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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个女配

  虞蒸蒸呆若木鸡的看着那牛鞭,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是给我买的?”

  容上一扔下药,就转过身去了,听到她这带着诧异的嗓音,只当她是太感动了。

  不过她感动也是应该的,他活了十几万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给人买药。

  他轻抬下颌,没有正面回答她:“还不去煎药?”

  虞蒸蒸听出来了,他这就是在故意整她,要不然正常人谁会买根牛鞭回来?

  她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他的背影,恨不得把牛鞭塞他菊花里。

  可她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也只能在脑子里过过瘾了,她拎着牛鞭气呼呼的走了。

  虞蒸蒸一走,萧玉清也有些待不住了。

  鬼王的气场太强,和鬼王在一起相处时,仿佛有一层霸道无形的强压打在身上,犹如千斤顶压在胸口,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萧玉清正要找借口离去,却听身前那人清声问道:“你喜欢虞蒸蒸?”

  他怔了怔,半晌才反应过来,是鬼王在问他话。

  萧玉清想了想,抿唇答道:“虞姑娘很好,性格开朗善良,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容上轻嗤一声,瞧瞧,她喜欢的都是什么货色。

  连一句大大方方的喜欢都不敢承认,只是圆滑的打个太极,若这便是所谓的‘喜欢’,那也太轻贱了些。

  容上慢里斯条的坐下,骨骼分明的手指微屈,轻缓的叩在石桌上:“你是萧闭迟的义子?”

  萧玉清颔首:“是。”

  容上唇边带笑,亲切的问候道:“那老家伙还没死呢?”

  萧玉清:“……”

  他面上的从容有些挂不住了:“家父身体安康,平安顺遂。”

  容上点头:“也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萧闭迟怎么也还得再活个千把百年的,凑个龟出来。”

  萧玉清:“???”

  他开始回忆,义父和鬼王是否曾经结过仇,可想了半天,他也没找到一点头绪。

  义父很少提及鬼王,只是因为对鬼王收留向逢的举动有些不满,这才会偶尔抱怨鬼王两句。

  但那只是单纯的抱怨而已,即便向逢杀了义父的师妹,义父也不可能为了报仇而得罪鬼王。

  毕竟义父身后还有御灵派几万弟子,义父不能这般自私,只为报仇便置他们于不顾。

  正当他不知如何回应鬼王时,其他人陆陆续续的起榻,从屋子里走出来。

  萧玉清舒了口气,总算不用独自应对鬼王了。

  没过多大会儿,去小厨房的虞蒸蒸也回来了,向逢见人都到齐了,便要率着众人前往踏青诗会。

  虞蒸蒸不想着逃跑了,先不说鬼王跟在身边跑不掉,就算她跑掉了也得有命活下去才是。

  七太子跟她说了,只要鬼王殒身,那条银链子上的气息就会消失。

  鬼王不可能亲手给她摘下链子,她想活着逃离这里,就必须配合七太子杀了鬼王。

  她眼前蓦地浮现出那根牛鞭,忍不住瞪了一眼前面的白影,难怪十几万年都还是单身狗。

  长得又平凡,还不干人事,傻子才会喜欢他呢。

  正好途经药铺,她停住了脚步,准备进去买些止痛的草药含在嘴里,以免待会痛经起来走不动路。

  一进去,她便听见掌柜唾沫横飞的跟人唠嗑:“一清早就来了个阔气的公子,说要买给女人用的药,还要最贵最好的,我一眼便瞧出他肾虚,把镇店之宝的牛鞭都给他包上了。”

  掌柜欣慰的摸了摸金元宝:“想必那位公子此刻定是生龙活虎,一柱擎天。”

  虞蒸蒸:“……”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阔气公子,指的可能就是鬼王了。

  她轻咬下唇,眸底闪过一丝恍惚。

  难道是她错怪他了?

  他是想给她买药,但掌柜会错意,所以他才会拎回来一根牛鞭?

  虞蒸蒸从药铺了买了口含的止痛草药,她往嘴里塞了两口草药,略有些心不在焉。

  小腹传来阵阵酸胀之意,肋骨前的伤口也被牵连的隐隐犯痛,痛意撕扯得她浑身都不舒服,连带着脑子也浑浑噩噩的。

  在人界的日子不多了,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两日七太子肯定会逼她将药给鬼王吃下,届时七太子引来雷雨,他必定是九死一生。

  虽然他讨厌极了,但一码归一码,今日她欠他一个道谢。

  她长叹了口气,小步追了上去。

  虞蒸蒸跟在他身后,犹豫片刻,迟疑着缓缓伸出小手,轻扯住他衣袍的袖角。

  她的动作惊呆了众人,无数道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他们纷纷别过头去,仿佛已经预料到了下一刻的血腥场面。

  鬼王性情孤傲,还有严重的洁癖,没人敢碰他。

  上个伸手碰到他的人,早被剁成肉馅喂了狗,连个魂魄都没留下来。

  虞蒸蒸只是侍候过鬼王两夜,倒真将自己当做什么特殊的存在了。

  容上的脚步一顿,略过众人灼热的目光,侧过头斜睨着她,似乎是在等她开口。

  他不喜旁人碰触,她也一样。

  她葱白的玉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角,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嗓音隐隐发颤:“谢谢你。”

  容上怔住。

  他听别人说过我喜欢你,也听别人说过我恨你,听得最多的要数‘你不得好死’。

  可对他说谢谢的人,她还是头一个。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低垂的睫毛遮挡住眸底,令人看不清神色,只是唇边轻扬的弧度,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容上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迈步继续向前走去。

  萧玉清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手,眸光微沉。

  虞蒸蒸一抬头,便看到呆若木鸡的众人。

  她有些不解:“怎么了?”

  向逢神色古怪:“你刚才伸手碰到了王上的衣角。”

  虞蒸蒸更懵了:“对啊。”

  她又没当众强吻他,不过就是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吗?

  众人不知都在想什么,皆是一脸惊奇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什么外星生物似的。

  特别是七太子,他的眼珠子都快黏在她身上了。

  虞蒸蒸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来到了踏青诗会的地点。

  诗会的本意是给京城中贵胄佳人们牵线,所以地点选在了京城外的姻缘庙附近。

  姻缘庙四面围山,又紧挨着江河,白日可在山亭之中吟诗作赋,夜里便可以乘船游河,是个极为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

  还未登上姻缘庙,虞蒸蒸便看到了南宫天霸,他正倚着石栏对着天空四十五度忧伤。

  他身上的杀马特贵族之气,吸引了周围不少闺秀千金,她们想要靠近他却又不敢,只能含羞的躲在一旁偷看他。

  向逢停住脚步,对着他们问道:“你们谁会作诗?”

  除了萧玉清应了一声,其他几人没有一人吭声,让他们背诗可以,但作诗就不行了。

  修仙界从不搞这些酸不溜秋的诗会,他们都是要拼修为、拼灵力,哪像人界就喜欢舞文弄墨,动不动就是什么诗词歌赋。

  向逢有些为难,光是萧玉清一个人会作诗有什么用,他需要的是会作诗的女子。

  南宫天霸便不说什么了,可那王妃是个女子,让萧玉清冒然上前去,总归是唐突的。

  这考核本来跟他没关系,但王上刚刚给他下了命令,命他务必将传家宝的那封信搞到手。

  若非燕王是个宁折不屈的倔脾气,照他们鬼宗门的性子,早就拿南宫天霸的性命威胁燕王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正当向逢为难之时,安宁怯怯的扯了扯他的衣角:“向逢哥哥,我会作诗。”

  向逢一愣:“你作一首来听听。”

  安宁点点头,朝着四周的景色环顾一圈:“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众人忍不住吸气,这首诗听起来简单,意境却高雅悠长,令人回味无穷。

  原本以为安宁就是个红尘女子,不成想还是个被埋没的才女。

  向逢赞叹道:“好一句花落知多少,甚是美哉。”

  萧玉清也颔首称赞:“春光烂漫,不负韶华,安宁姑娘是个妙人。”

  安宁羞红了脸:“萧公子谬赞,我懂得不多,也只会谱曲吟诗罢了。”

  虞蒸蒸听着几人的对话,只觉得可笑。

  这首诗分明是孟浩然的《春晓》,怎么就成了安宁作的诗词了?

  她想告诉众人这首诗不是安宁原创,可这本书是架空的,众人压根不知道孟浩然,她就是说了也是浪费口水。

  虞蒸蒸正斟酌该如何开口,却被山水拉到了一旁去。

  许是昨晚没吃饱饭的缘故,山水看起来比昨日更憔悴了,原本殷红的唇瓣略显苍白,眼底也泛着淡淡的青色。

  山水垂着头,有些沮丧:“蒸蒸姑娘,我是不是很笨?”

  虞蒸蒸拍了拍她的手:“怎么会,你一点都不笨。”

  山水又问道:“那我是不是很胖?”

  虞蒸蒸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山水倒也不太胖,只是因为平日里胃口大,吃的稍微有些圆润,再加上天生婴儿肥的包子脸,便给人一种胖嘟嘟的错觉。

  虽说各个地方的审美都不太一样,可修仙界的审美就是以瘦为美,越是娇小玲珑、小鸟依人,便越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来。

  不出意外的话,向逢也是这种俗套的男人。

  她正要开口鼓励山水,便听山水低声喃喃道:“安宁姑娘很漂亮,我很羡慕她。”

  虞蒸蒸沉默一瞬,握住她的手:“你也很漂亮,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美,这是别人取代不了的。”

  山水摇摇头:“我想变瘦,和蒸蒸姑娘一样瘦。”

  说罢,她盯着虞蒸蒸的胸前认真观察半晌:“不过……蒸蒸姑娘,你的胸去哪了?”

  虞蒸蒸:“…………”感觉好像受到了暴击。

  众人商议好如何接近王妃,便各司其职的去完成任务了。

  剩下没事做的人,向逢也没限制他们的自由,几人结伴而行,朝着姻缘树走去。

  姻缘树长在一座白桥上,桥栏四处都挂满了生锈的同心锁,这座桥被世人称为同心桥。

  传说只要将自己和心爱之人的名字刻在同心锁上,然后把锁挂在同心桥上,就可以和心爱之人白首偕老。

  这要是搁在半个月之前,虞蒸蒸一定会把大师兄的名字刻在上面,但现在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想撬把锁扔进河里。

  山水看着子瑜子倩拿着同心锁往上刻字,也拉着虞蒸蒸去凑热闹,她走到姻缘树旁的台子上,拿了两把同心锁。

  她递给虞蒸蒸一把同心锁,好奇道:“蒸蒸姑娘,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虞蒸蒸斩钉截铁:“没有,你呢?”

  山水想了想:“我喜欢人太多了,这个锁刻不下。”

  虞蒸蒸露出八卦的目光:“都是谁啊?”

  山水掰着手指头数道:“猪肉铺的吴大哥,捏糖人的李大叔,馄饨铺的张大爷……还有隔壁棺材铺的老王。”

  听着山水一口气数出来十几个喜欢的人,虞蒸蒸不禁有些汗颜,这十几个人里硬是没有向逢。

  山水补充道:“哦,对了,还有我师父。”

  虞蒸蒸见她拿着小刀在同心锁上开始刻名字,心里也开始有点犯痒痒。

  谁知道这个同心锁灵不灵。

  万一真的灵呢?

  虞蒸蒸拿起小刀,对着同心锁刻下了两个名字。

  她对着同心锁傻笑了两声,背后传来容上淡淡的嗓音:“你在干什么?”

  虞蒸蒸也没避讳他,她将同心锁挂在桥栏上,指着上面的名字道:“在同心锁上刻好名字,挂在同心桥上,就可以白头偕老。”

  这种无稽之谈,容上自然不会信。

  不过看她笑的这么开心,想必同心锁上定然刻着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

  容上俯下身子,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只瞥了一眼,他便瞧到了一个熟悉的字眼。

  ——容上。

  那人叫容土,他假冒那人进了蓬莱山成为首席弟子,嫌那人名字太难听,便用了自己的真名。是以虞蒸蒸往上面刻这个名字,倒也不稀奇。

  容上唇角微扬,心情愉悦的往后看去。

  只见他的名字后面,赫然刻着三个大字。

  ——虞江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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