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讲?”柳芸心有不甘,对太子妃的回答未做细想就急急的问道。
“哭嫁呀!难道柳侧妃出嫁的时候没有哭吗?还是说......”温涟漪停顿了一下,抿了一口茶,看着她眼里急切的眼神笑着说道:“柳侧妃知道要嫁给太子殿下高兴得都哭不出来了!”
言外之意就是说她柳芸急吼吼的想嫁人而忘了父母的养育之恩,这是有违孝义的,新娘出嫁不哭是会被人嘲笑和歧视的。
众人听了有几个忍不住的掩嘴轻笑出声来,柳芸听了又气又恼,自己何时受过这等气来着。
在府里一直呼风唤雨惯了,俨然把自己当做府里的女主人,除了董侧妃外,其余的几位哪个没被她欺负过,尤其是木侧妃,简直就是她的专属出气筒,仗着自己是个侧妃,平日里她是不屑与那些侍妾来往的,觉得与她们交往有失/身份,所以每次出来游园或是闲得无聊的时候都是邀约木侧妃和董侧妃。
董侧妃喜静,平日里喜欢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书或是抚琴,又知道她为人专横霸道,便不愿与其来往,故每次邀约董侧妃,董侧妃都以不同的理由拒绝赴约,时间久了柳芸也看出来董侧妃是不愿意同自己交好,碍于他父亲的官位与自己父亲的官位同级别,这刑部是掌管法律,刑狱事务,兵部是掌管武将选用、兵籍、军械、军令等,现在天下太平,有时候这兵部尚书还要有求于刑部尚书,故而柳芸只好作罢,这样一来,可就把木侧妃害惨了,柳芸稍有不顺心的事就拿木侧妃出气,木侧妃不想父亲仕途因自己受影响,只好忍气吞声。
今天太子妃的一席话倒是替大伙出了一口气,柳芸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且不说她只是个侧妃,人家是个正妃,人家的爹爹可是护国公,官居正一品,自己的爹爹不过是个正三品,虽然官职也不小,可是与人家的爹比起来那可就差远了。人家的姑姑还是当朝皇后,这娘家的势力大了去了。
木侧妃本就是个胸无城府之人,喜怒哀乐可全都表现在脸上,所以这掩嘴轻笑出声的人中就有木侧妃,柳芸不好对太子妃发火,转头看到木侧妃在笑,怒斥道:“有什么好笑的,还不住嘴!”
木侧妃听了吓得身子一抖,赶紧低下头不笑了,温涟漪看到这幕对飞燕使了一个眼色,飞燕端着托盘走到木侧妃面前,木侧妃诧异地抬起头,温涟漪温和的说道:“柳侧妃眼界高,想必是看不上本妃的这些小玩意儿,本妃就不勉为其难了,木侧妃,你看看可有喜欢的?”
柳芸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自己何时有过这样的意思了,太子妃这么做完全是无视自己的存在啊,把自己当作空气了!
木侧妃不明白太子妃的用意,忙不迭的说道:“臣妾惶恐,这每一样饰品皆是极品,怎么能说是小玩意呢?”说完头垂得更低了。
“木侧妃,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难道本妃很可怕吗?”温涟漪笑着问道。
“臣妾不敢......臣妾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木侧妃慌张的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那你别总低着头,低着头怎么选呀?”温涟漪柔声说道。
“臣妾谢谢太子妃。”说完了行了一礼后,才匆匆看了一眼托盘,拿起粉色的手串后又低下了头。
“木侧妃,本妃看你一身粉色装扮,想必是对粉色情有独钟,这手串正好有一对,本妃就把它都送给你好了。”
木怜月受宠若惊的半张着嘴看着太子妃,一时没恍过神来,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太子妃。
另一边的董侧妃看了,笑着提醒道:“怜月妹妹,这粉珍珠乃是月牙蚌所生,而这月牙蚌只有北极苦寒之地月牙湖里才有,听说曾有许多人到那里寻找月牙蚌,后来都被冻死在那里,再后来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去了那里,把月牙湖里的月牙蚌全部打捞了出来,这月牙蚌从此也就绝迹了,这粉珍珠现在可是千金难求啊,还不快谢谢太子妃?”
木怜月听董侧妃这么说惊讶的看着手里的粉珍珠,虽然不曾见过粉色的珍珠,但是没想到它这么稀罕之极!
温涟漪带着惊讶的目光看向董侧妃道:“董侧妃真是见多识广啊,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董侧妃微微一笑颔首道:“太子妃谬赞了,这些是臣妾从一本书上看来的。”
“哦,那是什么书?连这个都有记载?”听到这温涟漪的眼睛突然亮亮的,好奇地问道。
“叫......好像叫什么奇闻逸趣杂记,名字还挺长的。”董侧妃边想边说道。
“可否借给本妃看看?”温涟漪对这本越发感兴趣了。
“当然可以,其实这书也不算是我的,一次我偶然经过厨房,正好看到厨娘拿着这书当柴火准备往灶膛里塞,我当时看了觉得名字挺有趣就拿回来了,只是书又旧又脏又破,若太子妃不嫌弃就送给太子妃好了。”董依瑶娓娓道来。
“恩,如此甚好。”能有此等记载,此书一定还记录了其他一些不为世人所知的东西,温涟漪心里思量着,恨不得马上就能看到此书。
柳芸侧耳倾听完董依瑶的述说,心里冷笑道:马屁精一个!一本破书也好意思当作回礼来送人!!
木怜月这下傻了,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太子妃.....这么贵重的礼物......臣妾......。”
飞燕见木侧妃还要推辞,拿起另一串粉珍珠塞到木侧妃手里笑着说道:“我家主子说了,都送给您,您若再推辞我家主子可要生气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木侧妃喃喃自语道。
飞燕不理她,端着托盘朝后面走去,除了柳芸,待所有人都拿到礼物,一一谢过后,温涟漪才开口说道:“本妃累了,各位都请回吧!”
众人行礼,待太子妃离去,诸位才一一出了前厅,到了前院,木侧妃走在柳芸的身后,跨门槛时因只光顾着看手腕上的手串,一不留神踩到走在前面的柳芸的裙摆,柳芸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木怜月吓死了,赶忙上前搀扶,嘴里不停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芸姐姐,我不是有意的,你没摔着吧?”
柳芸本来就一肚子火,气的一把推倒欲上前来扶自己的木怜月,瞪着美目厉声斥责:“你眼瞎啦,想害死本侧妃吗?”
木怜月没想到柳芸会推自己,所以猝不及防的结结实实的一屁股跌坐到地上,疼的木怜月眼眶里立马盛满了泪水,后面的侍妾们见了谁也不敢说什么,有一个想上前来扶木怜月,柳芸指着那个侍妾吼道:“你不许扶她!”然后又指向众人骂道:“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回自己的院子去!”
原本想扶木怜月的侍妾被她这么一吼,吓得伸出去的手臂瑟缩了一下,赶紧转身和其他的姐妹们匆匆离去,深怕她把一腔怒火转向自己。
柳芸走到木怜月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怜月,如果让殿下知道你今天差点害死我,你猜殿下会怎么惩罚你?”
赤/裸裸的威胁啊!木怜月顾不得去搽脸上的泪水,惊恐的颤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芸姐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求求你.....求求你......原谅我吧?”
“原谅你------?”柳芸故意拖长了尾音。
“是的,芸姐姐......求求你了,你就原谅我吧。”木怜月哭得妆都花了,可怜兮兮的哀求道。
柳芸看了一眼她手腕上的粉珍珠,阴笑着小声说道:“你把这个给我,我就让殿下饶你不死。”
木怜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摇着头说道:“这是太子妃送给我的,我不能送给你,不然我怎么向太子妃交代。”
“怎么向她交代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听到太子妃三个字,柳芸的火气“腾”的就更大了,过了一会,柳芸蹲下身沉着脸靠近木怜月的耳边说道:“一个没有手的人,要这手串有何用?”
木怜月听了吓得已经忘记哭了,颤抖着问:“芸姐姐......你这话是何意?”
“你听说过梅侧妃的死吗?”柳芸脸上带着狰狞的笑逼向木怜月。
“梅侧妃?......她是怎么死的?”木怜月害怕极了,伸出手背抹了一下脸颊上的泪珠。
“我这心口痛疾就是被那贱人害的!后来殿下下令让人把她装在麻袋里扔到湖里活活淹死的!”尤其说到“活活淹死”四个字,柳芸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那表情恨不得生吃了她口中的梅侧妃才解恨。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把手串给我,我就让殿下饶你不死,只是没有了双手而已......”说完柳芸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木怜月吓得浑身一抖,带着哭腔哀求道:“芸姐姐,殿下都已经大半年没去过我的院子了,我已经不会给你带来威胁了,你就放过我吧?”