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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帝王心术深如海

大秦荣耀 秀丽万芊 2399 2024-11-17 18:04

  万骑奔腾,嬴荡领头,纵马狂奔的嬴荡,奔驰了整整三个多时辰,终于到正戌之时,黄昏之分,方才调整好了情绪,拽扯马缰,缓下了速度。

  “全军止行,埋锅造饭,歇息一夜!”

  长距离奔袭,对于此刻已经被嬴荡训练数岁的六千骑军来说,只是易如反掌之事,嬴荡命令下达之后,自己下马朝前勘探地形,而玛哈与玛烦这两名千夫长,接过嬴荡的指挥权,安派起了扎营之事。

  鸿沟乃是从大梁而下的小河,断断续续,其内多有泥沙,自二十五年前,中原地质变动,北方,虢山崩塌,大河(黄河)被山石堵塞,三日不流,而南方,原本就断断续续的鸿沟河道,亦是断裂为数节,彼此不畅,舟船无通。

  嬴荡在此地停下,并非乃头脑发热,随意而为,此地鸿沟河段,乃阳夏以北,鸿沟最长之河段,六千战马,人喝马饮,造饭洗漱,皆需依靠鸿沟此段之水。

  漫步河畔,河水幽幽,数支飞鸟,划过天际,朝南远眺,巍峨的大别山,耸立在天边,嬴荡知道,那个方向,正是叛乱的陈、蔡之地。

  世间之事,彼此纠缠,如蜘蛛之网,无人能够逃脱,未进大梁之前,剿灭陈、蔡叛逆,乃嬴荡一方之谋,可进了大梁,觐见楚王类之后,情势却发生了突变。

  还是小看了那楚王熊类了啊……

  望着幽幽的鸿沟河水,嬴荡嘴唇轻启,自嘲了一句,之前,在大梁城门之处,或宫内行进之时,亦或觐见楚王类之刻,嬴荡皆在卖力演戏,希望以自己的骄纵之态,让楚王类打消了对自己的重视,好方便自己接下来的谋划与行事。

  可真觐见到了楚王类,嬴荡才终于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稚童戏言,博乐旁人之举罢了,楚王类根本不用接招,只是用一个秦伯,就让嬴荡摆清了自己的位置。

  亲厚家臣秦伯,生养之母芈月,皆掌控在楚王类的手中,不管嬴荡的小心思如何繁杂,楚王类只要握着这两张手中的王牌,就定然立于不败之地,不胜而胜,而嬴荡却早已不败而败了。

  自幼以来,不管是与猛兽搏击也好,与奴隶争食也罢,嬴荡都没有怕过,可如今……嬴荡的心好累,他的性格,本身就不喜欢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他喜欢万里如碧的天空,那么缥缈梦幻,让人随心所欲。

  他喜欢千里无痕的大草原,那么热血激荡,让人欲罢不能,娘亲芈月曾说过,嬴荡的荡字,乃是扫荡之意,父亲公子连之所以给嬴荡取这个名字,为的就是希冀嬴荡将来能够荡平秦国之敌。

  可年已十岁的嬴荡,却另有想法,他觉得自己的荡字,乃是飘荡之意,如同那游荡在战场之上的墨鸟,随着腥风血雨,飘荡翱翔,悠然自得。

  虽说墨鸟全身乌黑,叫声也只是呱噪之声,难以入耳,不讨人喜,与楚国祭祀之图腾神兽炎凤,差之千里,既不像炎凤那般高大而五彩金绘,亦不像炎凤那般能歌善舞,可嬴荡就是喜欢墨鸟。

  嬴荡觉得自己就如同墨鸟般,不甚夺目,不招人喜,而又常伴死亡与杀戮,与降而生商的秦国图腾神兽玄鸟,以及能带来安宁祥和的楚国图腾神兽炎凤皆不同。

  墨鸟就像战马般,只钟情于它所向往的天地,不献媚于天地,亦不委身屈居于旁族,它就那样凭着自己的意愿,快乐的活着,洒脱的活着。直到永远……

  墨鸟从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哪怕被世人讥笑谓之乌鸦,依旧呱啼不止,哪怕被世人憎恶与排斥,依旧吃着腐肉,嬴荡向往这种生活,每天简单而又充实,只需要考虑如何活下去,如何去捕食,就一切安好。

  而不是如现在这样,每天都要面对来自于西面八方的明枪暗箭,每日皆要面对那丑陋肮脏的人心,一想到身为自己仲舅的楚王类,为了夺回手中的权利,为了能真正的成为楚王,竟囚禁自己的阿姊芈月,更是逼迫自己年幼的外甥,沙场喋血,嬴荡的心,就异常的沉重,也极度的疲惫起来。

  “主上,可是那楚王类又压迫于您了?”

  景监已经在嬴荡的身后,孤在了两刻之久了,主上嬴荡情况有些不对,景监在刚刚与主上汇兵之时,就已经感觉到了,只是心病还须心药医,似此等之事,自己如果修整不过来,旁人是无计可施的,如今,见嬴荡身上那股出尘遗世之感,大幅削弱,景监赶忙问询了起来。

  “嗯……景监啊,之前抱歉了,本将军心事烦扰,一时失礼,还请先生勿怪。”

  发泄一通,嬴荡的情绪好了许多,有些事情,还是要去面对的,逃避无用,嬴荡认命之下,自己对于景监之前的失礼之处,亦是寻思了起来,此刻,见景监已在自己的面前,嬴荡赶忙谢罪,尊其为先生。

  窥见自己主上之难堪,对于某些臣下来说,定会担忧将来某日,被主上猜忌与记恨,从而身死族灭,但学自道家的景监,却另有别样的认知。

  主上亦是人,亦需要慰藉,没有哪个主上,是真的想如楚王类的自称那般,成为孤家寡人的,或许主上之人,更看重手中的权位,座下的江山,眼中的社稷,可他们依旧需要别人的认同,别人的支持,尤其是,在其弱小与无助的时刻……

  “主上可是在想,该要如何方才能够,摆脱眼前这般困境?”

  拱手行礼,表示歉然的嬴荡,听到景监如此言语,拱起的双手,赶忙前抓,抬起脑袋,瞪着明媚,如星光般闪烁的双眸,惊喜的注视着景监的脸庞,双手用力的握紧景监的双臂,仿佛担忧眼前仅有的希冀,飘散一般。

  “景监!荡知道你乃聪慧卓绝之人,任职谋士之位后,从无虚言,既然景监你此刻如此言语,定有奇谋教荡!荡乃愚钝之人,还请先生勿怪,望先生教我!”

  一鞠到地,顿首而拜,嬴荡话中,无有半分伪言,态度恳切,以师礼相待,诚意显著,景监这次,并未与上次般,避让开来,反而稽首与嬴荡对拜,在嬴荡呆愣惊诧的注视下。

  嘭!

  嘭!!

  嘭!!!

  叩了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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