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被肖毅牢牢压制很是有些阵脚不稳,两翼也受到定边军骑军的不断袭扰,虽然不愿张举也不得不让麾下骑兵出击,因为他的步卒在张辽张合率领的定边骑军面前根本没有反击之力只能任人宰割!这支骑军名不虚传其骑射之功还要在那些乌桓人之上,且战阵更加严谨,碰上他们步卒想打根本赶不上,可若是不打就只能不停承受对手箭矢带来的打击。
之前张举在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面前已然吃了很大的亏,痛定思痛只能以步卒厚阵对之,说白了宁愿挨打不还手也不能被他们搅乱了阵型,而且有弓弩手列在外侧总能对对方形成一定的威慑。可今天换了定边骑军这一招也不灵了,他们不但骑术战术皆不在白马义从之下那骑弓的射程还在其上,步军的弓弩根本难以与之对比,且对方的飞射还要更具威力。时间一长可能实际损失还能接受,但士卒们在士气上却是很难支撑下去。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面对公孙瓒和张益,他的步卒并不落太大的下风,人数上还能占据优势。可碰上肖毅,堂堂之阵对垒首先有些撑不住的就是步军,而且还是实力最为雄厚的中军!这让张举极为惊讶,定边肖郎固然是这几年声名鹊起的战将,可印象之中如此大规模的集团作战并非他所长,正因如此张举才会在考虑再三之后依仗自己有兵力上的优势在涿灈与肖毅展开会战,但战局到此他才发现自己错了,错的还很是厉害。
肖恒之不但可以统领骑军纵横于千军万马之间,这军团之间的大阵仗亦是十分纯熟,观其布阵严谨之处哪里像是一个不到弱冠之人?且更有自己所未料到的巧妙之处,中军战斧兵的突袭打乱自己阵脚,随即冲上而上的三营士卒也具是百战精锐!不光如此,两翼骑军还能借势加以配合,看那冲击的阵型与路线都是千锤百炼,张举的一颗心不由沉了下去,骑军出击乃是无奈之举,眼下他唯一能够借重的便是自己步卒的人数了。
“以骑对骑,步兵包抄,这张举倒也算知兵之人。”和骑兵一道向前逼近的还有后队的两路步军,前方盾牌手之后是一列列的弓弩手,如今步卒对战双方一线绵延数里,肖毅之前的设置恰好就是针对对手的兵力优势,仅仅在这个宽度的面上对手就很难发挥出来,但张举稍稍见势不对便能立刻作出应对,肖毅用骑军包他的两翼,他反过来就是利用骑军加上步卒的组合来克制定边骑军的强势,刘勇在高台之上看了不由颔首言道。
“将军看的不错,张举要是没有这份本事就不会让公孙将军吃败仗了,不过应对虽是不错但终究先手已失,便是丢卒保车怕也无济于事,击鼓传令,文远隽乂以歼敌骑军为主,传令,二军九军全力突进!”肖毅亦是微微颔首言道,就算公孙瓒中了张举诱敌深入之计可若不是此人颇有统军之能汉军也不会败的那么惨,但今日观其应变他应该对自己执掌大战阵的能力是有所轻视的,加上定边军的战力出乎对手的意料此时应变先机已失,亦在自己的计算之中,敌变我亦变,你想两翼包抄又哪来那般容易。
会战到此已然接近一个时辰,正常战况下大兵团之间还是犬牙交错之势,可由于定边军的强悍战力以及新式斧兵的出其不意,眼下虎卫陷阵先登三军已然深深杀入了敌阵,一连击溃敌军六个方阵,张举不得不立刻派上援军来堵住这个缺口。但正面刚刚抗住,敌军的阵型却又是一变,担负两翼的边军第二军第九军忽然爆发出来,将对方两翼压的连连后退,恰在此时高顺的陷阵营向左,麯义的先登营向右,开始将敌军阵型分割扯乱。
“好,这一手牵扯之法极妙,恒之,待两翼敌军回收,我军十军十一军也是时出击了!”看着肖毅连声下令,战阵诸军皆是令行禁止,一时间数军合力将敌军腹地冲击的一片混乱刘勇不由击掌赞道,这一下侧击正是得益于之前三营士卒的深入,吸引对手不断来援,似乎肖毅就是要借三营强大的战力凿穿对方厚阵直指主帅之处,但敌变我变,敌军蜂拥来援想要将之击穿不易,但横向却又成了对方弱点所在,此处战机把握亦算精巧。
敌军腹部现在就是定边军大作文章之所在,压制对方士气正旺,二军九军憋着与对手对战半天忽然爆发,三军七軍则是继续保持给敌军的压力,陷阵先登二营在敌军腹部就暂时赢得了一个纵横驰骋的机会!善战者料敌先机,刘勇度肖毅如此便是要让张举以两翼步军回援,回,张辽张合便有机会给与对方骑军以强力打击,不回,中军全线垮下来的代价张举可付不起,而他一但回军,恒之留下的三军主力就可窥时出击了。
“将军不急,再等等,我军之锋锐还未尽,敌军也还有余力,毅要让那张举一点点将兵力不断投入进来,到时候再给他致命一击,想撤下去就没那么容易了,就算打他不死也要扒他一层皮!”肖毅笑道,此时出言语气之中已然有了几分轻松之意,战局到此定边军已经占据了上风,且优势还在不断地扩大,肖毅也度过了最初的那一段紧张,越来越是挥洒自如。
“嗯,恒之的胃口倒是不小,难不成你还想一战定乾坤?”刘勇闻言丝毫不以肖毅拒绝自己的提议为忤,那句话一出口他便知道了恒之的心意,双方缠的越紧,越是纠缠不清敌军到时就更难摆脱,一旦占据优势就要想法设法将优势最大化亦是肖毅用兵的特色。难得张举不是守城而是欺肖毅年少想与之会战,如此战机恒之要是不加利用反倒是奇怪了。
“知我者,将军也!这平叛与我军讨伐异族不同,二张此举根本不得人心,死心塌地跟随他们的必是少数,大半都是被其裹挟或是抱着观望的心理,前番他侥幸击败公孙将军使得声势大震也稳定了人心,此一战战机在前毅就要一战将之打回原形,倘若我能在涿灈尽歼二张主力,将军你信不信剩下的叛乱之地毅便可不费吹灰之力传檄而定。”肖毅笑道,二张叛乱本就根基极浅,只要将之军势击溃剩下的利用宣传攻势就可以搞定,他不愿将战线拉长消耗自己的兵力粮食,自然要抓住机会毕其功于一役!
“呵呵,勇一介武夫是听不懂这大道理,不过还是该趁他病要他命,恒之,我半生戎马见过无数军中之人亦从未有似你这般天生统军之将,韬略你不缺,也是勤勉有加,日后必可大展宏图,唯独那脾气之处还需克制,战阵之上更要沉稳,小心方可驶得万年船!”看着肖毅一脸自信意气风发的样子刘勇是打心眼里欣赏,一时意动也是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将军说出这番话来,岂是粗人能为,若无将军尊尊教诲又哪有毅之今日,无论毅今后如何,身处何位将军皆是毅之领路人,毅亦永远是将军的兵。”见刘勇真情流露肖毅心中亦是感激,当下也是正色言道。
“恒之天性纯良勇岂能不知,好了,此乃战阵之上,恒之乃三军之帅,今日一战过后世人更当知汝为帅之才。”肖毅的人品可谓有口皆碑,刘勇等诸将对之向来满意,不过此时不是谈论的时候,大战还在眼前。
“将军说的是,刘青!”肖毅一颔首,随即便向高台之下喊道。
“将军,近卫营营首刘青听令。”高台之下的刘青闻言立刻面露兴奋之色,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大声喊道。原定边军的步卒一半编入了典韦的虎卫军,剩下的一半则编成近卫营专门护卫将军,营首恒之特地选择了刘青,对这员自己发掘出来的小将肖毅是相当器重喜爱的。
“近卫营可曾做好出击准备?”肖毅一笑问道,从刘青的脸上他就知道他憋的辛苦,对手下这些虎狼之士而言最大的痛苦还不是无仗可打,而是兄弟们打得热火朝天愣是没近卫营什么事,如今一个个眼中都要喷火。
“将军,近卫营随时准备出击,请将军下令!”刘青身躯一正喊道,将军对他的看重他是深深记在心中,近卫营可是负担将军安危的,不管是战力还是训练都要做全军之佼佼者,他自己更是拜了恶来为师,说起来其中还有一段趣事,典韦一开始并不答应,最后是被刘青缠的没有办法了,而能让恶来如此,刘青的诚心和毅力便可见一斑。
“待会儿见我红旗为号,近卫营要用最快的速度冲入敌阵与公义虎卫营汇合,一同击溃当前敌军直指对方帅旗,我要告诉张举,不要以为只有骑军才能突袭擒王,我定边步卒亦毫不逊色,倘若冲不上去,你这近卫营首就不用干了,以后天天照料月照千里白。”肖毅看着刘青断然言道。
“将军尽管放心,近卫营绝不给将军丢脸,青率众参战定要擒拿张举。”被肖毅言语一激,刘青的斗志都要燃烧起来,立刻便是慨然言道。
肖毅点点头挥挥手,刘青立刻回归本阵,近卫营士卒一个个摩拳擦掌就等着将军一声令下要冲上去建功立业。而就在二人说话之间,张举果然如同刘勇所料那般收拢两翼对付腹地的陷阵先登二营!可如此一来中军稍稍平稳,两翼骑军却是失去了步军的支持,张辽张合把握时机的能力无比精准,定边骑军立刻改骑射为奔袭,以雷霆之势压向对方孤立的骑军。
如今凭心而论这骑射奔射之术定边骑军已然不在白马义从之下,说起奔袭冲阵威力比之还要更胜三分,这三分,不是战力或是训练而是装备!驻扎雁门步军都有扩大,唯独骑军数字一直没有增长,但肖毅对之亦是有极大的投入,骑军主战武器全部换成大刀,不光更新骑弓还上了双边马镫,这使得本就骑术精湛的定边骑军更加如虎添翼,冲阵威力亦是大增。
手持铁剑长矛的二张叛军骑兵碰上定边骑军的厚背大刀,原本战力就有差距再加武器上决定性的差别,甫一接触之下前者就被杀的是人仰马翻,张辽张合二将更是一马当先威风凛凛,不过一盏茶时间二张骑军已然被二人率领定边骑军杀的是支离破碎!这个变化看的张举和身边诸将是面如土色,都知道定边骑军战力坚强,刚才的骑射和战阵都让人生畏,可没有想到他们冲阵之威更是惊人,己方骑军根本就难以阻挡!
“以短击长,自取其辱,不过文远隽乂确是善战之将,倘若我是张举,唯一之法便是从两翼直冲我军战阵,他有兵力之优,倘若此时我军骑军阻击敌军骑军再紧随而上方有一战之力。”看着两翼战局刘勇一笑对张辽张合二将是大为赞赏,说实话定边骑军的战力令他也感到惊讶,毕竟两年不见了,看来肖毅一直都是胸有成竹,等的也便是敌军应变的一刻。
“呵呵,可惜他不是将军,若是一开始此人便如此为之我军亦只能陷入混战,不过他大军在握又岂会立刻与我搏命?战局胜败有时就在一念之间,如今敌军骑军也为文远隽乂所破,此战二张便再难翻身,举红旗,五军六军近卫营全线出击!”肖毅看着远方战阵不以为意的道,此战张举根本不能了解自己虚实,他的详情却有天耳打探,知己知彼岂能不胜?当下也是断然下令,潘凤林虎刘青见到红旗,汉军立刻便掩杀上去。
“恒之说的是,两翼骑兵一败,敌军再无翻身之力,我军还要求速战速决!”刘勇亦是颇为兴奋的言道,眼前二张虽然还有数万大军,可战势已衰,定边军的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