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啊,小孩!老娘比你还小的时候都不用这招了!”
沈玉融利索的擒拿手,用一只手便捉住了他,另一只手把小孩整齐干净的头发弄得像个小叫化子一样的凌乱!
那个孩子大约七、八岁,一身的玉带银袍,绫罗绸缎。
小脸白暂透明,唇色鲜红,乌亮的头发整齐的束在脑后,用一银环束着,十分的干净雅致。
可是,他竟然故意撞到沈玉融身上偷东西!
孺子不可教也!
沈玉融揉乱了小孩的头发后,他又挣脱不了,便一直哇哇乱叫,口中骂骂咧咧,声音惊天的响。
沈玉融也不生气,最后放开他的双手,用戴着手套的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额头。
小家伙恶犬一般眼睛瞪着她,胸口一起一伏,粗粗的踹着气,手舞足蹈的想去打沈玉融。
但奈何手脚还太短,始终够不到她,只好气鼓鼓地直直瞪着她。
“脑子还不笨!知道力不从心就不无谓的白费力气。”沈玉融闲闲地问:“说,为什么偷拿别人东西?”
小孩气鼓鼓的翻白眼不答。
沈玉融手指一动,他全身又麻又疼,瞪眼道:“干你什么事!又没拿你的东西,这么穷还住店,你有病!”
“呵!”沈玉融笑道:“挺有理啊,还是个厚脸皮的硬骨头,但骨头硬可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你才厚脸皮,你全家都厚脸皮!”
小孩气鼓鼓的道。
沈玉融被他气笑了,伸出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脸,凑过去道:
“我们望月楼的人都没有脸,怎么会有脸皮厚不厚之说呢!”
“……”
这次换小孩无语了。
就这样他最后被沈玉融五花大绑后扔给了店家。
沈玉融还把被他偷的钱袋全掏了出来,让店家收起,以便还给失主。
最后,她又给了店家一块金子,让店家看着那个小家伙,直到他家人来寻为止。
北星曜他们下楼来吃饭时,顺便看了那捆成球的孩子一眼,道:“搞定了?”
沈玉融悄声道:“这孩子身上有玉环银铠,医宗的人,我们换一家店吃饭!”
北星曜闻言皱了皱眉道:“公羊世家的人怎么在这?”
戚浓和晴雨容没有听明白。这沐雨镇本应是医宗公羊世家管辖,难道有公羊世家的人出现很奇怪吗?
沈玉融道:“不怕公羊世家的人出现有麻烦,就怕唐门的人会紧随其后!我现在多有不便,我们还是先回望月楼要紧!”
北星曜哼道:“唐夜那狗东西,他也敢来!”
不过四个人还是连夜离开了这个镇子。
公羊世家是医宗,而唐门则是毒宗。
五年前戚浓刚进望月楼不久,唐门的少主唐夜便到望月楼寻衅,非要和合欢公子一较高下。
当时他要嬴的赌注便是沈玉融摘下面纱,陪他云雨一夜。
当然,最后戚浓没有输。
而这个唐夜唐少主也被北星曜打得连他自个都不认识自个后,扔出了望月楼!
之后,唐门的人没少给望月楼使绊子,只不过面上唐门是名门正派,这上不了台面的事都是背地里干,让望月楼防不胜防的,一度陷入困境……
所以,一提起唐门,他们几个便恨得牙痒痒!而这本应属医宗公羊世家的沐雨镇上个月据说被唐门的新主给占了。
果不其然,当沈玉融他们的马车驶出这个小城的城门时,正巧瞧见了一辆青红相间马车飞驰进城。
那青红相间的是两张人面,青的人脸在哭,红的人面在大笑,是唐门独有的新徵记。
现任掌门唐夜新创的。
因为闻名江湖的医宗是青衣银铠,医宗也就是公羊世家的人全宗上下都穿青衣配银饰。门派徵记也是“碧玉环、轻银铠”。
以青色衣衫医者形象行走江湖,因而青色后来在江湖上成了医者的标志色。
而唐门全是红衣,鲜血一样的颜色,富有攻击性。连这一代掌门设计的青哭红笑的人面派徵,“青脸哭、红脸笑”明显是要压医宗一头!
沈玉融现在内力尽失,又奇奇怪怪地弄了个点金手,此刻全无心思招惹唐门。更不想卷进唐门和公羊世家的门派争斗之中,于是马车一路疾驰,星夜往望月楼赶。
两日后,沈玉融在望月楼一觉醒来,便看见望月楼众人几乎全都来了。
就连她师弟梅待雪也从上京城连夜赶回,见沈玉融醒了,开口便道:
“师姐,听说你废了,特地回来看看你!”
沈玉融嘴唇轻抿,扫了梅待雪一眼,盯着自己戴着手套的双手,久久不言语。
“楼主,你真的废了?”于敏修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原本是不想这么一大早来打扰楼主的,硬被人拉来了。
“玉融姐,你废了后,轻功还能用吗?”满风挠着头问。
“师傅,你武功全废了也没关系,有我的机关术呢,一定保你安全!”
落星辰一脸自信的道。
戚浓道:“我不想说什么了,楼主,我是被你师弟拉来的!”
晴雨容道:“现在还有一个比楼主废了武功更要命的事……”
梅待雪白了晴雨容一眼,不满地说道:“有人这话说的很轻松啊,师姐如今这般模样,也不知道是为了救谁!”
晴雨容顿时被噎住了。
苏玉卿甩了一下飘逸的芙蓉广袖,笑道:“看来现在楼主的心思全然不在自己内力全失上。”
沈玉融刚睡醒还有些怔松,就被众人一顿七嘴八舌的,呃……关心,此刻清醒得差不多了,便向窗外道:“阿曜,你帮我拿些活物和死物来。我要当着大家的面,试试自已的手!”
说完她扫过全屋子的人,突然问道:“花千尘呢?”
“他这个时辰,应该在练武!”于敏修道,“飞花令,阿卿教的方法,他自创的!”
沈玉融听了睁大了眼睛,花千尘的眼睛好了有一阵子了,他竟然也开始练武功了?
以前他眼睛看不见的时候,沈玉融他们从一开始就以为要照顾好他一辈子的。原本想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动武,那就让他文文弱弱地读一辈子的书,训一辈子的黄鹂鸟儿也挺好。
因而玉虚心法,沈玉融也只教到他第三层,觉得他足够用了。因为从第四层开始就需要实战才能提升了,教了他也没用。
可是花千尘自己硬是把十几层心法口诀全记下了,性子着实倔的很呢!
沈玉融随后便来了杜若居,果然看到了杜若花丛中的那个正在练“飞花令”蓝衣男子。
他美得惊人的眉眼,纤长白皙,骨肉匀称的一双手正运行着深厚的内力。
“千尘的玉虚心法什么时候晋到第十层了?”沈玉融内心惊叹。
花千尘凌厉纤长的手指中正操纵着杜若花在空中形成各种凌厉的阵法。
沈玉融问:“落星辰的乾坤阵他也学了?”
落星辰道:“师傅,这可不是我教的,那是千尘先生他自己看懂的!”
“哼哼!”沈玉融心中冷笑崩溃。
为毛她偷偷学了三年也没学会呢,这破烂机关术之学一定是和她命理相克,呜呜呜呜……
沈玉融越看越想哭,她才离开了望月楼三个多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