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尹嫣儿回到了院子里,除了轻歌和练优雅在,整个院子便是空空的。玉龙吩咐这两人在门外等着其他人的回来,而自己则是随着舞月去了后院准备热水。
此刻正是黄昏,院子里格外的苍凉。潇少将尹嫣儿抱回了房间,也顾不得自己此刻全身的露水,赶紧替尹嫣儿褪去了身上潮湿的衣衫,盖上了一身厚重的被子。
虽然心里担忧但是面上却依旧是纹丝不动。玉龙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看到潇少双手握着尹嫣儿却面上淡然心中叹息:“哎。”将热水端了进来。
没有看玉龙只道:“你出去吧。”应了声也没有多留,即便是此刻留了下来也无济于事。
舞月站在门外看着潇少和尹嫣儿,生起了一种凄凉的感觉。玉龙从房间里出来拍了拍舞月的肩膀:“你发什么呆呢?”
拍着双手坐到了石凳上:“没有,只是看到少爷和尹嫣儿在一起我就觉得我很凄凉。”
“凄凉?你不是还有夜子轩吗。我听说他已经从扬州回来了。”
“是啊,是从扬州回来了,只是...”
“只是?”玉龙疑惑的低着脑袋。
舞月点点头不知道这话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心烦意乱的蹂躏着脑袋:“我实话告诉你吧,但是你,可千万别告诉少爷。”
“什么话这么隐秘还不能告诉少爷?”
“不行,不能说。”做了个错误的手势挡在了嘴边。
玉龙看到舞月这个样子也失去了知道要说话的兴趣,笑了一声:“这马上就是晚上了,还有几日我们就要回去了,你要是不趁现在和夜子轩多多聊几句,到时候就再也看不到他了。”起了身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舞月精神一咣当:对啊,还有几日就是三月之期,马上她就要离开了。再也见不到夜子轩了,那自己到底是在和夜子轩斗什么气?也许...也许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呢?舞月身形一紧马上站了起来便朝门外去。
云来的酒楼里,夜子轩从刚回来到现在一直在买醉。把玩着面前的酒壶双眼酒后的迷晕深深的叹了口气:“为什么...心里很痛。”
自顾自又饮了一杯酒。就在不知道第多少杯要下肚的时候手中的酒杯忽然被人抢了空。舞月将酒一饮而尽,却品不出味道,生着闷气将酒杯按到了桌子上。
夜子轩看到舞月苦涩的笑着厚脸皮似得摇头:“舞月,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让我滚吗?”一把抓住了舞月的手臂。舞月却无情的甩开:“我不是来找你的,我只是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帮白千夜。”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就是帮了。我,我更没想到的,是——潇少竟然是个女子。他那么的有本事,那么的吸引人,怪不得我总感觉对他的心情很特别。原来,原来是女子...难怪千夜会如此钟情与他了。”端着酒壶醉醺醺的指着外面的月亮。
舞月的双手攒的很紧,她不能怪潇少,因为他是主子。但是她也不能怪夜子轩,因为这是本性,那么现在她到底该怪谁?心碎的看着夜子轩对着月亮说潇少。深呼吸的一口气却压制不住眼里有泪水打诳。
“哎,你,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说话?”夜子轩自顾自的说了半天也没听到舞月的声音脑袋一晕转头看向已经没有人的桌子边,摇摇晃晃的走过去身子不稳的倒向了一边:“人,人呢?”
长安的城中,虬髯客一身粗犷的在已经人声熙攘的街道上到处找人,一点头绪都没有,正要转头回去的时候却忽见不远处一妇人穿着黑紫色的衣衫,身边跟了一个穿着毛绒侠衣的男子还有四个婢女。而此刻正坐在一家酒楼的二层,对面还坐了一个面容异常光华的男子。那男子一身墨蓝色的衣衫,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却依旧掩盖不住一身的气势。眉宇之间透露的沧桑让人一目了然,甚是觉得不可比拟。男子的身后也站了几人,都是一些老人了,但是虬髯客却能一一认出来。
赶紧躲到了一边的柱子后安静的看着酒楼二层发生的情况。
疑惑的低着头看地面又转头看过去:“尹姑娘的娘亲怎么会和李世民在一起?连房玄龄都在。”
二层楼之上。
尹夫人再见面前的男人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迷恋,眼里透着冰冷,完全喝不下面前的茶水:“陛下,十六年前的相宜已经死了,现在坐在你们的叫做尹相宜。陛下有什么要找民女,大可派人前来传唤便是了,怎么好意思请陛下亲自前来。”这话说的很客套,但是在场的人无人不发现了话中隐隐的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李世民看着面前已经和自己隔了十六年的女子心中有那么一丝丝的悸动,但是当听到尹相宜说的话李世民只感觉全身的冷。
“朕知道朕对不起你们母女俩,但是当年真的不是朕秘密下令刺杀你们母女俩。那晚之后朕便命令人去了你和‘玉扇公主’住的地方,但是那个时候已经是满目的荒凉了。朕派人找你们整整找了十六年,今日总算是...总算是...”李世民眼里带着激动,却见尹相宜面露寒霜的冷哼道:“我的女儿不叫‘玉扇’,你永远都不可能见到她,也永远别想着见到她。除非我死。”
何天浩冰冷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男子,十几年前他也曾是这个男子的手下,只是不被世人所知罢了,没想到多年之后自己竟然会站在同样恨他女人的身后用同样冰冷的眼神看着这个男人。
“夫人,我们先回去吧,井小姐昨日派人来说今日晚时便会到酒楼里。”何天浩低着脑袋说道。李世民眉头一挑:“天浩。”
“陛下,十几年前的何天浩已经死了,现在站在陛下面前的是另一个何天浩,还请陛下看清楚了。”说罢伸着手将尹夫人搀了起来。
两人一路往前走连头都没回,压根没有将李世民这个天子放在眼里。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李世民便派了人跟着,房玄龄点点头将刘越派了过去。
待到人都走后,李世民才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房玄龄坐到了一边淡声道:“陛下,他们不会傻到去找玉扇公主,若我们现在派人跟去的话只怕会落得了空。”
挥了挥手李世民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气势依旧不减当年:“跟着便是了。”
“是,陛下。”
楼下,虬髯客看着李世民还如往昔一样,便自甘叹息,一边好奇李世民到底和尹夫人说什么,一边又疑惑为什么尹夫人和李世民认识。一边想一边转了身要离去,哪知还未来得及完全抓过来,便觉得被人用石头砸了脑袋。吃痛的捂着痛处:“谁,谁暗算我,出来!”
却见不远处一年轻貌美的女子拍了拍脏乱的手,一脸警惕的看着虬髯客:“你是谁啊,为什么躲在客栈门口鬼鬼祟祟的?”
虬髯客见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子,冷不丁的呵了一身,粗犷的让井玲儿吓了一大跳:“你是谁啊,为何拿石子砸与我!”
“你问本小姐是谁?你配吗?”井玲儿从慌神中回神给了虬髯客一个白眼:“既然你想呆与门前那便呆着吧,瞧你一身装束也不像是能够住得起客栈之人,想来定是纨绔之徒。”踏着小碎步,井玲儿将脑袋扬的格外的高。
“你...”虬髯客看着井玲儿离开的身影竟然没有话反驳,只能看着井玲儿大摇大摆的往客栈离去。
自顾自的生闷气虬髯客步子一跺转身往西郊的院子去。
刚到院子的时候太史淳雅南宫站已经回来了,聚在尹嫣儿的房子里。着急的跑上来循声问道:“尹姑娘呢?”南宫站知道虬髯客着急拍着虬髯客的肩膀:“尹姑娘没事,多亏了潇兄来的及时,现在潇兄正在里屋陪着尹姑娘。”南宫站脸上的担心少了些许,但是却依旧浓厚。太史淳雅坐在一边比两人更加的着急:“我都不知道阁主怎么样了,潇公子也不让我进去,也不知道阁主现在醒了没。”
话刚完,玉龙就又端了一盆热水进来,见几人全都聚在屋内顿时呵呵一笑:“你们聚在这里作甚?”
“玉兄,尹姑娘怎么样了?”虬髯客手劲异常的大一把抓住了玉龙的手臂。吃痛的抽回手:“你们放心,尹姑娘没事,现在正在里屋休息呢!少爷让我端盆热水替尹姑娘擦脸呢。”赶紧躲开,生怕太史淳雅和南宫站一着急也上来捏自己的手臂。
“我来吧,我替潇公子送进去。”太史淳雅一把要抢过玉龙的盆,却见玉龙身子敏捷的躲开:“不用了,少爷说这水只能经过我的手。”一边说一边推进了里屋。南宫站拍了拍太史淳雅的肩膀:“别担心了玉龙都说尹姑娘在休息,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别再这里给他们添乱了。”柔声安慰道,太史淳雅不情不愿的跟着南宫站回了房间。
练优雅坐在一边一直看书不说话见虬髯客自己一个人坐在一边不觉得:“虬大哥,你不回去吗?”
满心担心:“你先回去吧,我再等等。”
放下了手中的书,练优雅很是深沉的看了一眼虬髯客:“金色的光。”嘟嘟囔的说了一句。
里屋内,玉龙退在一边,潇少细心的给尹嫣儿擦着身体,好一会儿才停下来道:“你出去吧,等晚些时候让太史淳雅来照顾嫣儿。”说完自己也跟着起了身,两人刚出了里屋,就被坐在房间内的虬髯客喊住了。
“潇公子...”
淡然的转过身子。
“潇公子,我想和你说件事,关于尹姑娘的。”
对着玉龙挥了挥手,示意下去。玉龙半弯着腰退出了房间,特地将门给带上了,房间顿时除了昏迷的尹嫣儿便只有潇少和虬髯客了。
“说吧。”喝了杯茶水。
虬髯客坐到了潇少的对面,表情异常的严肃:“方才我在城内看到了尹夫人。”
“尹夫人?”
“对,而且我还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虬髯客压低了声音。潇少喝的水也停了半刻:“不速之客?”
“李世民...下午时分我就是在城边的一处酒楼里看到了李世民和尹夫人在二楼。至于谈什么我没听到,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尹夫人一定认识李世民。”
潇少歪着脑袋想事情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尹嫣儿将最后一口茶喝完:“你先回去吧,这事情暂时别告诉任何人。”说完便径自起了身出了院子。虬髯客不知道为什么潇少会让自己暂时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但是想了想也不无道理,万一要是引起了什么误会的确是不好解释。
出了院子后,潇少只身一人很快的就回到了书院。到了书院之后,潇少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反倒是往宿舍去。
第一间宿舍里,柳含双正将偷偷配的药给邱明。付尧因为有事暂时离开了书院,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两人不知,但是付尧的离去却让两人的活动更加的方便。邱明这伤柳含双不知道是怎么搞出来的,但是身为朋友一直不闻不问事情的经过,帮忙说谎买药。邱明在这两日已经将自己对柳含双的印象从头到尾翻了个遍。
感激的喝完了最后一口药:“柳含双,谢谢你,要不是你,恐怕我邱明已经不在了。”起色稍微好了一些。
柳含双摇着头将熬夜的东西收拾了一番这才道:“你怎么会伤的那么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低下了头邱明一想到那日在林中潇少的冰冷以及杀人的手法速度等等他就觉得全身都在冒冷气。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下来:“柳含双,你救我了,我自应当报答你,但是现在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告诉你,一定要小心潇少。他太可怕了。”
“小心潇少?”
“对,他杀人的手法就像是要掐死一只蚂蚱一样容易,他的功夫根本不是人能练的,太恐怖了。”邱明抱着脑袋不愿想起那日已经死去的二人。
柳含双看着邱明一说到潇少就一副害怕的样子,格外的不解:“潇少他...”
“有人吗?”刚说了三个字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柳含双和邱明都是一惊,赶紧将东西收拾好,开了后窗点了熏香:“有,有,等下,我穿衣服。”柳含双使劲的将房间内的药香味散出去,待到味道淡了一些这才摆出了衣服刚刚从床榻上下来的样子,衣衫凌乱的披着外衣上前开了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