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铜垢将坑挖好后,父子二人轻手轻脚的将茅草上的湿模搬放在坑口。
“老大,你自己弄,我去帮老二融铜去。”铜圩把泥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道。
铜垢赶忙回道:“爹,还是我去吧!”
“你能行吗?”铜圩问道。
“不就按个囊嘛,从十来岁就看着爹做,咋可能不会弄。”铜垢说道。
“那去吧!”铜圩随口说完,转过身走向不远处的柴和边,自顾自的搬起柴和来。
铜垢将剩下的泥轻轻的糊在坑和湿模的缝隙处,只留下坑壁上那个渠没有封。
铜垢干完活开始转身往铜坨的方向走去,窦冕走到杨萦身边,轻轻拉了拉还站在原地发愣的杨萦,示意跟上去。
杨萦低下头看了一眼还在拉她裙子的窦冕,嘴角轻轻一斜道:“我先去了,你慢慢来。”说完就往水池边走。
窦冕满心郁闷的往铜坨的方向走去,就看见这兄弟二人拿着木棍在地上砸什么,砰砰直响,窦冕加快脚步像水池边跑。
走进一瞧,只见这俩兄弟将锅放在地上,用木棒敲成铜疙瘩,然后用石头使劲砸起来。
“你知道他们这是干啥?”杨萦走到窦冕身边问道。
“知道。”窦冕点了点头道。
“干啥?”杨萦快速的问道。
“等会要融铜,这周围好像没有地方吧!”窦冕摸着下巴回道。
杨萦听着窦冕的回答,想了想,指着山坡道:“从那过去,有一个石板房,应当就是你说的。”
“这么远?他们咋搬?”窦冕纳闷道。
杨萦听完不再说话,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兄弟二人。
铜坨看了看地上的铜疙瘩,对着铜垢说道:“大哥,这差不多了。”
“那行,我抱上,你回家生火去。”铜垢说道。
“成!”铜坨放下手中的石头,转身往山包走去。
杨萦与窦冕二人,跟着怀抱铜疙瘩的铜垢缓缓往山坡上走去。
窦冕奶声奶气的问道:“老大,为啥炉子建在那?这边不是方便一些吗?”
“那边离树近,我们这用炭很多,在那便于烧炭。”铜垢向前边走边说。
“那倒模咋办?不可能把那么烫的铜水抬过去吧!”窦冕好奇道。
“其实没多远,等我们把铜化成水,那倒模差不多也就凉了,我一个人能搬得动。”铜垢说道。
窦冕听铜垢这么说,有点不相信道:“你力气那么大?”
“表少爷,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弟弟力气更大,人家将倒铜鼎的陶模都能搬得动。”铜垢笑着道。
“只是搬得动,那也力气吓人啊!”窦冕震惊道。
杨萦听窦冕如此说,笑着道:“你是不是傻啊,铜鼎分有大小,你以为各个都和霸王举的那鼎一样,也就百十斤。”
窦冕一听,赶紧问道:“铜老大,真的吗?”
铜垢也不知是累的,还是被杨萦的话说的,脸色有点胀红的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吧!”
窦冕扭过头不再说话,等过了山坡,窦冕看到在刚才挖糯米土的下方不远的地方,确实有一座石头砌成的石屋子,三面通风,最里面的那道墙是土坡直接挖下去的,就几根特别粗的木头,一头架在土墙上,一头架在外面的石头堆砌的墙上,房顶上盖着不知道在哪找的石板。
窦冕和跟着铜垢走到石屋旁,只见石屋正中央用泥土堆了一个矮塌塌的圆炉子,炉子中间放了一个像大水壶一样的陶做的东西,上面还盖着陶盖子,被烧的漆黑炉子两旁放着不知道什么质地做的圆筒状东西,窦冕心想:“这可能就是囊吧。”
铜垢将怀中包的铜疙瘩,小心的放进大水壶里,随便抓了把地上的湿土,然后将壶的出气口塞住。
铜坨往炉子里倒了一背篓的木炭,然后生起火来,等着炉里的碳开始着起来后,兄弟俩走向两面的囊,慢慢压之后又缓缓提起再压下去。
如此反复近两炷香左右时间,炉里的碳渐渐燃尽,铜垢放下手中的囊,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铜坨说道:“老二,我去帮忙把泥模搬过来,你继续在这弄。”
铜坨点了点头,带着急促的喘息说道:“行,你们慢一点。”
铜垢转身走出石屋往石屋右边的小路走过去,窦冕悄悄的一滑一摔的跟了上去。
等窦冕走到铜圩身边时,映入眼帘的不是被烧的漆黑的陶模,而是放在陶模旁边的铜盆,盆里的装了半盆发黄的油。
窦冕晃晃悠悠走上前,拿支小棍戳了戳,转头看向铜圩道:“老圩叔,你这怎么弄出来?那么烫的玩意,你肯定不可能把坑上这玩意抱起来吧。”
“那是,这其实就是个投机取巧的活。”铜圩满脸皱纹骄傲的笑道。
窦冕扔掉手中的小棍,围着坑到转起来,等转到刚才坑壁上渠的那个位置,只见那里被挖开了一个足够容纳两个人的大坑。
窦冕看着这个坑,基本上就了然于胸了,可是仔细一想,这里面密封好的,怎么取出来的?
“老圩叔,这油怎么出来?”窦冕问道。
“那也是个取巧的活计,等会让老大把这起开,你一看就知道了。”铜圩继续忙活着手上的活说道。
窦冕瞧着铜垢端来一盆水,然后从盆里拿出一块湿漉漉的粗布毛巾,在陶模里面擦起来,只见锅里开始冒着白色的热气,渐渐里面热气退去,铜垢又在坑旁边的密封处,洒了洒水。
过了好大一会,铜圩手上拿着一个铁做的刀状东西,慢慢将两层分开,然后父子两人小心将上面的那层抬起来,放在茅草上。
窦冕走近前瞧了瞧,直接这个东西靠在下面的位置有一个柱状的东西支撑,靠在边缘的地方有好几个片状的泥土做支撑点。
“爹,这个我来拿,你拿那个!”铜垢说话声音传到窦冕耳边。
窦冕抬起头看向铜家父子二人,只见跟一个锅一样的下班层模具已经从坑里被取了出来。
“这个有点烫,你把牛皮披上。”铜圩边说边解开自己的粗布短衣,从里面取出一块被烫的变了颜色的就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