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且说窦冕与田广二人走下船,沿着大道走向南城方向。
距离城门附近,摆着许多用柘浆做的美食,田广虽说是南方人,可之前一直跟着叔父过着乞丐般的日子,哪里吃过这些东西?一见到买小食的摊位,顿时就被勾住了心神。
窦冕之前早有种甘蔗的计划,这时见到这些带糖的食物,顿时心生好奇,想要尝尝味道。
当见到田广眼巴巴望着食物流口水的样子,窦冕向小贩问过价钱后,便从随身带着钱袋里,掏出钱,带着田广一路走一路吃进了南城门。
由于这些柘浆的做工问题,零食并不是很腻,当进了城中后,手中攥满食物的田广又突发奇想的拉着窦冕买些小物件,打算等回到武陵后,亲手送给自家叔父。
窦冕一路大手大脚的花钱,终于被一路过的矮小汉子看在了眼中,此人是城中杂货铺的活计,待认准了窦冕与田广两人后,便匆匆离开了。
田广可不知道他们二人被盯住了,一路就这么家家进,终于进到了这间杂货铺。
杂货铺的主人名唤保进,属于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人脉教广,当活计从街上回来的时候,伙计便将自己观察到的消息告知了保进。
保进此人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与给聚集在离便县有几十里的燕窝山上的土匪们收集粮草。
有道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保进一听,顿时心生一计来,相对于他日日买杂货给山寨凑钱的办法,他更希望抢劫来的钱快。
当窦冕与田广将杂货铺挑件的差不多后,并没有发现心仪的物事,于是两人打算离开。
“等等!不知二位想要些什么?可是我这里摆的没有?”保进向窦冕二人问起来。
田广为人实在,哪里会想到有诈?于是老实的说道:“我带我家公子来寻些物件,毕竟难得来一次。”
“有有有!二人且随我来!”保进向伙计使了个颜色,伙计一溜烟的跑进了内宅,保进此时向窦冕二人说道:“我前些年,经常在山中转,有一日,在临近交址的山中,见到一条金鳞闪闪龙跃入山泉,在下很是好奇,便潜入水中,没想到在水底寻到了一把宝剑,那剑夜间经常自鸣,就像活的一样,剑身有龙纹,很是漂亮。”
窦冕听后惊讶的喊出了声:“百炼钢?剑可在此地?拿出来我看看。”
“这个……”保进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这位公子,您应该知道宝物不可轻视与人啊,要不……”
“那怎样才能看?”窦冕一时间被完全逗起好奇。
“请二位随在下一同进密室观看可好?我们后院正好有个密室。”
田广不等窦冕搭话,便喊了出来:“好!请掌柜带路。”
保进一瞧窦冕二人已经入毂,便将店铺的门关了起来,带着窦冕二人,走进了后院。
院子不大,摆设也很简单,四处堆满了许多没有成型的木匠活,生满锈的铁器被堆在角落处,两间简易的房子,不知有多久没有修缮了,瓦上布满了苔藓,院子的地面上长满了已经枯黄的杂草,仿佛像许久没有住过人一样。
保进带着窦冕二人走到右边角落的柴堆处,早已在此等候的伙计连忙扒开柴堆,柴堆下面露出来一处地窖模样。
“二位请!”保进向内指了指。
田广兴奋迈开腿,打算往里面进,窦冕连忙一把拉住,迟疑了一会道:“掌柜的,还是您先进,我们随后来。”
保进愣了下,他没想到窦冕会如此警惕,为了避免被窦冕看出破绽,保进故作爽快的大笑起来:“没想到你这小小的人儿,还挺滑头的,好好好,我先进。”
“掌柜的不要多想,毕竟宝物藏于匣中,不可轻视,我等二人也不能破了此规矩。”
保进听后,惊讶的问窦冕:“你读过书?”
“不过是识的几个。”窦冕向保进抱拳道。
“二位且随我来!”
保进说完,接过伙计递来的火把,大步走进了漆黑的地窖。
窦冕与田广二人,进到里面,只见此地仿佛一座地牢,地面上散发着零星的霉气与血腥味。
保进似乎意识到这一点,向窦冕解释起来:“二位不要多想,此地我来之前便有,在下也不知做什么的,我接手过来,顺便把他当做密室了。”
窦冕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大脑中猛然闪现出一句话:“以言取人,人饰其言;以行取人,人竭其行。饰言无庸,竭行有成。惟尔小子,饰言事王,蕃有徒。王貌受之,终弗获用,面相诬蒙,及尔颠覆。饰言之徒,掩一时耳目。”
还没等窦冕和田广反应过来,只听哐啷一声,台阶尽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栅栏门,这道门硬生生将窦冕、田广与保进隔开了。
“哈哈哈……二位稍坐,我去给二人取宝剑去!”保进说完,甩着衣袖大步离开了。
地窖内转眼间,重新回归到了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公……公子!怎么办?”田广紧紧抓住窦冕的细胳膊,恐慌的问。
窦冕对于这种状态早已经轻车熟路了,安慰道:“坐着等吧,反正我俩现在什么事都做不了,先等等。”
“喔!小的知道了。”
两人就这么靠在一起,安静的坐着。
保进走出地窖后,伙计将柴堆恢复原样,而后伙计问:“掌柜的,现在怎么办?”
“你问我怎么办?难道你不知道这俩人是哪的吗?我写好信,你这就给送去,顺便给山里洪首领送个消息去。”
保进说完,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等送信的时候,可就苦了伙计,伙计出了南城门,就向小贩们打探起来,一直打探到到了码头。
码头上本来做工的苦力多,再加上窦冕和田广二人体格和年纪都小,从码头走出来,这些苦力们自然知道。
于是伙计按照原有的计划,将保进写的勒索信,射向了窦冕来时的楼船,随后便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