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窦冕好奇的问。
徐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嘿嘿,就是跟着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姓胡的说的,他说这些奴隶一般只会白天打仗,晚上想让他们打仗,那就要主人赏赐,没有赏赐的话,搞不好这些人会把主人卖了。”
“呦!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我本来也不大信,不过主公你看,段督他们攻击了这么久,按理说应该都起来和段督对抗了吧,但是这么久只有靠近大帐附近的营地有人来支援,两边刚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窦冕歪着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两边是奴隶的营地?”
“对啊!”徐十分肯定的点头回道。
窦冕瞧着营地内的厮杀已经停了下来,于是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雪沫,一手拽起徐往前方营地走。
徐磨磨蹭蹭站起来,有些不情愿的说:“主公,您就再等会吧,这会搞不好段督他们还在打斗,您过去兵士就会分心,得不偿失啊。”
窦冕当即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转过头瞪了眼徐:“你是贪生怕死还是故意不想去?走了!一天就你的借口多。”
徐想再劝,可一见窦冕那阴着的脸,不由得打了一哆嗦,强撑着身体拉着窦冕,有些拖拖拉拉的往烟雾弥漫的羌人营地走。
两个人刚走没几步,只见营地内冲出来几速快马往停着雪橇的方向奔去,徐有些兴奋的指着远去的马匹:“主公,报信的!”
“我又没瞎?快点!这外面都能冻死人,就你爱磨磨唧唧的,若把我冻伤寒,你看筚老头会不会扒了你皮。”
徐满脸兴奋的蹲下身,等着窦冕爬到背上,撒气腿脚狂跑起来,本来河边不是很宽,徐身上还没跑出汗就已经到了乱糟糟的大营外。
筚老头这会正带着斥候营围着地上蹲着的一众俘虏,打算在里面寻找没见了踪迹的东岸,没想到外面守卫的兵士忽然跑了来,筚老头皱着眉头问:“是不是还有羌人跑来?”
“没有,是公子来了。”兵士低声回道。
“这么快?刚才去接主公的兵士回来没?”
“没有,只有伙房营的那个什长跟着一起来了。”
筚老头点点头,不由得笑了笑,大声喊起来:“宋辟!在里面用你的办法给我找到东岸。”
宋辟站在对面的角落处,声如洪钟的抱拳回道:“喏!”
筚老头插刀入鞘,对着身边报信的兵士轻轻示意了一下,转身走向了还在燃烧的大帐旁。
窦冕见到地上的火堆,对一边的残尸直接无视起来,径直走到还在燃烧的栅栏旁伸出手,惬意的烤起火来。
筚老头走过来,一眼看到蹲在一边烤火的窦冕,紧走几步抱拳道:“我方伤亡已逾五十之数,还请主公给个章程。”
“速度把这里清理干净,把我们自己帐篷搭起来,我来试试吧,能救几个是几个。”
筚老头转过头对跟来的兵士小声吩咐几句,兵士点点头,大步跑向了身后。
等着兵士走后,筚老头轻步走近窦冕身前,小声说:“乌号良已经被斩杀了,可是这个东岸我们还没找到踪迹,只俘虏了一群跟他来的部众。”
“俘虏了多少人?”
“两百多。”
窦冕拿起地上烧黑的的木棍,戳了戳还在燃烧的栅栏,忍不住笑了笑:“看来这个东岸还是一个英雄,彼之英雄,我之仇寇,留不得,去!当煎部的俘虏一个不留。”
“是不是有些太狠了?”筚老头面露不忍之色。
“带我去看看。”窦冕面无表情的说。
筚老头点点头,带着窦冕从开始打扫战场的兵士队伍中穿过去,没一会,窦冕见到了所谓的俘虏。
蹲在地上的这些汉子给人一种彪悍的印象,能在这冰天雪地里只穿一件破破烂烂的皮袄就足以证明他们不是等闲之辈,一个个低着头,脸上并没有一丝战败的模样,有些人眼中甚至对窦冕露出一丝不屑。
窦冕饶有兴致的在人群外围转了一圈,很是肯定的说:“这里面没有东岸。”
“那杀还是不杀?”
“杀,肯定是要杀得,我们不能杀,不然就是杀俘了。”
“主公的意思是?”
窦冕猛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尔等既然是草原的勇士,如今是我的俘虏,按照草原的规矩,诸位皆是我的奴隶,不过……我不需要奴隶,我需要战士,十存其一!”
筚老头听见窦冕这么说顿时心中一凛,背后忍不住冒出一股冷汗来,这些坐在地上的羌人有一些能听懂汉音,但有一些得懵懵懂懂,
窦冕等了好一会也没见这些人动手,当即有些纳闷了,转头看向筚老头:“咋回事?”
“可能这些人没听懂主公说的话。”
“你会羌语吗?”
“不会!老头子哪会那东西啊?”
窦冕低着头想了想,猛然想到一个人:“黄牧!筚老头,传令,寻找一个叫黄牧的奴隶。”
筚老头愣了愣,大声喊起来:“主公有令,速速寻找一个叫黄牧的奴隶。”
听见声响的兵士们大声将这个声音传了出去,转眼间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充斥在这片血气弥漫的大帐周围,渐渐的,听到声音的羌人也加入了喊叫声中。
过了许久,远处正在打扫战场的兵士忽然大喊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窦冕心中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带着困惑的看向筚老头:“怎么回事?”
“可能……也许……大概是误伤了吧?”筚老头不大确定的回道。
“去!带过来看看,这黄牧可是我们的恩人,千万别出岔子。”
筚老头见窦冕一脸凝重不似开玩笑的样子,赶忙迈开步子欲去看一看究竟。
过了没多久,筚老头背着一个汉子踩着沉重的脚印走过来:“主公,你看看是不是他?”
窦冕走进一瞧,不是黄牧还能有谁?脏兮兮的脸上有这一道还在滴血的鞭痕,那件取暖的皮袍已经早都被抽烂的不成样子,露在外面的皮肉上留着一道道可怖的伤口,让人看了都有些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