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诗是中国传统诗歌的一种体裁,属于近体诗范畴,因格律要求非常严格而得名。律诗起源于南朝齐永明时沈约等讲究声律、对仗的新体诗,至初唐沈佺期、宋之问等进一步发展定型,盛行于唐宋时期。律诗在字句、押韵、平仄、对仗各方面都有严格规定。其常见的类型有五言律诗和七言律诗。
律诗的四联,各有一个特定的名称,第一联叫首联,第二联叫颔联,第三联叫颈联,第四联叫尾联。每首律诗的二、三两联(即颔联、颈联)的上下句惯例是对仗句,首联和尾联可对可不对。
刘毅听完,对刘丹说道:“要求这么严,要不你来吟诗一首?”
刘丹道:“第一首五言律诗,春望。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玉不胜簪。
第二首七言律诗。蜀相
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
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
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刘丹吟罢,笑道:“这两首诗怎么样?除了律诗,还有对联,要对仗工整,平仄协调。咱们刘家村现在新开的店不少,那些店的大门两侧都贴上对联,显示咱们老刘家文化气息浓厚,和别处不同。这要仰仗二位哥哥动笔了,小弟我毛笔字太差。”
说完刘丹领着二位哥哥走出车间外,来到街上,指着街道两边的店面道:“这些店面都可以用木刻鎏金做一副对联挂上,显得人文荟萃,地杰天灵。比如我们家的那个悦来酒楼,可以挂一副对联:
上联:饭肴誉名三江水
下联:信誉感召四海心
你们看这个对联怎么样?还有咱们的铁匠铺也来一副:
上联:千锤百炼受遍人间苦难
下联:水深火热尝尽世态炎凉
怎么样?行得通吧?”
这个点子倒是新奇,这正是读书人的拿手好戏,要传开来肯定会风靡大江南北。
刘毅突然指着家里的豆腐坊道;“那豆腐店的对联怎么写?”
刘丹道:“斗柄斡旋转移月令;江河鼓荡滚沸雪花。”
两人不禁大笑,一个磨豆腐,煮豆腐说得这个气势恢宏。众人一路扫过,说说笑笑,忽然看见街道后面的大茅房,刘昊促狭问道:“九弟,那个茅房的对联怎么写?”
刘丹一看,这茅房还是自己安排人修得,一个大市场没有厕所怎么行?所以让人修了一个大茅房,分男女两边,有十几个蹲坑,没想到让刘昊看见,拿来为难自己。刘毅也看见了,微笑不语。今天九郎意气风发,把两个哥哥的风头都抢了,现在弄个茅坑来熏他一下,让他臭美!
刘丹想了一阵,搜肠刮肚终于找到一个:“有了,你听这一个:管你英雄豪杰,在此都要卑躬屈膝;任尔烈女贞妇,到此也要宽衣解带。”
刘丹说完,三人大笑,这对联虽不工整,却是生动有趣,太可乐了。
刘丹得意道:“怎么样?怎么样?要不这些诗和对联你们一人领一些,回去背熟了,算是你们的?”
两人对视一眼,喝道:“呸!你这个斯文败类。这么好的诗和对联,到了你的嘴上都成了欺世盗名的工具,我
们耻与你为伍!”说完二人大袖一甩,走了。
刘丹有点懵圈了:“哎!哎!这算怎么回事?我给你们出主意扬名,你们反倒说起我的不是!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两人头也不回。
也许他们不认识吕洞宾?
晚上两人来到刘丹的书房,查看刘丹书架,书架上摆着不少的手抄本,都是刘丹晚上加班写录下来的。有小学教科书,诗词、音乐、物理,枪炮设计……总之五花八门。想想也很可怕,白天刘丹要训练要教学根本就没有闲着,晚上还要把记忆中的一些重要的东西记录下来,这是拼命了。其实也不是拼命,刘丹只是感觉精力旺盛,有使不完的力气,也许这也是穿越福利?
刘丹拿出两只陶笛交给二人,道:“这是陶笛,是我以手工捏制再烧焙的。这个小小的笛子可发出天籁般晶莹剔透的音色。陶笛小巧古朴,声音穿透力强,音色通透清脆,易吹易学,目前在东晋还没有。这里还有吹奏技法和乐谱,很容易上手。”
两人接过陶笛,左看右看,这个乐器有十二孔,表面看上去粗糙,其实很光滑。刘毅道:“三弟,要不你吹奏一曲我们听听?”
刘丹点点头,看着窗外,慢慢酝酿感情。月上西窗,蟾光流泻,沉寂在心底最深处的思念像蔓草一样疯长,漫过苍穹的最深处......此时此刻,光影下的古国剪影若隐若现,散发着独特的芬芳,掺合着夜色的私语,饱含着清荷的甘醇,情思于时光的缝隙中匍匐游走,掀起汹涌澎湃的潮,唤醒如许的缠绵入怀。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刘丹心里突然冒出这一句诗词。随着历史长河的流注,我在故国的那个时间段还会重现吗?可能物是人非吧?
刘丹拿起自己的陶笛,开始吹奏宗次郎的名曲《故乡的原风景》。清新悠扬的陶笛乐音,幽长,带着一丝凄婉,牵扯思绪;连绵缱绻的韵律,并不像宗次郎先生自己说的那样,仅仅是 “对空气的耕耘”,而是带着一种划破时空的力度,悠远中透出一抹苍凉,像是岁月铸成的无法抹去的哀伤。
吹奏《故乡的原风景》,离愁别绪顿时涌上心头。故乡是甜蜜的摇篮,一个人离开自己的故乡,就是离开了心中的根,走到哪里,都在漂泊;一辈子回头魂系梦绕的,还是那一方故土。
随着笛声响起,刘昊和刘毅看着三弟修长的孤寂的背影,似乎和自己渐行渐远,渐渐融化于银色的月光之河中。往事勿追思,追思多悲怆,一曲三叹,风木含悲,令人潸然泪下。
坞堡月夜的笛声,来自黄沙掩埋的心扉,悠扬飘荡、绵延回响,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徘徊缠绵,盘旋飞升。升到那有着星辰与皎月的碧海青天,和着云丝曼妙轻舞,如同天上人间的梦境化作一片绚烂织锦、一幅无声的灵动画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籁。
刘丹这些日子都在忙碌之中,就怕一停下来,心底里对古国的刻骨铭心的思念把自己掩埋了。
笛声飘进刘岩和夫人的房间,刘岩眉头紧皱,夫人慈目含悲,红尘望尽,咫尺天涯。一曲吹罢,余音绕梁,疏影暗香。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每次听丹儿吹这首曲子都瘆得慌,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的愁苦哀伤。自从那一场大病,丹儿的心事重了很多。”
刘岩默然无语,沉默了一会,道:“丹儿整天忙个不停,深夜了有灯还亮着,好像有千钧重担压在肩上一般。有时候你问问他,他这脑袋里都想些什么。”
夫人叹一口气,道:“我问过了,他不肯说,冬梅也不清楚。”
刘昊哥俩沉浸在笛声中,久久不能自拔,刘丹放下陶笛,吟到: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好诗!”屋外传来叫好声,刘丹打开门,原来是堂兄刘江和刘烨到来。刘江对刘丹三人拱拱手,道:“九郎,二哥、四弟,今天我俩作了不速之客,冒昧,冒昧。”
刘烨道:“我俩今天约好晚上一起来九弟这里坐坐,没想到在屋外听见如泣如诉的笛声,真是有耳福呀。”
大家寒暄一阵,在客厅坐下,一起研究陶笛,刘丹让冬梅给两人送上一支,简单介绍了陶笛的吹法。刘昊和刘毅则介绍了今天下午刘丹提起的律诗和对联,两人都很感兴趣,同时对于刘丹欺世盗名的想法予以鞭挞。最后大家一致认为,用“九郎藏书”这个名头来出版诗赋、对联和论文比较好。
“冒名顶替迟早会败露,这对于刘家信誉将是毁灭性的打击。反正这些东西都是从你这里出来的,谁也挑不出毛病。”刘昊总结道。
接下来刘丹把玄学,佛学和儒学给大家说了一遍,同时把憨山大师等人的著作拿出来给大家研究。
刘江看了一会儿,对刘丹道:“《道德经》我还没弄清楚,佛经接触的就更少了。现在很多人说老子的‘无’和释迦的‘空’是一回事,还有人说这个无和空就是什么都没有。我就是奇怪,这什么都没有怎么会出生整个世界?”
刘毅道:“这《心经》根本就看不懂,‘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就是我们看到的一切物质和我们的身体,这一切怎么是空呢?这个空怎么又是色呢?还有,‘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前面说色即是空,现在又说空中无色,这不是矛盾吗?看《心经直说》也不明白。”刘毅对于《心经》看得比较多,很多东西都是想不通。
刘丹笑道:“看不明白就对了,你要能看明白了,那你就开悟了。道家的道,佛家的空,都是用语言文字说不明白的。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也就是说任何用语言能说明的都不是恒常之道。佛家也叫人要离心意识去悟,就是说我们的心、意、识和佛法不能契合,放下这切才能见真相。”
心经在东汉末年就传入东土,刘丹拿出来的心经是玄奘法师翻译的,共260个字,道尽佛家一切般若智慧。整部般若经浓缩而为《金刚经》,整部《金刚经》浓缩而为《心经》。正因为这样,金刚经和心经都特别难懂。心经字不多,但是能看懂的不多,对于没有学过佛法的人来说,看心经是云里雾里,不知所归。看心经的注解,那就迷上加迷,头上安头,更乱了。所以说佛法是世界上最艰深难懂的学问。
也正因为佛经的博大精深,让一代又一代的知识精英都投入其中,道德经也差不多。有人说现在的量子力学和高能物理太难懂了,但是比起佛经来说就不值一提了,因为佛家和道家说的是宇宙和人类的起源,这是最根本的最深奥难懂的。正因为我们的文化里有道家和佛家的遗传基因,所以现在的华人很容易理解那些现代科学,这就是为什么华人的脑袋那么聪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