地摊货而已。”
“这地摊也可能淘到宝贝的,我前几天就从一张齐黑水的虾,齐黑水的鱼虾画很出名的,简练生动,淳厚朴实,天趣横生。”他边说边看我淘的这幅画,说:“这幅不行,这竹子用笔力度不够,还有这墨的浓淡把握得不好。”
我看不出什么问题,感觉和其他墨竹图都差不多。我说:“我也不懂怎么看水墨画,差不多就行了。”
“挂大厅的东西不能差不多,我把我以前挂的送你吧,掌柜。”
一起喝茶的那个人起来,说:“三少,我马上去取来。”
不一会,掌柜的拿了三个卷轴上来。一长两短。
“这是我以前挂在王府宿舍的,现在留着也没什么用,就送你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满打满算也才见过两次面。”
“也算我们是师兄弟一场,收下吧。”
“多谢,正好我现在住的房间就是你原来的那间。”
“那么有缘?那你更要收下了。”
我打开画一看,一幅山写意水画,地平线在中间,右边是树木色彩很黑,中间是山色彩很淡感觉就在远方,左上方还有一行鸟,两幅字:日月应时敬寿酒,天地合谐长春秋。用行书写的。
“看起来非常好看,还有这字,很端正。”我说。我想了想,这唐季昶那么有钱,那些家具什么的会不会也被他换成我不知道的高档货了。
我说:“唐兄,我现在那房间那些家具还有门帘子什么的,不会也是高档货吧。”
“不是,都是些很普通的家具,我带不走,就留下了。”
“那还好,我想换个门帘,我不喜欢粉红色的。”
“那帘子啊,不过是杭丝,才二十两一匹,你不喜欢就扔了吧。”
“噗……”我听了后把刚喝进嘴的茶水向旁边喷出来,还好他们两个坐我对面,没喷到他们。
“兄弟喝不惯毛尖?”掌柜的说:“伙计,把我那银针给泡上一壶。”
“不用了,不用了,我喝水咽着了而已。”我赶紧阻止,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茶,但我知道一定很贵。
“师弟没事吧?”唐季昶问我。
“那房间里的桌子、衣柜、床、书桌你有没有换过?”我问。
“除了那张床,其他的都换过。”
“都换成什么的了?”
“衣柜是香樟木的,书桌就一般的花梨,那个拱门是我专门定制的,隔出卧室和客厅用的是黄檀。”
“你还对那间房子做了其他什么吗?”
“原来墙上那些石灰不好,一回潮就变软,用手一抠就掉了,我叫人重新粉刷了一遍,那房顶的瓦老漏水,我改成双层还用石灰把缝隙堵上,原来是木地板,老惹蟑螂,我给全部换成大理石,还放了专门的虫药……”
“别说了,我问一下,这些你总共花了多少钱?”
“六千五百两。”
我顿时全身瘫痪,趴在桌上。
“师弟?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哈哈哈哈,我没病,我只是在庆幸。”我说。
“庆幸什么?”他问。
“庆幸我真幸运,遇到你这么一个好师兄。”
“不敢当,不敢当,我在王府的时候,经常欺负师弟,大家都说我是唐鸡肠。”
“为什么叫你鸡肠?”
“小肚鸡肠呗,以前我太记仇,别人得罪我哪怕是一点小事都记着,然后带我那三个哥们去报复。最后一次,就前几天,去抢一个不喜欢我的女人,结果闹出个大事,我就被逐出师门了,现在想来也可笑。”
“一定是你方式不对,你那么有钱,怎么那个巧巧会不喜欢你呢?”我觉得是唐季昶像电视剧那些有钱的渣男那样,拿钱追女主,被不爱金钱的女主抛弃,然后女主和没那么多钱的男主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唐季昶高谈阔论了一下他的恋爱经历,果然不出我所料。
唐季昶讲到最后,大口喝了一口茶,把被子摔地上,说:“她怎么就那么讨厌我呢?她想要什么,我就给她买什么,我为了知道她想要什么,还特意跟她的闺蜜打探消息……”
“我就说你方法有问题嘛,追女生要付出真心,而不是钱。”
“我不够真心吗?我把我能想到为她做的都做了,那个吕正为她付出过什么?不过就凭一句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空话。他本来就是个穷光蛋,能放弃什么?”
我听了,有点疑惑说:“吕政?秦始皇?”
唐季昶说:“什么秦始皇?秦始皇不是嬴政吗?”
“那个下人叫秦……吕正吗?”
“吕正,没有秦字。”
“你知道他们两个怎么走一起的吗?”
“我找人打探过了,平常吕正给巧巧送饭,然后有一次一起上山玩,巧巧的腿被倒下来的木头压着,碰巧遇到匹狼,吕正不走,赶走狼,然后他们就在一起了。”
“听起来好简单,我觉得原因会比你知道的更复杂。”想起很多英雄救美情节,说简单的话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反正不单纯救了一下人就在一起了,前前后后绝对有非常多的经过。
唐季昶想喝茶,但他的被子被自己摔了,他愣了一下,左手手肘撑桌子上,左手手掌捂着眼睛,低头说:“不想了,不想了,巧巧已经走了,忘了她吧。”
我说:“唐兄如此释然,那是最好的。”
他又说:“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要追的话捉紧了,不要让别人抢了先。”
我脑海中冒出楚衣,然后又摇了摇头,我只把她当朋友,同门师姐弟而已,我说:“我没有女朋友,如果我有的话,绝对会让所有人都知道。”
“是吗?那你真好,没有这种烦恼。”
夜晚,我的房间,墙上挂上画了。
我躺床上,仰望床顶的蚊帐……
我喜欢谁?我最喜欢的人当然是我自己,其他人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从穿越过来后,我都碰到哪些女的?乔岚,卫高,王权屏,王权谷,小青蛇,萧玉翠,楚衣,还有很多很多,尤其是去做任务时遇到了不知多少,全部忘了名字。最熟的,就是楚衣,那是因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原因。对了,好久没见那只山雀了,还有后山也很少去,不知道小虎他们怎么样。
热,睡不着,夏天要来了?起身,把那个装金发簪的锦盒拿出来,拿出纸笔,磨墨,摊开一张纸,想了想,没错,友谊,就是友谊,没有其他的。那么写什么字呢?情同手足?义结金兰?同舟共济?有了!
提笔写下:友谊天长地久。
正楷字,每个字大约两节手指头长,写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不满意,手心出汗,把笔杆弄湿了,把笔挂砚台上,然后把手掌往桌上擦了擦,提笔继续写,不知写了多少遍,终于写满意了一幅。
看了看,不对,这是简体字,还是从左到右写的。又重新从右往左写繁体字。
头晕眼花,谁设计的破书桌,那么矮,要跪坐着写。把笔扔砚台上,起身,眼睛忽然黑了,眼冒金星,靠墙上缓缓,跪坐加弯腰太久导致的。许久,终于缓过来了,把头往后仰了仰,拿起写费的纸,把毛笔杆上的墨汁擦干净,然后跪坐着继续写。
又不知写废了多少纸,终于写出一张略感满意的字,每个字大小差不多,端端正正。举纸对着油灯透视了一会,可以了。拿小刀把这行字裁成一个长条,小心地放锦盒里,盖上,长舒一口气。
算了算时间,还要等两个月多才到时间,先把东西放衣柜最下层锁好。
累了,眉毛感觉有点疼,困了,睡觉,睡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