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可是寻我家夫子?”门口缓缓露出来一个中年妇女,这个妇女长相普普通通,一身衣裙看起很是寒碜,上面全是补丁。
“是!我们有事寻找彭叔,彭叔可在?”梁兴假意问道。
妇人面色有些难为情的说:“要不……诸位在此稍等,请容老身派我儿去寻!”
“不必了,还请婶婶告知与我,我等自去!”
“不瞒诸位,我家那口子有段时间没回来了,您们想要去找,可能要去城西去,孩儿他爸平日就在那一块耍钱。”
窦冕拍拍手,大喊道:“收队!目标西城!”
梁兴听见窦冕在车上喊叫,对着行了一礼:“婶婶!后生如实告知于您,你家的彭偷了我家主公三十余金外加一辆马车,马车的价值在雒阳超过五百金,东西找回一切好说,若是有一物丢失,婶婶还当提前备好薄木棺材。”
梁兴感觉自己提醒到了,转身大步跑回马车,两辆迅速驶离了原地。
妇人听闻梁兴的话后,急忙退回院里。
窦冕坐在马车上,感觉梁兴有些心神不宁,仔细观察着问:“梁兴,你是不是刚给妇人说了什么?”
梁兴怯怯的看了眼窦冕,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轻声说:“我看妇人日子过得并不好,心中很是有些不忍,所以我把她家那口子偷我们东西的事儿告诉给她了。”
“同样啊,本来我想把她们抓起来等候彭归来,当我听妇人说许久未曾规矩,我也就将想法收了起来,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少造杀戮便是最好。”
“主公真有长者风范!”梁兴不住的夸赞道。
“冤有头,债有主,仅此而已,岂能偶因失脚倒地,而怨入骨髓?我现在只想把马车找回来。”窦冕愁眉不展的说。
“难道主公车中有东西?”
梁兴从未见窦冕如此对身外之物放在心上,不解的问。
“不错!这个东西若是放出去,祸患大到我们都不能想想的地步,所以凡是见过此物者,杀无赦!”窦冕说完眼角不由的搐了搐。
前面驾车的高悛听见窦冕的话,甩着马缰绳的手,忍不住抖了抖,惴惴不安的问:“主公,这里不似凉州地界,闯祸了怎么办?”
“管他哪地界干啥?只要别在斗殴中死了,官府就杀不了你们。”
高悛听见窦冕再次重申这句话,心里安定了下来,左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环首刀,右手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的马缰绳。
一出西门,梁兴坐在马车上惊呼起来:“天呐!这么多赌场?还有妓院!”
窦冕从车上爬起来,看见城门之外,赌楼林立,一张张木幌上写赌字伸到了城墙外的街道上,一群群衣着迥异的汉子们忙忙碌碌的进出其间,粗重的吆喝声、吵闹声充斥着整个街道。
不远处的护城河边矗立着一排红红绿绿的勾栏瓦舍,清澈而宁静的河面上清晰的倒映着楼中摇曳的身姿,两边遥相呼应却又完全相反的景色看起来真若云泥之别。
高悛寻了一处最大的赌坊将车停好,跳下车带着梁兴走了进去,窦冕坐在车中观察着周边各个路口,以备不时之需。
黄牧从后面的马车走过来,凑到窦冕耳边问:“臼大哥与平大哥让我来问问,我们是不是都进去?”
“进去?不不不!”窦冕对黄牧勾勾手指,黄牧脑袋伸过来,窦冕悄声给说起来。
黄牧听后,满头雾水的看了眼窦冕,转身回到后面的车中与臼町三人的商量起来。
没一会,四个人从车中跳下来分散跑进了附近的四个赌场。
高悛与梁兴进去赌场了好一会,两个人一脸失落的走出来,齐齐摇着头。
“行了!别浪费时间了,坐这等着吧。”窦冕指着车板,
“主公难道有什么办法?”高悛眼睛瞪的老大,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窦冕指着路边的这排赌坊,嘴角上扬,满是不屑的说:“藏污纳垢之地,山薮藏疾之所,能在这里的可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俩这种找法,找到也带不走,还是我的办法有用。”
好像嵘奴要验证窦冕的话一般,窦冕话音刚落,嵘奴在右边方向大声喊道:“彭找到了!”
“梁兴!你去把他带过来。”窦冕轻轻摆动了一下脑袋示意道。
梁兴点点头,转身走了开。
“去!借一个铁锹来!”
高悛一愣,不解的问:“主公,这……这是要干什么?”
“你以为一个爱赌的人,他会说实话吗?你记住了,赌的人只有两种,赌神和渣子!去!借去!”窦冕阴着脸沉声命令道。
赌场这地方这类埋人的工具多的很,高悛进去几息时间就把工具借出来了。
窦冕走到路中心,指了指脚下:“挖!”
高悛取下兵刃插在地上,卷起衣袖,手上吐了几口唾液搓了搓,抓紧锄把,用尽力气挖了起来。
这一挖顿时把周围的这一圈闲散人招惹了过来,这群人好奇的看这个一个壮年人一个小孩子,迅速围成了一个圈子。
人群刚聚起有十多人的时候,梁兴带着众人趁着人少的时候跑了进来,平匣几人生怕看热闹的人看出破绽,并没有将彭捆绑,只是将他围拢在四人中间。
彭见到周围看热闹的全是熟人,胆子顿时壮了不少,故意伸直腰板,提高嗓门道:“你们什么人,为何把我从赌局上欺骗出来,你可知道我那一把要赢多少钱吗?”
“钱?今天从你手上过了万金你可能不知道吧?”窦冕冷笑着看了眼彭,继续低着头看高悛挖坑。
“我……我没,不是我偷的!”彭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就是不承认。
窦冕嘿嘿一笑,摸着下巴,歪着头看向彭:“你也是个老手了,你不可能不知道车上的标志吧,那上面是太尉府与我窦家的标志,你也敢偷?真是不知道我是该夸你胆大呢还是该说你无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