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赐扔下肉片,轻蔑的说:“怂货,就这也敢用刀。”
“小公子,你以为都和您一样,对这种情景面不改色啊。”午从人群边走过来道。
“六哥,时间不早了,该走了。”窦赐随口说了句,牵上午的手就往外走。
巳抬头看了下已经有些发亮的夜光,伸手从已经只见骨的胸腔里,掏出一颗血淋淋的心脏,用力一拉,郭荻无力的垂下头,在无半点剩下。
巳举起心脏,一脸狞笑地扫视地上的众人:“尔等可以走了,此地以后由我们说了算,回去转告一下,若有敢犯事者,杀无赦!”
巳扔掉手中的东西,走到偏房门口,用着还在流淌鲜血的手猛拍房门。
“怎么了?”屋里传来丑那瓮声瓮气的声音。
“二哥,都走了,你在不走,自个儿回。”巳说完话,扯下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手,转身绕过众人,出来院子。
偏房门“哐”的一声被推开,衣衫不整的丑带着刁慎的三个还在流泪的小妾,从屋里急忙出来。
“别哭了,我又不亏待你们。”丑牵上半推半就的娇儿直挺挺往外走,瓜儿、万儿相觑一眼,轻拭着眼泪,默默地跟了上来。
话分两头,不说这窦冕等人如何归家,只说这范稚战战栗栗的看完巳行刑,当场吓尿在当场,背后被惊出的冷汗已经完全将衣服浸透。
当范稚听到巳说让众人散去的话时,一直紧绷的神经忽然松开,双膝毫无知觉地“哐”地一声直接跪到地上。
直到跪在院中的众人零零落落从地上爬起往外奔时,范稚才缓缓从惊恐中反应过来,急忙挣开身上已经被打开的绳索,两只脚一高一低的往外跑。
院子里剩下的人要么颤颤悠悠的往起爬,要么屎尿齐出瘫在地上,往出跑的人就像一件鬼一样,大吼大叫地往各个方向四散奔走。
范稚站到破院外,仔细地分辨了一下方向,看见北方入山的地方有若阴若现的火光,范稚不假思索的往客栈身后的山沟跑去。经过大半夜的盲目逃窜,终于在天亮的之后,彻底进入了大山里。
范稚寻了一处山洞钻进去,疲惫不堪的往里面的大石头上一靠,四肢无力的坐下来,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自言自语的说:“这多亏我之前没干缺德事,不然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现在应当安全了,赶紧睡一会,醒来继续还得赶路。”
有道是云从龙,风从虎,正当范稚打算闭眼小憩时,洞外一阵狂风大作,一声刺耳的长啸声猛然之间响起。
范稚暗道一声“不好”,急忙从洞中跑出来,抬头往山腰看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可就糟糕了,范稚活了二十多年哪见过这么个东西啊,只见此物外观极似常见的花斑猫,但此物着实是庞然大物,非猫形可同日而语,脑袋上硕大的“王”字威风凛凛,两道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范稚,一副垂诞三尺的模样。
“娘啊,这甚东西?”范稚大叫一声,转身继续往左边的山坳跑。
半山腰的花斑虎也不嗦,范稚刚跑没几步,人家迅速的几个跳跃边挡在范稚身前。
范稚着实被运动速度这么快的老虎吓得三魂皆散,内心慌乱之际,前脚不听话地将后脚一绊,直挺挺摔了个狗吃屎,身体不受控制地沿着半山腰的斜坡上滚下去。
正当欲将昏迷之时,忽听耳边传来一声:“爹,你看,我们等了大半个月的老虎。”范稚细看了一眼山上陆陆续续出来的四人,眼睛不听使唤的缓缓闭上,身体随之没了知觉。
山上出来的四人俱是本地猎户,只因接了一笔买卖,故而在此守候近二十余天。
走在后面的老者乃是前面三人的父亲姓宋名猥,祖辈以捕兽为业,传至儿子已足有六代光景,狩猎之人整日的翻山越岭、穿林过坎,故而身上外露的地方都留有深深地伤疤,看起来也比同龄人要老很多。
当宋猥听到小儿子宋咸的喊叫声,方眼向宋咸手指方向看,只见花斑虎正看着看下出神。
宋猥叫过大儿宋野,小声的吩咐几句,宋野从背后取下弓箭,拉上二弟宋辟,轻手轻脚的寻了一处距离老虎几十米远的地方趴下。
宋猥从地上拾起一颗石子,奋力扔向老虎,正在瞧着山下范稚的老虎,忽然被一颗石子击中脑袋,于是带着怒意看向山上,龇牙咧嘴的长啸一声。
宋野、宋辟瞧准机会,迅速拉满弓,两只铁箭头在“噌”的一声后,迅速的没在了老虎的两只眼睛里。
宋咸大喜,拿起腰间的铁剑就要往上冲,宋猥急忙劝阻道:“老三,你先稍等下,这样过去你会受伤。”
“这地放老虎若掉下山就不值钱了。”宋咸随口说了句,扔下宋猥,迅速的扑上去。
时间唯有两物不可轻动,一曰发疯的牛,一曰受伤的虎,宋咸刚走两步,老虎便抬起前面两只爪子长吼一声扑了过来。
“老三,小心。”宋辟大声喊道。
宋咸一见势头不对,迅速放低身体重心,靠着惯性沿老虎腹部滑行过去,双手抓紧刀柄将刀举过头顶,忽听“嘶啦”一声,老虎落地之后半跪在地上,悲鸣起来。
宋咸挺稳身形后从地上爬起来,心有余悸看着身后血流一地的老虎,双腿摇摇晃晃的打着颤。
“三弟厉害啊,还有这招?”宋野走上前,轻轻的拍着宋咸的肩膀道。
宋咸扔下手中的刀,一屁股蹲到地上,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这干的啥事?多亏这是无意识的,不然我真就没了。”
宋猥从腿边抽出一把匕首,走到已经奄奄一息的老虎身边,拿起刀结果了老虎,熟门熟路地扒起皮毛来。
宋野、宋辟随意的调侃了宋咸几句,便转过身走上前来宋猥帮忙,宋咸稍歇了一阵之后,拄着刀鞘微微颤颤地站起来,看了眼忙碌的父亲和哥哥们,发现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在满山坡上漫无目的地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