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十四个女配
容上唇边的笑意凝固了。
他提醒道:“你把名字刻错了。”
虞蒸蒸一愣,弯下腰将那同心锁上的名字又确定了一遍:“没错啊。”
上面刻着容上和虞江江的名字,别说刻错字了,名字的笔画顺序都是严格按照九年义务教育来写的。
他眯起长眸,黑漆漆的眸光犹如黑不见底的深渊,带着薄茧的指腹落在同心锁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同心锁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逐渐弯曲变形,像是一团橡皮泥似的被捏圆揉扁,最终在他手里化为一滩齑粉。
虞蒸蒸:“……”
她好不容易刻上去的,他这是在犯什么病?
容上懒懒的掀起眼皮,将指缝间的齑粉洒进河里,嗓音冰冷刺骨:“离开这里。”
虞蒸蒸看着被他扬飞的粉末状物体,微微有些心痛。
他这一定是在嫉妒。
大师兄虽然也狗,可他拥有一张绝世无双的俊脸,以及蓬莱山一群追随身后的小迷妹们。
哪里像鬼王似的,不光狗还长得丑,根本没人喜欢他。
她在心里恶狠狠的吐槽,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半分不满,她乖乖的离开了同心桥,回了姻缘庙中。
他们的任务似乎进行的很不顺利,萧玉清额头上布满薄薄的汗水,安宁一副受惊的模样,向逢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虞蒸蒸有些幸灾乐祸的走了过去:“有安宁姑娘这一员大将在,怎么没搞定南宫天霸?”
萧玉清叹息一声:“王妃倒是劝动了,可南宫天霸却软硬不吃。”
虞蒸蒸早就料到了这种结局,南宫天霸可是霸总附体,没看过百八十本的总裁文,哪能随意攻略的动。
安宁垂着头,也不说话,后颈雪白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青紫,就像是尸斑似的。
虞蒸蒸眯起双眸,她总觉得安宁怪怪的,可具体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不过有一点她很确定,安宁是冲着向逢来的。
其实她能感觉出来,向逢自己也清楚此事,可向逢显然还是被安宁的容貌迷惑了。
几千年前,向逢因为凌碧宫宫主而心魔。
几千年后,向逢依旧逃不过这魔咒。
萧玉清见她对着安宁失神,温声问道:“虞姑娘可有什么好办法?”
虞蒸蒸回过神来,她看着他期待的眸光,有些不忍让他失望:“我试试吧。”
说是试试,其实她也没什么信心,毕竟这南宫天霸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攻克下来的。
南宫天霸依旧保持着那股忧伤,且散发着贵族杀马特气质的动作。
明明是阴天,管家却在一旁为他撑着竹骨伞,为他遮住那并不存在的阳光,以免刺伤了他的双眼。
虞蒸蒸凑过去,开门见山道:“咱俩是老乡。”
他不屑的投去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四份漫不经心的眸光,不经意间撩起衣袍,露出了他身上四十八块腹肌:“你这种攀龙附凤的女人我见多了,滚远点。”
虞蒸蒸:“……”
她想了想:“天王盖地虎。”
南宫天霸微微一怔:“王八日老虎?”
虞蒸蒸笑了:“我说的没错吧,咱们是老乡。”
他四十五度角抬起下颚,有一滴泪水从眼角缓缓流淌而下:“你和我不是同一类人。”
虞蒸蒸:“???”
南宫天霸:“我是qq超级会员年费用户。”
虞蒸蒸有些不屑:“我也是。”
这年头,谁还没个超级会员了。
南宫天霸:“我充了十亿年的年费。”
虞蒸蒸:“……”
这憨批怎么不充十亿光年,直接续费到宇宙爆炸不好吗?
“行了,你别绕弯子了。”她失去耐心,指着不远处正眼巴巴望着他的王妃:“怎么样你才愿意和她在一起?”
她见他张口便要拒绝,连忙退步:“算了,你还是说一说你的择偶标准吧。”
南宫天霸勾起薄凉的唇,邪魅一笑:“我的女人,必须要拥有一头可以在阳光下随意变幻颜色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发,她掉眼泪要哭出钻石,流的鼻涕要是珍珠,就连牙缝里的隔夜菜也必须是玛瑙珠玉……”
他足足说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未将自己的要求提完,虞蒸蒸听得嘴角抽搐,天灵盖隐隐作痛。
这能是个人提出来的要求?
她忍不住打断他:“你能不能现实一点?世上哪有这种女人?”
南宫天霸从腰间的锦囊中掏出十万两黄金:“真的没有这种女人吗?”
黄金折射出金灿灿的光芒,照的有些她睁不开眼。
虞蒸蒸斩钉截铁:“有。”
南宫天霸点点头,将十万黄金重新放回了锦囊里,嘴角露出一抹薄凉的讥笑:“看吧,这才叫现实。”
虞蒸蒸:“……”
她甩袖离去,南宫天霸简直就是各种玛丽苏小说男主的大乱炖,若是再让她和他沟通一会儿,她大概会被气出脑震荡。
王妃见她回来,连忙快步迎上去:“怎么样?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听到后半句话,虞蒸蒸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她如实道:“如果你把眼珠子镶成钻石,鼻孔里装两颗珍珠,牙齿全都换成玛瑙的,那应该还有机会。”
王妃有些沮丧:“我和天霸哥哥从小青梅竹马,那时他便许诺过长大要娶我,也不知他到底怎么了,竟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强扭的瓜不甜,这婚事便作罢好了,麻烦你们了。”
虞蒸蒸正想安慰她,便听王妃继续道:“一起去爬山吗?姻缘庙附近的风景很好的。”
突然感觉脊背一凉,虞蒸蒸拒绝了王妃的好意。
任务进行不下去,众人神色都不大好。
尤其是向逢,他紧攥的手掌上凸起道道青筋,原本就煞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惨白的吓人。
南宫天霸软硬不吃,而燕王也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若他敢用南宫天霸的性命威胁燕王,燕王大概率会把传家宝直接毁掉。
王上从不看过程,只要结果。
如果结果不能让王上满意,那他是否可以继续活着,这就要视王上的心情而定了。
若是在几千年前,死对他来说就是种解脱,而现在,他还有山水那个蠢丫头要照顾。
她性子直又总干错事,他要是死了,没人护着山水,她在鬼宗门肯定会被人欺负。
安宁似乎是察觉到了他情绪不对,她走上前去,嗓音温柔似水:“向逢哥哥别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向逢没说话,他沉默半晌,抬头看向她:“等过两日,我将你送到青城山去。”
安宁一怔,眼圈微红:“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若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都可以改……”
向逢打断她:“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是普通人。我会跟萧玉清商议好,待你进了青城山后,他会让人照顾好你,绝不会委屈你。”
她的出现太过突然,音容相貌又像极了雪惜。
虽恍惚间会将她认错,但他心里清楚,雪惜已经死了。
如果她是故意伪装成雪惜的模样接近他,无非就是为了王上。
这不是第一次了,千百年前也有过和雪惜相貌相似的女子接近他,其实不过是想利用他,杀掉王上罢了。
王上于他有再生之恩,在他如过街老鼠般被众门派追杀时,是王上收留了他,还耗费神力为他驱赶心魔。
他并非是忘恩负义之人,更不会因为安宁对王上下手。
送走安宁,对谁都好。
晶莹冰冷的泪水从她的脸颊淌下,她用湿漉漉的眸光凝望着他,眼眸里尽是缱绻与留恋。
可他不为动摇,甚至不再看她一眼。
安宁没再说话,她看出来他心意已决,既然她再怎么多说都是白费口舌,那何必再浪费口水?
她垂在身侧的手臂微微绷紧,掌心中攥住主人给的药包,垂下的脸庞遮掩在阴影之中,挡住了她嘴角微扬的弧度。
他不相信她,还认为她的相貌都是伪造出来的。
可他不知道,她这副躯壳就是雪惜的。
她会让他相信她。
还会让他憎恨鬼王,与鬼王反目成仇。
安宁抬起眼眸,纤长的睫毛上沾着盈盈泪水,她的嗓音轻柔:“向逢哥哥,我都听你的。”
向逢见她没再拒绝,缓缓吐出一口气:“在青城山没人能伤害你,往后要好好生活。”
安宁用鼻音轻轻‘嗯’一声,微抬的眸子却漫不经心的望着阴沉的天边。
今晚会下雨吧?
会的,主人说会下雨的。
处理完私事,向逢便又去和众人商议新的计划。
傍晚时,那些京城来的才子佳人们,都会乘船游水,在船上吟诗作对,喝酒猜拳。
这是个好机会,良辰美景佳人,再来点酒水烘托气氛,没准能趁机将南宫天霸拿下。
虞蒸蒸对他们的计划嗤之以鼻,南宫天霸就是一朵奇葩,就是把生米煮成爆米花也没用。
七太子趁着他们商议之时,将她扯到了一边去:“你看天边阴沉,似是要下雨。可人界降雨是要得到天帝允许,四海龙王接到天帝谕旨后才能施风降雨。”
“如今南海并未接到谕旨,这雨是从何而来?”
虞蒸蒸瞥了他一眼:“你看我长得像天帝吗?”
七太子一愣:“不像。”
虞蒸蒸翻个白眼:“那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七太子:“……”
“许是有龙族子嗣瞒着天庭在降雨。”
他自言自语的低喃着,神色渐渐开朗起来:“没有谕旨就降雨,被天庭发现是要受罚的,有人愿意替我背锅,这再好不过了。”
七太子笑吟吟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今晚必定要将那药给他服下。”
虞蒸蒸沉默片刻,开口问道:“只下雨,不打雷吗?”
七太子犹豫一下:“打雷需要雷公电母配合,今日显然是有人私自降雨,估计不会打雷了。”
她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既然如此,便是服下又有何用?他只有雷雨天才会神力减弱。”
七太子想了想,拉过她的手,将他的联系方式留在了她的通信镯里:“你先想法子让他吃下,我去天庭一趟。雷公电母与我父王私交甚亲,应该会帮我这个忙。”
虞蒸蒸对他的叮嘱是一个耳朵进,另一个耳朵出,压根没往心里去。
她像是在找借口似的想着,反正在人界还有两日的时间,何必非要急于一时。
天色一黑,众人便上了船。
和虞蒸蒸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飘在江河上的是一艘楼船,并非一叶轻舟小船。
这楼船贵气十足,装潢富丽大气,足足有三层之高,每层上都挂着红灯笼,远处看去灯火通明,星星点点好不热闹。
上船没多久,天边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雨势渐渐扩大,船上有人弹奏乐曲,琵琶声如高山流水,似泉溪潺潺,伴随着潇潇雨声,涤洗掉众人心中的浮躁与喧哗。
容上独自坐在房间中,面容惫懒的倚靠着窗棂,眸底染上丝丝迷惘与痛苦。
每到雨夜,便是他饱受折磨之时。
被抽掉龙筋的脊背传来焚烧的痛感,堕神的魔咒被雨水引燃,沸腾灼热的血液像是要将他撕扯成碎片,他只能日复一日的承受折磨。
能忍受时就要强忍住,若是忍不了就只能用龙脊髓来纾解深入骨髓的痛楚,至死方休。
只有找到那女人的孩子,拿回属于他的东西,他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他垂下眸子,对着通信镯轻点两下。
红光闪烁,很快便被接听起来。
虞蒸蒸红扑扑的脸颊投映在眼前,她手中还举着酒壶,樱红的唇瓣上泛着淡淡的光泽,面上带着放纵愉悦的神情。
他的声线冰冷,对她命令道:“三层左手第一间,现在过来给孤涂药。”
她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也不知听没听清楚,随即便切断了通信。
容上褪下衣袍,只着一身亵衣。
衣襟懒散的半敞开来,不经意间露出结实的胸膛,他微微仰头倚靠着床帏,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
脚步声轻盈,一双葇胰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推倒在榻上:“香炉里燃着软骨散,烛火中淬了忘情香,你动不了,并且很快就会失去理智。”
“待我失去清白,向逢赶来看到我肩后的胎记,就会知道我是殒身几千年的雪惜。”
安宁柔柔笑着,不紧不慢的褪下衣衫:“他会杀了你,如果你侥幸活下来,明日也会将这些事都忘掉。可向逢会恨你入骨,时时刻刻潜伏在你身边动手杀你。”
她跪在榻上,葱白的指尖捉住他腰间的玉带,轻轻一扯,亵衣便肆意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