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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陆肆:强力收徒

蝼蛄 良士蹶蹶 2160 2024-11-17 17:57

  刘宏本来就只是认识字罢了,这会被窦冕一顿知乎者也劈头盖脸的说下来,顿时就觉得头晕脑胀。

  “老师还能让人温温然?”刘宏呆头呆脑的问。

  “古今文章,杼其义旨,损益其文句,而以上书奏记,或兴论立说、结连篇章者,皆文人鸿儒。好学勤力,博闻强识,世间多有;著书表文,论说古今,万不耐一,何也?书千篇以上,万卷以下,弘雅闲,审定文读,而以教授为人师者,通人也。无通人之能,岂敢教授余人?”

  刘宏见窦冕话说的如此满,忍不住笑道:“儒生说名於儒门,或不能说一经,或不能成牍治一说,或能陈得失,奏便宜,言应经传,文如星月,何也?你若能解释的通,本侯称你为先生,亦无不可。”

  “阳成子长作《乐经》,扬子云作《太玄经》,造於〔眇〕思,极冥之深,非庶几之才,不能成也。孔子作《春秋》,二子作两经,所谓卓尔蹈孔子之迹,鸿茂参贰圣之才者也。王公问於桓君山以扬子云。君山对曰:“汉兴以来,未有此人。”君山差才,可谓得高下之实矣。采玉者心羡於玉,钻龟能知神於龟。能差众儒之才,累其高下,贤於所累。又作《新论》,论世间事,辩照然否,虚妄之言,伪饰之辞,莫不证定。彼子长、子云论说之徒,君山为甲。”

  窦冕停歇一下,继续说:“自君山以来,皆为鸿眇之才,故有嘉令之文。笔能著文,则心能谋论,文由胸中而出,心以文为表。观见其文,奇伟傥,可谓得论也。由此言之,繁文之人,人之杰也。”

  “那又如何?”

  “有根株於下,有荣叶於上;有实核於内,有皮壳於外。文墨辞说,士之荣叶、皮壳也。实诚在胸臆,文墨著竹帛,外内表里,自相副称。意奋而笔纵,故文见而实露也。人之有文也,犹禽之有毛也。毛有五色,皆生於体。苟有文无实,是则五色之禽,毛妄生也。”

  刘宏听窦冕将士比禽有些不悦,心道:“你这不是骂人嘛。”脸上不快道:“天下之士若天上之繁星,何以圣人如此几人,碌碌无为之人如此之多?”

  “鸿儒希有,而文人比然,将相长吏,安可不贵?岂徒用其才力,游文於牒牍哉?”

  “为何?”

  “著书之人,博览多闻,学问习熟,则能推类兴文。文由外而兴,未必实才学文相副也。且浅意於华叶之言,无根核之深,不见大道体要,故立功者希。安危之际,文人不与,无能建功之验,徒能笔说之效也。曰:此不然。周世著书之人皆权谋之臣,汉世直言之士皆通览之吏,岂谓文非华叶之生,根核推之也?心思为谋,集扎为文,情见於辞,意验於言。商鞅相秦,致功於霸,作《耕战》之书。虞卿为赵,决计定说,行退作春秋之思,起城中之议。《耕战》之书,秦堂上之计也。陆贾消吕氏之谋,与《新语》同一意。桓君山易晁错之策,与《新论》共一思。观谷永之陈说,唐林之宜言,刘向之切议,以知为本,笔墨之文,将而送之,岂徒雕文饰辞,苟为华叶之言哉?精诚由中,故其文语感动人深。是故鲁连飞书,燕将自杀;邹阳上疏,梁孝开牢。书疏文义,夺於肝心,非徒博览者所能造,习熟者所能为也。夫鸿儒希有,而文人比然,将相长吏,安可不贵?岂徒用其才力,游文於牒牍哉?州郡有忧,能治章上奏,解理结烦,使州郡连事,有如唐子高、谷子云之吏,出身尽思,竭笔牍之力,烦忧适有不解者哉?”

  “古昔之远,四方辟匿,文墨之士,难得记录,文士之雄,忧上之吏,周有郁郁之文者,汉在百世之後,文论辞说,得以茂盛,汉氏治定久矣,土广民众,义兴事起,华叶之言,安得不繁?夫华与实,俱成者也,无华生实,物希有之。山之秃也,孰其茂也?地之泻也,孰其滋也?”

  窦冕当即就乐了,心道:“这小子,不简单啊,小小年纪就知道拍马屁,马屁还拍的如此响?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高祖读陆贾之书,叹称万岁;徐乐、主父偃上疏,征拜郎中,方今未闻。膳无苦酸之肴,口所不甘味,手不举以啖人。诏书每下,文义经传四科,诏书斐然,郁郁好文之明验也。上书不实核,著书无义指,“万岁”之声,“征拜”之恩,何从发哉?饰面者皆欲为好,而运目者希;文音者皆欲为悲,而惊耳者寡。陆贾之书未奏,徐乐、主父之策未闻,群诸瞽言之徒,言事粗丑,文不美润,不指。所谓,文辞淫滑,不被涛沙之谪,幸矣!”

  窦冕低头艰难的思考了好一会,继续道:“孔子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文王之文在孔子,孔子之文在仲舒。仲舒既死,何言之卓殊,文之美丽也!唐勒、宋玉,亦楚文人也,竹帛不纪者,屈原在其上也。所以未论列者,天下尤逾出也。九州多山,而华、岱为岳,四方多川,而江、河为渎者,华、岱高而江、河大也。天下之伯贤,舍而誉他族之人,未为得也。贤士说文辞之伯,文人之所共宗,独纪录之,《春秋》之义也。俗好高古而称所闻,前人之业,菜果甘甜;後人新造,蜜酪辛苦。优者为高,明者为上,实事之人,见然否之分者,睹非却前,退置於後,见是,推今进置於古,心明知昭,不惑於俗也。”

  刘宏被窦冕一通论述说的有些找不着北了,坐在船中,眼睛有些无神的望着舢板。

  坐在窦冕对面的、垢二人满脸的羡慕,虽然听不懂,但他们曾经和梁兴待过一两天,梁兴时不时蹦出点稀奇古怪的词语来,与现在相比,他们的内心感觉此时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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