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毅一声令下,刘青率领近卫营两千士卒一马当先,潘凤等将率领边军五、十、十一三军冲杀上前,给与了尚能与定边军纠缠的二张叛军以致命一击!当看着自己兵力最为雄浑的中路被敌军彻底突破,两翼骑军被杀的是支离破碎,张举狠狠地将手中的马鞭扔在了地上,按眼前的局势便是神仙下凡也难挽败局,就算他想退兵此时都要看肖毅肯不肯答应了。
想要鸣金可张举又不敢,此时退兵就是兵败如山倒,他还不得不将手中剩下的两个步兵军投入进去加以抗击,面对敌军的战意高昂,就算要退也要等到对手士气稍稍衰落之时,否则便是兵败如山倒!他的大军将会遭遇惨重的伤亡,当然眼下的努力也之能将之稍稍减弱,肖恒之,定边军!张举现在很是后悔在涿灈与汉军展开会战,他的兵力优势在定边军强悍的战力和灵活的战术面前根本没有发挥出来,肖毅更是难得的年青帅才。
凭心而论,身为定边主帅肖毅其实也不愿与敌军展开会战,这般十余万人的大战无论胜败巨大的伤亡是不可避免的,但想想日后的那些强劲对手,想想今后几年的风起云涌,二张叛军却也是最佳的选择了,因为此种规模的会战在他以后得争霸途中是不可避免的,身为主帅他需要这样的历练来丰富他的战阵经验,伤亡在此时也只能视为纸上冷冰冰的数字。
“恒之,大事成矣!”看着眼前的战局刘勇不无兴奋的转头对肖毅言道,在他眼中今日身为主帅的恒之已然表现的近乎完美了,战前的设计也基本都得到了成功的应用,瑕疵当然有,可这般规模的大战谁能保证没有缺陷?肖毅在各个时机上的把握已然极为精准,方才能有眼前大胜可期。
“擂鼓,刘将军,我等亲上,再给敌军致命一击。”肖毅微微颔首,依旧是面沉如水的冷然下令,说完便步下高台上了月照千里白,手持典韦的玄铁双戟率领全军杀向敌阵,刘勇等人无不相随,而厮杀数个时辰的士卒见到主帅亲自加入战场亦是更加勇猛,看见肖毅的那面战旗靠近所有士卒都是精神百倍,将军的定边战旗一到就代表着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肖毅亲自率军杀上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是靠前就能自然而然的提振三军士气,张举见状再想不退也不行了,纠缠下去今日他的十万大军说不得都要扔在此处!待他无奈的下达了撤退命令之时,定边军的优势迅速转化为了单方面的屠杀,原本是一直叫着劲忽然一方退却,结局可想而知,倘若没有涿灈城今日定是全军覆没之局。
涿灈会战,肖毅领定边军边军六万余士卒大战张举亲领的十万叛军,经过三个多时辰的激战恒之大获全胜,战后统计战果此战歼敌达三万三千余人,俘虏敌军两万一千,可谓战果辉煌!而为此胜定边军与边军士卒亦是付出了一万五千余人的伤亡,在肖毅过往的战役之中这已然是最大的数了,当然,会战之中以少敌多还能伤亡不到敌军一半已然是个奇迹。
和以前任何一场战役一样,恒之根本顾不上休息已然投入到伤兵营去抢救那些重伤士卒,无论是军医还是医护兵定边军比起同袍都要多出三倍,尤其此次出征肖毅还发动了雁门不少的郎中随军,但即便如此也不够用,伤兵实在是太多了,平均下来每个郎中都要对应上百名的伤员。
“文远隽乂,马上派兵前往各县乡给我征集医者,待遇从优,只要不伤人,不管什么办法都要把人给为带来。”一边为一名士卒剜出深陷股中的断刃肖毅头也不抬的对张辽言道,面对多达近万的伤兵他不能坐视还有希望的兄弟们因为救治不利而死去,不愿意来的说不得也要用强了。
“将军,戏先生方才便吩咐隽乂带人去了,银钱也带的很是充足。”对肖毅的这个惯例定边军边军诸将早已习惯,统计完战果之后便来伤兵营中见过将军,一众只在一旁帮忙,谁也不会去打搅肖毅的施术。
“好,先生果然细致,敬方,兄弟们休整如何?”为受伤士卒缠好绷带肖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立刻便有人将伤员扶了下去,亦马上有伤员跟上,恒之一边洗手一边言道,他来伤兵营军中诸事便交给了戏志才,后者显然没有让他失望,而大战之后当务之急也是抓紧时间修养部队。
“将军放心,外围由潘将军总领五军六军士卒负责巡守,其余各军已然用过战饭开始歇息。”高顺立刻答道,此次出征肖毅的准备是十分周全的,简雍带领一万五千名民夫专为后勤之事,士卒们也得到了最好的安置。
“这两日天气格外寒冷,传令下去,各军什长队长起都要做好夜间巡视,大战之后不可让兄弟们受了风寒。”手中熟练的为伤兵料理伤势肖毅口中也是不停,冬季作战对于营帐和各种被服都有着更为细致的要求,在定边军中中下级军官的职责亦有所不同,他们要为自己的麾下做好服务。
“军师到……”片刻之后营帐之外响起士卒的喊声,随即帐帘掀起正是戏志才到了,看他脚步极快众将心中一动,军师前来定有要事。
“赵大壮你他娘干什么吃的,军师的大衣呢?这什么天。”肖毅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戏志才,随即笑容凝固立刻转头对赵大壮骂道,却原来可能是跑的太快,外间气候又冷,戏志才的头上还在冒着白气,恒之见了就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见天寒特地给了军师一件虎皮一件熊皮两件大氅,怕的便是戏志才身子弱,若是受了风寒在汉末之时也是可大可小的。
“这……军师跑的快,我追都没追上。”赵大壮小声嗫嚅了一句,刚才在帐中和简雍一块安排物资还好好的,可忽然之间军师似乎想起了什么出帐就往伤兵营跑去,把他都吓了一跳,急忙跟上一时间就忘了大氅了。
“你还敢回嘴?要是连军师都跟不上我要你何用?”肖毅是怒气不减继续骂道,只不过顾忌手中的伤员而稍稍压低了音量,赵大壮这一回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军师,对将军他不会有任何意见,不要说骂两句就是给他几下也不放在心上,但对军师他就多多少少要有些怨言了。
“你看什么,大壮是聋了你是瞎了,还不把我的拿给军师,再倒点水去。”看了看赵大壮肖毅又骂起了身边的朱宝,也不能怪戏志才不为大壮说话,可能是刚才跑的急了,现在还在那里气喘吁吁了。
“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朱宝的态度可是要比赵大壮好多了,肖毅怎么骂他都是一脸笑容,立刻就去取来将军的大氅并给军师倒了一杯热水,看他喘的很急朱队长还很是讨好的为军师顺起气来,看的一旁的赵大壮也是暗暗佩服,自己发的什么牢骚,将军骂几句还能怎么样?
“将军,此事不能怪赵队长,是忠忽然想起一事定要立刻报与将军,这才狂奔而来。”被朱宝一阵顺气,戏志才终于缓过劲来,喝了一口水立刻为赵大壮分辨道,跟在他身边大壮一向是尽忠职守的。
“哦,军师狂奔而来不知有何要事?”肖毅闻言不由奇道,此时手中伤员已然告一段落,他再看了一眼赵大壮便对军师问道,说完也是让人将帐中炉火烧的再旺一些,戏志才一介文士身体是无法和自己相比的。
不光是肖毅,张辽高顺等人闻言也来了兴趣,军师一向极为稳重,亦讲究君子之风,从未似今夜这般急切,向来定有要事!难不成是军情有变?可也不像啊,今日一场大胜下来二张伤亡惨重哪里还有还手之力?
“将军,忠料那张举今夜便会弃涿灈而走,是以特来与将军相商是否可设伏对之。”戏志才闻言说道,言语之中很是自信也带着一丝激动。
“哦?”肖毅闻言一愣,随即便思考起来,张举今夜便会弃涿灈而走?
“军师如何能这般肯定?”张辽并未多想却是直接问道。
“将军,各位,今日一战我军大破敌军,歼敌五万有余,二张叛军之主力已然损失一半,再无抗拒将军之能,那涿灈县城比之源城尚有不如,他若据守此处且不说惧怕我军强攻,渔阳之处闻此惨败必是人心惶惶,张举想要翻身就必须摆脱我军回转渔阳,则或可据险而守,否则必败无疑……”戏志才微微一笑侃侃言道,今日战后他便一直在思索此事。
“军师所言极是,这涿灈既然不可守便当早弃,一旦公孙将军和张中郎闻讯前来他想走也是极难!若要撤军,今夜的确是最佳时机,哈哈哈,军师好眼力,多亏有军师提醒。”那边戏志才一个停顿,肖毅已然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当下是紧接着言道,言语之中已然带着一股浓浓的欣赏之意。
“将军所见精准,一日大战我军虽胜亦是伤亡颇重,士卒也极为劳累需要休整,因此张举若退今晚就是最好机会,他虽也是人困马乏可正因此也可收出其不意之效,再言日间一战敌军骑军已然为我军所破,若是日间突围就凭文远隽乂领军骑射便会让他疲于应付,就算有极大风险也得冒上一冒了。”戏志才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颇有知己相投之意,当下也是继续为众将解说起来,如今战场形势已然倒转,张举极有可能便会如此为之。
“朱宝,立刻去唤各位将军来此议事,文远,趁夜派出斥候打探,告诉兄弟们咬紧牙关一鼓作气,我们在这涿灈就要拿下二张。”肖毅闻言重重的一点头立刻作出安排,当然即便此时他也没有忘记面前的伤兵,就算趁夜追击今夜亦不会让主帅出马,最佳的情形莫过将敌军吓回城里。
“诺,诺!”朱宝领命便去通传诸将,而张辽亦是立刻下令派出侦骑,主要力量集中于城北,就算今日久战劳苦定边骑亦可再接再厉。
“将军,我军今日的确劳顿,也不需多少人马,张举倘若退军则必走定林以奔安阳,此处乃敌军据点,我军只需派出万余精锐抢在敌军之前出发与定林之处设伏就可阻断其归路,而张举一走将军亦可亲率大军拿下涿灈,叫他去得回不得,文远隽乂的骑军休整一夜明日埋伏城池两侧,一旦张举回转便纵兵击之,似此大局可定也。”戏志才既然想到张举会弃涿灈而走自然会有详细的应对,当下也是将心中所想尽数说出。
“定林?安阳……”这伤兵营中虽是没有行军地图,可以肖毅的记忆力一切都在脑海之中,戏志才一说他便想起了战场详细,今日一战定边军疲劳敌军的疲劳更在自己之上,且士气不可同日而语,提前设伏安排妥当的话一万精锐足以当张举的四万余残兵!大败之后狼狈逃窜可能张举还知道不得不为但士卒心中必有怨言,一旦被伏兵拦阻就会成惊弓之鸟!而自己待其走后拿下涿灈行以逸待劳之法,天明之时再以骑兵奔袭溃兵……
“军师,若敌军走,我军夜攻涿灈定要迅猛,定林伏兵亦最佳不让张举看出乃是肖某所部,似此倘若其中伏还会回转,我军……”一番思索之后肖毅更觉戏志才之设谋大为可行,剩下的便是强化各处细节了。
“我军拿下涿灈依旧可在四城之上遍插叛军旗帜,不放逃兵出城,则张举无路可走只能回军,我军趁其不备亦铁骑击之,则敌军必溃!”肖毅稍稍停顿戏志才已然接上言道,二人配合的亦是十分默契。
“哈哈哈,安得军师妙计,何愁叛军不破,似此一战可定乾坤!”肖毅一言出口主从二人相视而笑,充满了知己相投的意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