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间休息的十分钟就像我在内地读学时课间休息的那十分钟一样。总是在你不经意间甚至于还没有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匆匆溜走了。
当我和菲尔·海尔姆斯回到牌桌上后牌局再次进入了乏味的拉锯战之中。整整两个时我们都是在彼此间的不断弃牌中度过的。而第三次场间休息之后这样的局势依然没有任何变化——我甚至能够清楚的听到电视台的那两个工作人员低低的抱怨声。
没错他们有很好的、抱怨的理由。这大半天里他们做的都是无用功。是的在电视转播里这些牌局最终都是要被剪掉的。没人愿意花整整一天的时间对着电视而只是看两个牌手弃牌、再弃牌。
结束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这将是今天的牌局里最后的一把牌……但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今天的战斗会就此收场的时候。戏剧性的场面生了——
在翻牌前赌气般的不断加注、再加注之后我和菲尔·海尔姆斯都将所有的筹码推进了彩池。
牌员将这彩池分成两份其中四百万美元的边池无论谁输谁赢都是海尔姆斯的而剩下那一千六百万美元的主彩池还有待我们争夺。
在袅袅烟雾的笼罩中、在铃子花香的包围里、在斯杜·恩戈和道尔布朗森的微笑注视下我们几乎同一时间里翻出了自己的底牌——
菲尔·海尔姆斯的底牌是:黑桃a、k。
而我的底牌是……方块Q、红心Q。
这是把一半一半的牌!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5o%的概率赢下这把牌!
实话对我来这把牌就像彼此都亮出了底牌来玩一样!在海尔姆斯刚刚开始对我加注的时候我就已经判断出了他的底牌!而我想他也在我的再加注之后同样看穿了我的底牌!
但我们都罔顾输掉的可能。只是一个劲地往彩池里扔筹码……得不客气在这把牌里我和海尔姆斯就像两个菜鸟新人一样拿到一把好牌就觉得自己一定会赢而懒得理会别人拿到了什么!而这不停加注、再加注的结果就只有全下!
但既然事已至此……拼一次5o%的运气又有何妨!
翻牌下来了——没有黑桃!也没有a、k、Q这三种牌中的任何一张!
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6o%的公共牌都已经下来了还剩下两张牌的机会海尔姆斯抽中一张a、或者一张k的概率已经大大降低了。不稳赢。但这把牌里我的确有很好的机会可以赢得这一千六百万美元!然后在明天战斗里海尔姆斯就不得不将最后地一千万美元放上牌桌!
“白痴不得不从马靴酒店到卡拉提娱乐场幸运女神永远都是站在你那一边地从来没有眷顾过我。”菲尔·海尔姆斯忍不住摇摇头故态重萌的嘟哝起来。
“海尔姆斯先生你未免有些言之过早了。还有两张牌没有下来。也许下一张就会让你击中你所要的那张a呢?”我淡淡地。
“是吗?我觉得这种可能性真的不大。”海尔姆斯喃喃道。
牌员轻咳一声捶了捶牌桌销掉一张牌下转牌
转牌是……红心a!
即便已经心如止水即便我脸上的表情也丝毫没有变化……但我依然忍不住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句:真是一张乌鸦嘴!
我听到海尔姆斯再次长出了一口大气。是的这张a下来之后胜负的天平顿时逆转!但我依然平静的等待着牌员下河牌——
一张黑色的Q被轻轻的翻了出来……
这一天的战斗结束了海尔姆斯只剩下了最后一千万美元而我还有八十八个时用于赢到这一千万美元。
一直到我整理完面前的筹码菲尔·海尔姆斯依然坐在椅子里他把头深深埋在了双手的掌心之中。突然间我想要对他些什么但是我却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我究竟能些什么。我只能默默的从他的身边走过……
“邓克新先生。”就在我和堪提拉姐正要走出梦幻金色大厅的时候乔丹·哈尔平先生叫住了我。
“哈尔平先生有事吗?”我停下脚步转身问他。
他了头:“是的邓先生。今天卡拉提娱乐场收到了一封来自中国香港的信但收信人那一栏里写的却是您的名字……”
“可以给我看看这封信吗?”我淡淡的问事实上我已经差不多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给我地了。
“当然。”哈尔平先生拿出这信递到我的手里。
我轻轻的打开信封抽出那两张带着浓浓桅子花香的信笺。触目处是那熟悉无比、娟秀而工整的字迹……
突然间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瘦削身影她正在对我绽放出、那特有的笑容她皱了皱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哈尔平先生:“谢谢。”
“没什么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他彬彬有礼的对我轻鞠一躬悄然转身离开。
而我则走进了休息室开始读那封阿莲写来的信。
“暗夜雷霆先生你好。”
“比起叫你阿新我更愿意称呼你暗夜雷霆。因为这是我的专利没有任何人会和我竞争这个称呼。我想你一定不会因此而责怪我吧。”
“昨天晚上阿眉在无意间提到了某位绰号‘美女’的女士对龙同学过芳姐的母亲刚刚作完换肾手术的事情。虽然在拉斯维加斯的短暂相处期间我感觉芳姐并不喜欢我。但我还是认为自己应该去医院看望一下她的母亲。于是今天我就去了。可是暗夜雷霆你知道吗?你又相信吗?在那里我遇上了……我的爸爸!他就是那个给芳姐母亲捐肾的人!”
接下来的大半页信笺里阿莲都在倾吐着自己的兴奋、和喜悦。但真的我对那个曾经试图对我实行抢劫的酒鬼并没有任何好感。于是我轻轻的翻过一页……
“爸爸对我当初他和妈妈带着年仅三岁的我从内地刚刚偷渡到香港的时候就被蛇头给分开了。后来也一直没有得到妈妈的音讯。这一次要不是他看到我手臂上的那块胎记也绝对不可能认出是我……他还和我了很多很多包括他怎么跑去台湾又是怎么用化名进了明基公司在挣到一些钱后又是怎么放弃工作回了几次香港想要找到我们但却每一次都没有找到……”
“对了暗夜雷霆爸爸还对我你曾经拿出一个他研的手机但你却不知道开机密码。有这么回事吗?他这个密码看上去对你似乎很重要既然是因为你才能让我们父女相见那他就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你解开这个密码。但他让我转告你在找到开机密码前千万不要胡乱尝试否则一旦三次密码不对所有手机里存储的信息都会被彻底删除……”
“另外还有就是当我对爸爸抱怨你回到香港后竟然没有来学校见我一面的时候芳姐对我了你的一些事情……我听过之后觉得很伤心也很难过。暗夜雷霆我从懂事起就失去了自己的父母所以我完全可以想见你现在的感受……可是我要的不是这个我真正想的是你的身边至少还有芳姐还有……我。也许像我们这样的年龄还没有资格出那个‘爱’字或许在你的心中芳姐、或者那位堪提拉·毕尤姐都比我重要得多但是暗夜雷霆无论任何时候你都一定要记得在香港有一个愿意用一生一世来等待你的人……”
“你永远的——莲”
我轻轻的叹息一声把这信纸照原样折好塞进信封再把这信封珍而重之的放进了西装口袋里。
一直静静陪着我的堪提拉姐柔柔的问我:“是杜姐写的?”
我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香港那边又有什么事情了吗?”
我再次摇头并且淡淡的“没有什么事。好了我们走吧。冒斯夫人对我过在这段时间里我们都需要好好的休息。”
“嗯。”堪提拉姐了头。
在我站起身后她的手无比自然的穿过我的臂弯。和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我们彼此都保持着幸福的微笑在摄像机的镜头前、和聚光灯的照射下慢慢的走出了梦幻金色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