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个人睡一大张床,舒服,哈哈哈哈!我终于有单人间了。
“这原来是唐季昶的房间,他走了,刚好空出来。”王总管说。
“唐季昶怎么了?”我从床上翻身起来。
“他强抢他人女友,逼反下人,引起暴动,被开除出王府了。”
“不至于吧,他也没干什么坏事。”
“这也不是唯一的原因,你的其他师兄弟经常投诉被他欺负,所以这次青云一怒之下把他赶出去了。”
“真可怜,不知道他出去后怎么谋生。”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他爹身家百万,他整日游手好闲,所以他爹放他来王府训一下的。”
“以后唐家交他手里保不住会成什么样。”
“交不到他手,他还有两个哥哥,天塌下来有人帮他顶着。”
“有个有本事的哥哥真好,出事有人罩着,对了,说到他,那个巧巧和那个下人怎么样了?”
“他们非常惭愧自己被人利用,一起去浪迹天涯了。”
“浪迹天涯?听着好浪漫,不过他们有浪迹天涯的本钱吗?别像萧靖可那样,走到半路没钱了。”
“谁知道,由他们去吧,你整理一下你的东西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王总管慢走。”
王总管出去了。
哈哈哈,一张大床,脱掉鞋子,躺床上,手脚呈大字展开。
“哐哐哐”敲门声。
“哪位?”我问。
“送饭的。”
“请进。”
萧靖可捧着四菜一汤进来。
“是你?”我有点惊讶。
“是我,我把饭放桌子上,可以不?”
“放吧放吧,我说你讲话能不能别那么严肃。”
“是。”
“坐吧,别见外,都是舍友一场。”
“不坐了,还有十几个道长等着我送饭。”
“那行啊,你先去忙。”
“是。”
他转身出门,然后把门关上。
看看这间房子,进门就是个厅,中间一张圆桌,右边有个木拱门把卧室和厅隔开,门上有粉红色的纱布门帘,改天把这那么娘炮的门帘换成蓝色的,拱门同一排过去是个间厅柜,和拱门连成一体的,上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应该被唐季昶带走了。
往拱门看过去,一张床,床的左边是衣柜,右边是书桌,书桌靠着窗户,纸糊的窗户啊,怎么防止他人偷窥呢?看着大厅白色的墙,感觉空荡荡的,上面应该挂幅字画才显得不那么别扭,待会买几副画挂上。
收拾东西,把书放间厅柜上,然后,把衣服放衣柜,然后,然后,好像没有东西收拾了……
吃完饭,碗筷怎么收拾?自己拿去厨房吧。
厨房门,刚想进去,萧靖可提着两桶水忽然出来,我没看到,膝盖被撞了一下。
“哎呀!”我没有跌倒,不过膝盖不知道是不是撞到了什么穴位,麻了。我手一软,碗筷没拿住,萧靖可立刻用手接住,然后水桶砸我脚上。
我慢慢屈膝,蹲地上,然后……抱着腿满地打滚。
萧靖可扶着我,我一瘸一拐地回到房间,然后把我放凳子上,我趴在桌子上,用手捏小腿。
萧靖可说:“不好意思,赶急了点,又撞到人了。”
我说:“没事啊,我也没看路。”
“真不好意思,你慢慢休息,有什么吩咐叫我一下就行了。”
“吩咐?这不敢当,我有事再找你帮忙吧。”
“是。”
我想了想,问:“你会看书画吗?”
“略懂一二。”
“下午有空吗?”
他想了想,说:“有。”
“能不能陪我去城里挑几幅画?”
“可以,什么时候出发?”
“未时一到就走吧,不然赶不及回来。”
“那待会我再来找你。”
送萧靖可出门,转身想进门。
楚衣和一个女的一起过来。
“呦呵,新邻居啊!”楚衣说。
我笑了笑,说:“我刚搬进来,你的房子在,我对面然后再往左一二三四五……”我看过去,一排一层的砖瓦房,数着数着不知道数到多少了。
“这么远也是邻居?”
“隔了九间,没多远。”
“这位是?”我打量了一下旁边这女的,嘴唇涂的非常红,脸上打了一层粉底,穿着火红的连衣裙,拿着把剑,剑柄上宝石镶成一朵花,我感觉她少女爱打扮的心思爆棚了。
“在下,慕容霜月,楚师姐的师妹。”她声音比较嗲。
“你声音……挺……磁性的。”我说。
“磁性?什么意思?”
“呃……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别理他了,我们走吧。”楚衣说。
“师姐,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
“他是弱鸡,好了走吧,凤华阁那条项链我早就想买了,今天打九九折,赶紧去看看吧,迟了就没了。”楚衣拉着她走。
“再见啊。”我说。
“弱鸡?”慕容站住,回过头看我。
看我干啥?难不成觉得我长得帅?我问:有什么事吗?”
她忽然拔剑冲上来,我吓了一跳,把全身之道力集中在脚上,一跳,跳到屋顶,吓死我了。
单膝跪在屋顶,哇,我居然能跳那么高。
慕容跳上来,我想拿瓦片砸她,但这好像是我的屋顶啊,扔了瓦片下雨怎么办?
一把剑架在我脖子上。
我双手举起来,说:“女侠,饶命,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不用动刀剑吧。”
我滚掉到地上,慕容跳下来站我面前。
“师姐这次居然没骗我。”她说。
“不要老想着跟人动手啦,看把他打成什么样了。”楚衣说。
“走吧,看项链去!你生日准备给自己买什么礼物?”慕容忽然变成正常女生,粘着楚衣说话。
“我,嗯,啊,还没想好,看看翠玉坊有没有新镯子。”楚衣说。
“生日?”我坐起来,然后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站起来,问:“楚衣,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六月初一。”楚衣说。
“儿童节啊。”
“什么儿童节?”
“没什么。”
“我是儿童?”楚衣貌似有点生气。
“当然不是,这个儿童节是公历,怎么说,反正不是说你是儿童。”
“胡说!”楚衣喊了一下,我赶紧闭嘴,然后楚衣忽然学小孩子口吻对慕容说:“人家就是儿童,十二岁一百零三个月。”
“你好年轻啊,师姐。”慕容说。
“当然啦,我们一起去看项链吧。”
“不,我要去吃糖葫芦,顺便看项链。”
“那我先进房间去了,你们慢聊。”我说。
她们二人有说有笑地走了。
回到房间,拿出跌打酒擦清淤的地方,怎么遇到的女的都那么刁蛮?不过还好,没遇到娘炮。
生日?有借口把那七十两还给楚衣了。
敲门声。
“谁啊?”我问。
“王府大夫,小楚请我给你来看伤肿的。”一个甜蜜蜜的女声。
“哦,就来。”我去打开门,一个长着羊胡子的细皮嫩肉的男子,然后笑了笑,说:“你好,我觉得我没事,你可以走了,再见。”我把门关上,怕什么来什么啊,以后不能乱想东西了。
“公子开门啊,公子,人家来给你治疗的,不是坏人。”
“不用了,我觉得我,咳咳,没,咳,事。”
胸口疼,不会有内伤吧?有可能,从屋顶上摔下来,谁知道五脏六腑伤到没有。
“既然如此,我先走了。”大夫说。
“慢着慢着。”我赶紧去开门,说:“我现在又感觉到我伤得特别严重,你还是帮我看看吧。”
“老娘……呸,老夫在王府医术虽不是最高的,但是也能排在前五,一般人请我,我都不来呢。”
“那有劳大夫了。”
把手放桌子上,他握着我的脉搏,闭眼,捻胡子。
“大夫,怎么样?”我问。
“嗯……”
“大夫?”
“别吵嘛,我都不能集中精神了。”
“哦。”
又过了好一会。
“右手。”他说。
我换右手放桌子上,他又给我把脉。
“你刚才是不是咳嗽了?”他问我。
“是的,而且胸口好闷。”
“你深呼吸一下,什么感觉?”
我深吸一口气,吐出,说:“胸口隐隐作痛。”
“哮喘。”
“什么?”
“肺气肿。”
“这都能看出?”
“肺心并慢阻、气胸、肺痨、尘肺……”
“我还有救吗?”
“这些你都没有,你吃煎炸的东西多了,上火,降降火就行了。”
“吓死我了。”
“这有两包药,你拿去煎好,一天两次。”
“多少钱?”
“小楚帮你给了,对了,她说你不是被打伤的吗?你怎么让我看上火,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伤得怎么样?”
“行吧。”
我把上衣脱了。
“这么多淤青,我帮你擦一下药。”
我说:“你把药膏放桌子上就行了,待会我自己擦。”
“来,我给你擦。”他不等我拒绝,把药膏往我身上涂,算了算了,擦就擦擦。
“你屁股上也有块淤,把裤子脱了吧。”
我吃了一惊,说:“啊!你要脱我裤子?”
他翘起兰花指,说:“都是男人,怕什么?”
“不要了吧。”
“来嘛。”他伸手脱我裤子,我捉着他的手不让他脱。
“嗯哼,公子力气真大,弄疼人家了。”
“废话,我也是练过的,把药放着,我自己擦就行了。”
“哼,公子记得擦哦。”
受不了了,我说:“给我滚。”
“哦,记得按时吃药哦。”他背起药箱,走了。
门都没关,走出去,准备关门,萧靖可背对着我抬头看着屋前面一棵树。
“萧大哥,看什么?”我问。
“没啥,那个,你完事了?不是,你准备好出发了吗?”他问。
“还没准备好,先进屋坐坐吧。”
“不好吧,里面有客人。”
“什么客人?我屋里就我一个。”
“那刚才的声音?”
“什么声音?”
“没什么。”
他进屋,看了看,说:“这么干净,难道我听错了?不是这屋传出来的声音?”
“萧大哥,我打算在这堵墙上挂几幅字画,你觉得挂什么好?”然后从衣柜里取出银子。
“客厅啊,挂牡丹图、雄鹰、游鱼,最好,还有就是书法、山水、竹子、荷花。”
“那现在就去城里挑挑吧。”
王府山下的城,墨德轩,一进门就有人来招呼。
“二位客官,我们这铺里的字画是城里最好的,别的不说,你看这八骏图,这马形象多逼真,这构图繁杂,色彩浓丽,你细看啊,这用笔细腻,马背上的毛都是一根一根画上去的。”
我说:“老板,你这画,不便宜吧。”
“当然不便宜,这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没三千两我可绝对不卖。”
“你觉得我们像有那么多钱的人吗?给我介绍些便宜点的。”
“公子,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您现在没钱没关系,以后飞黄腾达时,大把名画会给你送上门。”
“谈谈现在吧,我要幅画挂在客厅的,什么比较好?”
“不知客官喜欢切莫风格的?”
“嗯,色调淡雅点的。”
“一看客官就是高洁之士,我也是喜欢淡雅的多点,你看这山水画如何?”
他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堆画中间的一幅山水画,一座山被云雾缭绕,朦朦胧胧。
“不好,不好。”我说。
“那这幅迎客松如何?”
我看了看,说:“太普通了点。”
“那这幅腊梅呢?”
一幅左下角和右上角有树枝点缀着几朵梅花的图。
我说:“中间那么白,感觉太空旷了。”
我又环顾了一下周围,说:“那幅不错,右边是竹子,中间隐约看到山。”
“客官好眼光,这是山水墨竹合卷,这竹子可是四君子之一,亭亭而立,正直不阿,坚韧挺拔……”
我问:“多少钱?”
“这样吧,既然客官看上了,我也成人之美,打个八折,三十二两,再给你把零头抹了,三十两,您意下如何?”
“呃,我再看看吧。”
三十两买幅破画,我脑子有病啊,我又不是拿来观赏的,不过是觉得墙上空荡荡的感觉不舒服,弄点东西挂上去显得不那么别扭。
“兄弟,你觉得这些怎么样?”萧靖可看扔在地上那些画。
“这画的什么东西?这么难看。”我看了一眼就不想看了。
萧靖可低声跟我说:“墙上的都是两位数起步,地上这些最高一两。”
“呃,我觉得说不定有画得比较好的。”我蹲地上翻画。
老板表情转得比较平淡,没之前那么热情了,说:“客官,你嫩慢慢挑。”
一个穿着红色丝绸绣着一个个雪白色花图案的人进来,捏着两个铁球,脸部略显胖,有点肥嘟嘟,但又不是特别肥的人,一进门就喊:“老板,最近有没有什么新进的?”
“呦,陶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那幅富春山居图打听到了没有?”
“还没呢,不过敝店刚进了两幅画,都是宫里画师所作,您若是满意,我差人亲自送您府上。”
“带我去看看吧。”
“这边请。”
他带着那个陶公子进了一个门,赏画去了。
我把画翻了遍,没有一张觉得好的,这画的都什么玩意?小学生涂鸦?
店里的一个书生样的人对我说:“客官,别挑了,地上这些这些俗称废纸,要能挑出好的,我白送给你都行。”
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问:“那能看的最便宜的画多少钱?”
“那幅,牡丹,十五两,你要的话我给你十两。”
“十两,十两……”
我看看那幅牡丹,黑色树枝加点粉红色和红色的牡丹,不过如此而已,哪值十两?这种水平的东西,我自己都能画出来。
我说:“我不买了。”
萧靖可有点惊讶说:“啊?”
我说:“不在这买了,去别处逛逛。”
书生说:“客官慢走。”
出门,看看哪里有卖纸笔的店,目光定在一间任记四宝的店里。
我进门,问:“老板,白纸怎么卖?”
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老者过来,说:“请问客官要苎麻纸、观音纸、清江纸、连七纸、白棉纸还是要其他什么纸?”
我一脸疑惑,说:“啊……这纸还分那么多种,画画用什么纸?”
“看你是个新人,推荐你用净皮书画纸练吧。”
“给我看看长什么样。”
他把摆在角落的一大卷纸,拉出一点,我过去一看,太糙了点,不同地方厚度都不一样,还有一粒一粒的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在里面。
“老板,有没有好点的纸?”
“那看看这边的宣纸。”他到店中间摆放着各种东西的桌子上了取了一沓纸,我跟过去,然后捏了捏,觉得还可以。
“客官,要不要试试纸?”
“怎么试?”我问。
他在柜台拿了一碟清水过来,然后在摆卖的笔架随手拿了支毛笔递给我,我接过来,蘸了蘸水,然后在纸上随手画了条波浪线。
我看了看,说:“好像有点散墨。”
“客官,生宣是这样的,泼墨处,豪放淋漓;浓墨处,发亮鲜艳;淡墨处,层次分明;积墨处,浑厚深沉,你要画东西,这略微有点散墨,这才有意境。”
“不喜欢,我要不散墨的。”我说。
“熟宣,适合书画的初学者,尤其是初练小字的。”老板又翻开另一处的纸。
我画了几下,觉得还可以:“这个怎么卖?”
“一刀三十文。”
“一刀?一刀是多少纸?”
“一刀就是一百张。”
“哦,就一刀吧。”我想着平时写东西也要挺多纸的,反正总要买,买多点吧。
我正想掏钱,萧靖可拦着,说:“老板,你这纸不值三十文吧,我看最多就十文,你这够暴利的。”
“呦,客官,您识货,不过小店总要赚钱吃饭吧。”
“十文卖不卖?”
“客官,我进货还要给运费,还有这店租、税款。”
“十文。”
“二十行不?”
“十文。”
“十五。”
“十文。”
“十二,不能再少了。”
“给钱吧。”萧靖可对我说。
“还好带你出来。”我说。
“客官,您拿好了。”老板用一些毛糙的纸把把一大捆纸包起来,用绳子捆了几道,递给我。
“这么多。”这捆纸都高到我腰间了,直径我两个手掌都包不住,然后又说:“靖可,帮我再挑几支毛笔、墨还有砚台。”
萧靖可说:“你要兔毫、羊毫还是狼毫?软的还是硬的?”
我又蒙了,说:“呃……你觉得好用就行了,大中小都帮我挑几支。”
“那墨,你要油桐还是松烟还是……”
“我不懂,你觉得好用就行了。”
“那砚台……”
“说了,我不懂,你帮我选就行了,还有平常写字要用到什么都帮我选一套吧。”
最后我拿着一大包东西出来,纸让萧靖可拿着。
“你不是说买画吗?怎么来买文房四宝了?”萧靖可说。
“一张纸不到一文钱,一幅画要我十两,而且比我画的还丑,我脑子被驴踢了才买画。”
“你要便宜的,地摊上就有很多,不要到店里买啊,不少落魄秀才卖字画,而且特便宜,不满意当场让他们画。”
“是吗?能带我去看看吗?”
走在街上,一堆小贩在叫卖各种东西,不过都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扇子、手链、风筝、灯笼……都是手工制品,有高级点的吗?
“金玉坊?”我看到一家卖首饰的店。
“怎么了?”
“你会看首饰吗?”
“略懂一二。”
“那就是懂了,陪我去看看。”
“你买得起吗?”
“先看看。”
我们一前一后进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