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其它三方皆传来了震天的鼓声,这让西门众人松了口气。
“果然,除了我们这里,其它地方都有所行动了。”一掌门说道,“不知接头之人什么时候来。”
将军来到西城门处,战鼓已响有一阵,另外三门很快就传来捷报,却也不出乎他的意料,东、南、北门未受到任何的抵抗,士兵们一路顺利进到城内,正往西门处汇聚,但唯独一点出乎他意料……西门这边,对方为何毫无动静,从这里远远望着城墙处,依稀可见许多人在城墙上候着,但却还不攻出来。
“如此般,仅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的主将不会应变,见我先发制人,对方便已毫无章法。”将军心想,“二则是此乃对方孤注一掷,明知攻出会腹背受敌,倒不如先紧闭城门调转枪头一致对内,先全力抵挡城内士兵。”
想到这,将军眉头微皱,更深一层地思虑道:东、南门的士兵已被减半,虽说人数上还是比对方多,却已多不了多少,加之对方皆是会衍力之人,若真反压制住了三门军队,到时他们再选择从三门中的任意一门出去,我便再难赶去。
“来人!击鼓!”将军喊道,“西城门,全军破城!”
西门的鼓声姗姗来迟,城内本还得意的众人脸上,顿失了光色。
“怎么……怎么回事?”城墙下只能听见鼓声,看不见情形的掌门着急了,赶忙问城墙上的人。
“搞不清楚!好像是西门驻军开始进军了!”城墙上的人也惊慌地吼了出来,“该怎么办?”
城墙上和城墙下都乱作了一团,呜呜渣渣地叫唤。
“好了!别吵了!”突然一人提高声音,“把城门打开!这许是他们给我们的信号!”
“哦,对对对,一定是这样!快开城门!”
远见西门缓缓开启,里面露出黑压压一片的人群,将军心里算是彻底安宁了下来,道:“总算是坐不住了!传军令,盾兵撤后,枪兵直入敌方阵内!”
鼓点陡然一变,冲向西门的军阵前、中变换,纵然是傻子此刻也看得出对方来势汹汹,并不友好。
“喂!等等!我们是投降的!”城门里的人急忙呼喊道。
攻城军气势已起,情绪高涨、呼声震天,岂会听得进这句话。
而这边见对方并无停歇的意思,已是自乱了阵脚,一些人拔剑运力准备迎战,一些人使劲往后退,可退没多远,又传来一阵绝望的叫喊:“后面也来人了!后面也来人了!”
西门中的众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前后两军气势如虹、势不可挡,若再如此慌乱,必将会被打得毫无招架,索性这方也有冷静之人,只听一掌门大吼一声:“再退既死!迎则可活!”纵然有一千个不愿意,也由不得他们再选,皆纷纷回身立定,由各派掌门指挥自己弟子排阵迎战。
另一边,陈隐跟在钰婆婆身后钻出山洞,面前躺着一潭静谧的湖水,四周环绕翠竹绿叶,好生静雅,与此刻西城门处判若天地,而他们后面跟着一大串的人,重见光亮后这串人无一喜颜悦色。
“多谢姑娘,竟然知道龙吟庄下的密道!”空游和尚代所有人谢道。
当初陈隐和杨振昆从阴阳关处走的密道下路,导致下面崩塌,而钰婆婆所走的庸门,却是完好无损,此条密道也全然保留了下来。
“这个小妹妹是谁?”刚才因为太急,婵玉并未细问陈隐,但见陈隐对她毕恭毕敬,便觉着有些不解。
“是个很厉害的前辈。”借着众人将钰婆婆团团围住的机会,陈隐小声说道,“并不是个小姑娘,详细的现在不方便说。”
婵玉点点头。
兴姬走上前,对众人抱拳道:“各位中原的老前辈,不知之后如何安排?”
这一问倒是问到了众人心坎中。
“还不知城内现在是什么状况,不过无论他们是否投降,朝廷怕都不会放过我们了。”
“那各位可想过去投奔马丝国去?”兴姬毫不掩饰地说。
众人一愣,相顾看了看。
“现聚贤庄又在马丝国起了来,各位若是前去投奔,便能继续当你们的掌门、继续传承你们的思想。”兴姬接着说,“近些年中原朝廷失道,募兵不足五十万,中原各路能人义士纷纷转投马丝国,如今马丝国无论是募兵或衍力高手的数量皆不差于中原朝廷,若各位加入麾下,待攻下中原之日,定会名声大震,届时各门派名誉自然也就响彻大江南北!”
若要继续以门派之名于中原生活,目前定是不可能的事,而兴姬所说六位掌门皆有所动摇,如此这般待在中原,实不如先去马丝国,在那里重振旗鼓,待来日重回中原。
“盟主既是定华派弟子,也是天罗庄弟子,那我们便听盟主的安排。”六位掌门商量一阵,由唐凡出来说道。
“盟主?”婵玉看他们对陈隐作了揖,一脸诧异地也看着他,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太过怪异,很多事情她都无法理解。
陈隐心想:这六个门派目前的境遇跟我和英璃相似,而我们本也是计划在中原完事后,便暂去马丝国避避,所以此刻非要我做主选定方向的话,无非也是建议他们到马丝国去。想毕,他点点头:“此刻确是暂离中原韬光养晦、掩闭锋芒的好。”
见陈隐如此说词,兴姬赶紧拍手道:“那便如此,我即刻引荐众位去聚贤庄。”
兴姬本是想借来中原的机会,四处游山玩水看看,却是未料到能遇上这事,走密道时心绪便一直在浮动:这六派虽不是名门大派,但皆是会衍力之人,若是运用好这一时机,将他们拉拢至马丝国,此功立成,今后她便能以这“此消彼长之计”,再来中原。
六掌门相顾一视,又纷纷看向自己的弟子,众人脸上尽是疲惫和苦闷……
最后,兴姬带着六派掌门和他们的弟子,借着朦胧幕色从林间穿过,往马丝国行进。
山间薄雾萦绕,天光将破云,陈隐抱着婵玉在雾间极速穿行,蒯驹和钰婆婆一左一右跟其身后,四人正往落谷镇而去,而陈隐与六位掌门约定,到马丝国后再聚。
此刻也无事可做,陈隐便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都讲给了婵玉听。
婵玉不可置信地转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小姑娘,复又小声问道:“那她为何愿陪我们去寻英璃?”
“她应是与天韦青前辈有些渊源,想让我带其去见他。”
婵玉想了想,言道:“那便也好,反正到时我们也要去马丝国,此时若有这两人相伴,寻英璃时也会放心些。”
“我也正是此意。”
四人中有三人是身法高手,又是一路未停过,整个白天都马不停蹄地往落谷镇赶,午时过后几人便已出了叠叠山峦,之后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到了落谷镇外,陈隐还是选了上次的那间客栈,开了四个房间后纷至睡下。
第二日天刚亮,外面的街市才开,陈隐便迫不及待地穿衣起身,准备上街去找人询问,本以为经过了一天劳顿,自己是唯一一个这么早起来的人,一出房门却正碰见婵玉坐在大堂喝着粥,还给陈隐叫了一碗。
“我就知道你会早起。”婵玉见陈隐出房,像是早有预料般。
两人并不多说,默契一笑,吃过粥便出门在街市中询问起瑛璃的下落来。
两人在镇中问了一上午,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此刻他们走进一家酒楼,婵玉见陈隐表情异样,便问道:“怎么了?”
“你发现没有,从一个时辰前开始就有人一直跟着我们。”陈隐找了个四周皆无人的位置坐下,轻声说道。
“没……”
“诺,就是那人,跟进来了。”陈隐朝酒楼门口扬了扬下巴,婵玉循着看去,一个衣衫素洁、举止文雅的男子进到酒楼中,四下张望,陈隐忙叫住婵玉,说,“诶,别看了,快先坐下。”
“这人看上去像是个书生,跟着我们干什么?”婵玉转回身坐下,问道。
“我也不知,但他的气息,一路上都在我们后面跟着,我们停,他便停,我们动,他便动。”陈隐正说着,那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看到了他们,犹豫再三,便直直向他们走来。
“他过来了。”陈隐虽然眼睛看着婵玉,但是一直在捕捉对方的气息动向,觉着此人离他们越来越近,便提醒婵玉道。
婵玉也明白陈隐的意思,手中衍力开始渐渐聚起,剑形即要显现,婵玉不用看都能感觉到那人在她身后停下,两人间距三尺有余……
中原以东乃是一片广漠黄沙,一望无际,被称之为东漠,纵横不足千里,数百年前,彼时还未有中原、西林之地、北雪之地、东漠之地、南海之地之分,始皇帝膝下五子,百年时恐兄弟相残,便将疆土划为五份,分封给了五人,从各自封王到兵戈相待再到王朝更替、各自为政,已是历经了三百余年,如今这五地早已是没有了血缘之系,有的仅是你我之利。
京城往西六百余里便是中原和西林的交界,地如名,西林之地多以山林,树林、平原为主,此地国土疆界乃归戍国所有,戍国不同于其它国家,它无皇帝,而是被三大家族组成的政阁所支配,兵权也被分为了三份,而这三大家族总是想尽办法讨好中原,望能得到朝廷的支持,压制另两家,所以中原朝廷也从未将其当做是威胁,因它实构不成威胁。
花都城是戍国的首都,规模不亚于中原的京华,此刻花都城北一富丽堂皇的大庄园中正忙得不可开交,下人们脸上全挂满喜气,庄园内四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的一番景象,而在庄园内一幽谧院落中,却是另一番情形。
三个下人手里端着饭菜战战兢兢地立在院内,面前房门紧闭,院中石桌已被敲碎了一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