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垢二人站在远处看着自家主人坐在塌上一动不动,对视一眼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在脸上浮现出了担忧之色,快步跑到了床榻前的窦冕身边。
“主人,可是事情有些棘手?”
垢凑上前,低声问。
窦冕不置可否当然点了点头。
担惊受怕的扭头看向过道方向,焦急的用轻声说:“要不我们走吧,您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我看那个亭长出去的时候,脸黑的吓人。”
窦冕听见如此关心自己,心中登时觉得舒服不少。
“你俩出去把饭食端进来,顺便再拿一炉香来。”
、垢二人早已饥肠辘辘,哪里还听到这许多?一听窦冕说让去端饭食,两个人屁股一拍,溜了!
窦冕一见两人把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当下没了脾气,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揭开塌上的被褥,乃心的用自己的手在老者枯瘦的身上寻着穴位。
花了大约有半刻钟,窦冕满头大汗的从老头身上爬起来,轻声嘀咕道:“上了年纪的穴位如此难找,也不知道行不行,别让我白费力气才是啊。”
正当窦冕沉迷于治疗想法的时候,身后传来垢的声音:“主人,吃饭了。”
窦冕没有回头,直接将左手伸了过去。
愣了愣,若有所悟的将自己手上的碗递了过去,轻声提醒道:“主人,肉还没熟。”
窦冕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接过碗,指责道:“吃吃吃!迟早吃死你俩!我要的香炉呢?”
“啊?”两个人就像之前早已编排好的一般,齐齐长着大嘴,目瞪口呆的看着窦冕。
“还不快去!”
扭头看了眼垢,垢瞬间明白过来,扭头就往外走。
“要……要不,主人,您先用饭吧,都这个时辰了,若不在用点,怎生医治他人?”
窦冕点点头,身体有些无力的按在床榻沿,慢慢滑到地上,胳膊有些发抖的将碗递了过去:“用汤匙给我打点汤,身体有些脱虚了。”
双手捧着碗,走到还在火盆中还在加热的釜边,拿起汤匙,专注的将表层的油沫撇到一边,舀出一勺清汤,徐徐倒入了碗中。
窦冕伸长鼻子嗅了嗅:“多好的野猪肉,这么糟蹋了,真不知做饭的干什么吃的。”
拿起勺将自己的碗盛的满满当当,而后一屁股坐到窦冕身边,呼呼啦啦的吃起来,犹如饕餮一般。
窦冕忍着肉汤中难闻的气味,强撑着将汤倒进了口中,过了好一会,身体开始慢慢恢复了力气。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而,鱼馁而肉败,不食。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肉虽多,不使胜食气。唯酒无量,不及乱。沽酒市脯,不食。不撤姜食,不多食。”
窦冕早在榻沿边,低声嘀咕着。
“啊?”停下著,犹如看着怪物一般扭头瞅了眼窦冕,二而后继续低着头吃起来。
当垢走进来时,的一碗饭食早已下肚,正欲打算站起身去打第二碗。
“给!主人,香拿来了!”
窦冕随手接过来一看,心中有些乐了:“长寿香,真有钱呐,来!帮忙!”
垢过来站在窦冕身边,有些不知所措,眼神复杂的看着床上的老者。
“别害怕!反正又不是死人。”
垢转过头看了窦冕,有些紧张的心终于缓了下来,眼中依然留着一丝害怕,稍显僵硬的点点头。
“你瞧好了,这种机会不多,以后你们搞不好没钱的时候也能混饭吃。”
窦冕说话间已经将手中的三支线香掰成不足寸许的短块,弯下腰,一把揭开被褥,指着床上躺着的单衣老者:“衣服脱掉!”
垢伸出手,有些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但当见到窦冕用着鼓励的眼神的看着自己时,垢壮着胆子将老者衣服慢慢解开。
窦冕走到火盆边蹲下身将旬许线香点燃,走到枯瘦如柴的老者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冒着青烟的香柱放在了巨阙、关元二穴。
此时用完饭食,站起身擦了把嘴:“主人,用我帮忙不?”
“来!把这两根香招呼着,千万不能倒。”
顺从的走到窦冕身边,蹲下身,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香柱。
而后窦冕照葫芦画瓢的将香柱放在檀中、内关、大陵等穴。
未几,垢端着碗,狼吞虎咽的趴在碗中,发出西西噜噜的声音,吐词不清的说:“祖人,您这不怕噶人烫了?(主人,你这不怕把人烫了)”
“滚!饭都塞不住你口?”
垢缩着脖子退回到火盆边,低着头蹲下身埋头吃起来。
正当垢用饭正香时,胡亭长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声如洪钟一般道:“道士!您写这郁金是啥?”
窦冕手捏着香柱一动不动,悠悠的道:“没有就不管了,把别的药给我拿过来。”
“不是没有,而是……集市里的医官也没听说过。”
窦冕看了眼,厉声道:“速去把药煎了拿来,尔父能不能活,全看你了,若你再如此磨磨唧唧,别怪我没提醒你。”
胡亭长本来还想继续说,但见窦冕的表情不似说笑,大步流星的撤了出去。
“垢!你别用饭了,速去给我找一直银簪来。”
“啊?”垢吃惊的愣了下,把碗随手往地上一放,迅速跑出了院子。
窦冕手中捏着的香柱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烧到了指尖,窦冕忍不住松开手,专注的看着这香柱燃烧,心中平静的犹如一方死水,无惊无喜。
正当香柱快要燃尽之时,垢右手平端着一物跑了进来,穿着粗气将东西递了过来:“主人,刚刚在前院偏房找到了一根,这是胡亭长夫人的。”
窦冕接过一看,只见这支发簪样式很是普通,簪柱很细,眼色有些发黑,簪尾之上有一个圆形的,光秃秃的看不出本来样式。
窦冕右手紧紧捏住簪柱,随手将身上已经快要燃尽的线香拨到地上,抽准手腕的内关穴,既徐又缓的将银簪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